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月芳仪失了势,每月份例倒还按着日子来,只是送来的全是不堪之物,哪里用得。不得将往年积攒下来的钱拿去另买新的来使,只是他们从外间买来的物件加了一层盘剥不,价钱也是高的出奇,只半年功夫,月芳仪便掏尽了根本,别的不,连头油脂粉都无力购买了。
她身边既没了油水,宫女太监们也不服管教起来,溜奸耍滑得各种活计都怠慢,搁着他们心情不好还要听两句兑搡。先时在太妃宫里当宫女还有宫女们服侍,如今倒成了孤家寡人,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她又做不惯这些,针线懒怠拿,衣服不想洗,横竖也没人来瞧她,她也不出门见人,慢慢的越拖越邋遢。
今日匆匆被御林军侍卫押解过来,她几乎不曾唬死过去,满炕扒拉过来遍找不到一件像样的衣裳,好容易有件略干净些的袄儿,却揉得皱皱巴巴,不得勉力穿上,又想起来头没梳脸没洗。那里侍卫们只是催促,月芳仪好歹求了宫女让出来一盒铅粉,在路上边走边擦,也不知擦匀了没有……
锦帘后分明传来两声嗤笑,月芳仪愤然抬头,只见皇后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和皇上愈加难看的脸色。她知道自己如今残了容貌不招人待见,是以太子生辰也托病不出,谁知此时却被当众羞辱,心中愤恨难忍却也不敢作,只略略顿了一下,就嘤嘤哭泣起来。
皇上不耐烦道:“还没问你话哭什么?”
月芳仪忙咬牙忍了哭泣,装着拭泪的当儿悄悄拿手绢儿匀脂粉。
“这只猫是不是你的?”皇上问道。
“啊?猫?”月芳仪抬头瞧了瞧身边儿太监拎的一只黑身白爪的瘦狸猫,恍惚记得皇后赏的那只猫是这个样子。她不爱猫猫狗狗的,皇后赏的又不能不养着,后来人都顾不上了哪里还有闲心照顾它。
听这猫蹬下的兽头瓦砸到唐艾的抬轿太监,月芳仪立马喊起冤来:“这畜生几日没见了,臣妾怎么知道它就闯祸惊了庄妃的驾?再了,猫儿上墙是天性,它身子又不重,轻手轻脚的怎么能蹬掉瓦砾?”
皇上冷笑道:“那瓦被人动了手脚,怎么偏你的猫就躲在那里,巧不巧的正好是庄妃路过的时候?”
月芳仪张口结舌好一会子,道:“这猫我已经好久没喂过了,它每日里满宫乱窜找吃的,谁管的了那许多……”
皇后冷哼一声:“好大的胆子,本宫赏你的猫儿你就这么对待么?”
月芳仪哭丧着脸:“皇后娘娘,臣妾哪里是不恭,只是您瞧瞧,如今臣妾自己都……”
“好了,”皇上喝道,“不与你夹缠这么多,交给内务府处置罢。”
月芳仪刷白了脸,不住的磕头求饶。
帘后唐艾缓缓道:“皇上息怒,月芳仪的有道理,猫儿做下的事要主子认下确实也有些冤枉。皇上只看在我们娘儿俩没出什么事,放了月芳仪罢。”
月芳仪正要出言道谢,那里唐艾悠悠道:“只罚她提铃就罢了。”
作者题外话:………………………………
哎哎哎哎呦头不梳来脸不洗咦咦咦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