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府众人在未时回到府中,诸人操劳一整夜并一个上午,只吃了车上备着的心茶水,实在是饥饿疲顿。
王氏早命人准备好汤水茶饭,等候诸人回府后,伺候梳洗了,换上家常衣服,一起聚了吃饭。
唐氏四姐妹同时通过初选虽是在意料之中,却也阖家欢喜,起初选时的趣闻,更是气氛高涨。
第二日朝廷下旨公布了复选日期,安国公府又开始忙着为姐们的复选做准备。那四姐妹倒无事可做了,姐儿几个每日聚了一处,写字读书、下棋弹琴的,再做做女红,笑笑,倒也和睦。
那日王氏要出门散步的时候刚好佩瑶来请安,要回娘家一趟。王氏准了,佩瑶扭头要走的时候。
王氏忽然对佩瑶道:“老二媳妇,你跟我进来。”
佩瑶不知所以,跟着婆婆王氏进了屋。
王氏屏退左右丫鬟,盘腿坐在炕上,看着佩瑶,半日不言语。
那佩瑶原是心里有事的人,被王氏看得心慌,陪笑道:“不知婆母唤儿媳来有什么事。”
王氏道:“没什么,给你看样东西。”起身来至内室,不一会儿从内室捧出一个长方形锦盒,放在桌子上,道:“你打开看看吧。”
佩瑶狐疑着,打开锦盒,只看了一眼就青了脸色:锦盒里赫然放着四支紫红色宫花,和初选那日唐蕴头上戴的一模一样。
王氏冷冷道:“这是她们姐妹初选前两日,杨家派人送来的。我没让旁人知道。那日蕴儿头上戴的倒和这四个有些像呢,倒不知是从那里来的。”
佩瑶瑟瑟抖着,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张张嘴,竟是什么话也不出来。
王氏道:“他杨家也太大胆子了,皇家选秀何等重要。他们这样舞弊,当旁人都是睁眼瞎子么?”
佩瑶低头不出声,看不出脸色神情。
王氏缓了口气,道:“老二媳妇,你为蕴儿前程着想,我不怪你。我也是当娘过来的人。你个妇道人家,听了别人的闲话,我也不怪你。只是这杨家是万万不能招惹的。”
佩瑶抬了头,直直看着王氏,沙哑着嗓子问道:“儿媳不明白,那杨府权倾天下,为什么就不能亲近?”
王氏道:“你不懂前面的事情,不要乱讲。”
佩瑶道:“我是不懂,但是我知道,蕴儿戴了它就能够得个好夫婿,就不用进宫送死。”
王氏道:“现下看着是这样,但和那杨家不是好相与的,一个不心恐怕将来引火烧身,祸及全家。旁的我不管,只是你记住,这朵花,再不能让蕴儿戴在头上。”
佩瑶惊得面色苍白,刚想张嘴反驳。王氏似累极了,挥挥手让她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