太子与丽妃两个见到唐艾的时候几乎认不出来,衣衫不整,满身污糟还在其次,身上触目惊心的鞭痕和斑斑血迹才让他们心悸。
太子从没见过这么惨的人,几乎要落泪。
丽妃伸手摸摸唐艾身上,也是冰凉,赶紧解下披风给盖上,试着喊唐艾起来几次,总没个动静,装着胆子将手伸到唐艾鼻子下探气息。
太子担忧道:“怎样?”
丽妃道:“还有气,不过也差不多了……”
太子沉吟道:“再在这凉地上躺一夜就真支撑不住了。”
丽妃也是这么想,听见太子跟着叹口气。
“姨母……”太子忽然这么叫丽妃。先时在家,太子跟丽妃倒是常见,年纪差不多也一处玩耍,那时候太子就这么称呼她。后来她进宫做了丽妃,才改口的。
丽妃猛地听见这个,一愣,看着太子。
太子咬咬嘴唇,道:“咱们先把唐……庄妃,接到我宫里去,好歹保住她一条命罢。”
丽妃喃喃道:“就怕你母后问起来不好交代。”
太子道:“母后也没让她死,问起来推是我的意思罢。”
事到如今,丽妃也没什么可犹豫的,抬脚出了穿堂,找到看唐艾的守卫们:“你们怎么办的差事,那庄妃已经死在屋里了都不知道?瞧把太子吓得,脸色都变了。”
守卫们听都吓得半死,挤着往屋里赶。
丽妃恼道:“没成算的攮子们,这个时候了想起来看着了,还不赶紧找验尸太医,只在这里着急有什么用。”
守卫里有个年长经世的,心翼翼问丽妃:“娘娘您,敢不敢告诉皇后娘娘?”
丽妃冷笑道:“这人是重犯,还好些要紧的话没撬出来呢,让你们好好看守着。你们倒好,连人什么时候断气的都不知道……尽管跟皇后去……一个个让你们都脑袋不保!”
守卫们听见都忙的跪下求情。
那年长的守卫求情道:“娘娘救命啊,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我们砍头不要紧,家里人都得饿死啊……娘娘就看在我们上有老下有的份儿上,救救命罢……”
丽妃不耐烦道:“你们自家不心当差,怨谁去?”罢就要走。
众守卫见状慌不迭拦住,又是磕头又是作揖,丽妃撑不住了只得告诉他们:“蠢材啊蠢材,怎么不去求太子。”
一句话醒了众人,太子仁厚他们都是清楚的,断然不会见死不救,这个时候求太子正是唯一的路。一群人呼啦一下子又往太子銮舆涌去。
太子脸色苍白,眼中隐隐泛泪光,想必是方才吓得不轻。
众守卫也顾不得那许多,跪下来哭喊讨饶。
太子被缠得没法子了,只得道:“孤带着人回宫,要死也是死在孤的宫里,与你们无关,如何?”
一守卫问道:“若皇后娘娘问起来……”
太子道:“人是孤强行带走的,你们只推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