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道:“陪着父皇母后用了晚膳,顺路拐过来看看你。”唐艾心道从坤宁宫拐过来,哪里顺道了?嘴上也不破,只笑笑,不疾不徐的跟在太子身后。
太子忽然转过头来,笑道:“其实也没什么,过些日子就要秋猎了,有人送了孤两匹好马,想着带你去看看。”
唐艾笑道:“奴婢不懂这个,也看不出什么好坏来。”
太子笑道:“值什么,不过是那几条,你读那么些书,怎么就没读到相马术?”
唐艾笑道:“我可只知道隆额突目、脊骨曲缩,能叫善跳,可是这个么?”
太子愣了一下,转念就想到伯乐儿子按图索骥的笑话,抚掌笑道:“咱们看的可不是癞蛤蟆。车轿已经在御书房外等着了,孤带你去御苑看一眼就回来了,不会误了夜禁。”
唐艾本不愿这样偷摸的跟着太子跑出去,但又看着太子满脸期盼的样子,终究不好拒绝,只得头应下。
到了御书房门口,果然见太子的车舆停在那里。
太子两步上了宫车,自车内向唐艾伸出双手:“来,上来。”
唐艾心知不妥,摇头不肯。
太子皱眉道:“御苑远着呢,你这样要走到什么时候,晚了就赶不会来了。再让人看见你在御书房外走动也是不好。”见唐艾犹豫,太子又道:“不妨事,这几个都是孤的心腹,不会告诉旁人的。”
唐艾犹豫一回,终于还是不肯上太子车舆。
太子在车上伸臂等了一回,见唐艾执意不肯也就不再勉强她:“孤也是临时起意,既这样就改下次吧。只是就这样回去了也怪闷的。”
唐艾只恐拂了太子好意,惹得他不高兴,见太子肯转圜念头,忙道:“我平日里闲着没事,做了几盏莲灯,原想着中秋节放了求个好兆头。今日既遇着太子,咱们何不就放了它去。”
太子素日只是听,没见过这个,如何不喜,忙命唐艾取了莲灯出来,商量着哪里好放。两人思量一回,想着终究要能出得皇宫才算有趣,遂让人宫人带路往沁芳闸去了。
众人一行绕过一片假山,来到一处树木葱茏,异卉烂漫的所在,一弯清流自石隙中倾斜迸而出,湍湍然从众人面前流过,又远远地往花木繁茂深处曲折徜徉而去了。此时正是盛夏时节,周围种满了白茉莉,正赶上黄昏时候开放。一阵夏夜晚风拂过,唐艾深深吸了两口气,笑叹道:“好香!”
一个太监回太子道:“活水至此已是离宫墙不远了,后半段没有阻碍,在这里放莲灯定能漂流出宫。”
太子和唐艾相视一笑,就地开始。
二人燃莲灯,起身双手合十对着明月祈祷一番,才逐个放了莲灯在水中。做完这些,两人似乎都有些感慨,看着莲灯在水中飘飘忽忽的漂远了,方起身回去。
太子执意送唐艾回御书房,唐艾也不便阻拦,到了御书房门口,太子意犹未尽的和唐艾再三告别,方依依不舍的去了。
唐艾松了口气,就要进御书房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话。
“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