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皇上问道。
谢荫亭斟酌一回,心答道:“血已经止住了,庄主儿之前胎气受损尚未保养过来,这回怕是凶险了……所幸庄主儿素日是个豁达的,大人纵亏损也能将息过来,只是担心孩子……”皇上听了半日不言语。
谢荫亭安慰道:“微臣医术浅薄,还是等众同仁会诊过后才好下定断。”皇上嗯了一声:“尽力护得庄妃周全,其余的事不要管,需要什么药材什么物件只管找张德全要。”
谢荫亭刚要答话,迦儿乳母慌慌张张跑进来,跪下道:“求谢太医快去瞧瞧我们八皇子。”她是个谨言慎行的妇人,往日从不肯多一句话,此时这样想被逼急了。皇上焦头烂额又往迦儿房里去:“别的太医都死绝了?怎么谢荫亭一个人过来?”张德全忙道:“皇上别急,已经在路上了。”
迦儿越不好了,脸色青紫,不住抽搐倒噎气,谢荫亭也唬了一跳,忙取出金针替孩子扎上。皇上皱眉道:“迦儿向来淘气胆大,怎么今儿就吓得这样?”屋里人听了都沉默起来。皇上瞧了瞧诸人颜色,疑惑道:“怎么,有事故?”诸人不敢接话,皇上指明要二嫫回答。
二嫫叹口气:“回皇上话,我们原没照看好,让孩子昨夜里吓着了,早上又找不着主子,直哭到刚刚。”
皇上生气抱怨不该吓着孩子,火气上来立时就要责罚迦儿跟前的人。二嫫忙劝道:“皇上息怒,这事儿原不怪他们……”张德全道:“好嬷嬷,您就赶紧明白得了,万岁爷正气头上。”
二嫫被逼不过,只好将昨夜生的事一一明。皇上气得浑身乱战,喝问道:“那死猫呢,拿来朕瞧瞧。”福子只得捧着昨日的漆器盒子进来,景仁宫众人一见那盒子就面现厌恶之色,远远避开。福子不敢猛然吓着皇上,慢慢把盒子揭开。皇上纵使先知道了,还是被惊得脸色一变,皱眉问道:“昨日怎么不?”福子心翼翼答道:“昨儿夜里主子就要去坤宁宫,被拦住了,今儿一早坤宁宫来堵门拿人,我们都出不去也没办法找太医……”
这时候几位太医也匆匆赶到,太医院使亲自将人分作两班,一半人照料唐艾一半人照料迦儿。
迦儿不过是儿受惊,吃了安神的汤药乳母自哄着睡去了。唐艾却是实实在在病倒,几个妇科圣手交头接耳讨论一回,推了个年老的回皇上话:“皇上圣明,庄妃娘娘自幼体虚畏寒,此番更遭此大劫,实在凶多吉少,臣等还望皇上当机立断……”
皇上身子一震,艰涩道:“果然保不住了?”
众太医磕头道:“臣等无能。”
唐艾悠悠转醒时已然过午,躺在暖暖的炕上,身边围着二嫫和宫女们,外间隐约可见几位太医的身影,屋里弥漫着浓浓汤药味,这场景……多像丽妃产那时候。
巧玉错眼瞧见唐艾醒了,忙喜道:“主子醒了。”
外间忙碌的太医们听,忙挤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