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分明就是不信。
淑妃仇视着唐艾,唐艾扭头看着永福宫的摆设。
淑妃向来喜欢浓烈颜色,屋里头置着两个金碧辉煌的两尺来高的掐丝珐琅玉壶春瓶,架上陈着红底麻姑献寿粉彩大盘,寿山石麒麟送子摆件,墙上挂的是玛瑙挂瓶,养着一簇金盏银盘葱葱水仙,热气烘得香味浓郁,最耀眼的是八扇七彩琉璃炕屏,按冬天时候摆琉璃不当季,想必是淑妃爱得紧了。
皇后爱奢华,带着宫妃们都争奇斗艳的,其实淑妃房里的摆设算不得过分出挑,只是如今要找她岔子,故意往这条路上带罢了。
唐艾喃喃道:“姐姐放心,我不会告诉人去的。”
淑妃呸了一声:“以为我会受你辖制?别痴心妄想了你。”
唐艾默默伸手抹下淑妃的吐沫,淡然道:“二品妃子,年例三百两,姐姐父亲姜大人领着爵位年供二百两,因是闲职,并不曾有养廉火耗,再除却年节里皇上赏赐,官员孝敬,不足五百两,每年田庄上收成又五百两……”
淑妃狠道:“我们家有多少进项,用不着你操心。”
唐艾摇头,接着道:“大皇子年例八百两,年节里另得六百两,田庄收成……”
淑妃听见唐艾到大皇子,再忍耐不住:“你疯了么,还不赶紧给我闭上嘴滚出去。”
唐艾猛地抬头,两眼亮晶晶的瞪着淑妃:“我若没记错,顺明腰带上一颗东珠市价不少于三百两,前几日大皇子新购大宛良驹一匹,价逾千两,姜大人上月又买一处外宅……这只是世人能见到的,想来不过冰山一角,如此算来姐姐家似乎有些入不敷出了。”
淑妃气笑了:“我们家买了些什么也劳烦庄妃算计么?谁家不是一笔烂帐,就连你们安国公家都难保了,庄妃别只盯着我们姜家啊,怎么不算算”手指往坤宁宫方向了“她们家?我们顺明带颗珠子你就看不惯了?你簪子上珠子比我们大的多了去了,咱们过什么了?”
唐艾冷笑道:“我的饰各个有档可循,都是皇上和太后赏赐的,并未有私。姐姐要比比看么?其实各家有各家的法子,我也管不了那许多。我只是知道,姐姐的法子就有个私路夹带。”
淑妃白着脸:“你血口喷人。”
唐艾道:“本来我也想不到的,是姐姐自家露了马脚。姐姐可记得当日主审罪妇云桓?”
淑妃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唐艾。
唐艾道:“当日我可是在一旁亲眼看着云桓姑姑上路的……她什么都告诉我了。”
淑妃慌张一现即隐,咬牙道:“一个处死了的人,你大可随意编排。”
唐艾叹道:“姐姐啊姐姐,这个时候了您还是咬紧牙关不松口。没关系的,您的这子事儿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我压根儿也没想着告诉谁。不过是今日遇到事儿上,求姐姐帮帮忙,怎么就这么难了呢?您今日帮了我,日后我会不承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