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坤,你个满嘴喷粪的小人,本少爷与你拼了!”隔着老远周南便听见文剑的怒吼,不禁加快身法,朝演武场快速略去。
突然,周南硬生生的止住脚步,整个人猛的定在原地,眼神盯着演武场边上那一对年轻男女。
女子长发披肩,温婉可人,一袭绿裙将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男子身材挺拔,面冠如玉。
此时男子正紧紧贴着女子,手指不停的对着正苦苦鏖战的文剑指指点点,说得兴起处女子不停掩嘴娇笑。
这就是田谋风么?青玉何时与他这么熟络,看起来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
看到这一幕周南如遭雷击,脑海顿时慌乱起来,一时心里大乱,怔在原地,进退两难。
嘭…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周文剑惨叫一声,身体倒飞而出。
周南猛的惊醒过来,猛一提气,身体横移三丈,稳稳将文剑接住。
文剑身体受创,倒飞中突然被一双手臂轻轻接住,不由一愣,抬头正望见周南关切的眼神。
兄弟四目相对。
“哥,你怎么来了?”文剑咳了一声,一股鲜血顺着乌黑的嘴角缓缓流出。
“叫你莫与人动手,怎就不听呢?”周南很想责备一番,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周南将文剑缓缓扶起,看着眼前双手抱胸,满脸戏谑的沈坤,沉声道:“比武切磋,点到即止,何必下重手。”
周文剑淬体五重,沈坤淬体七重,按实力周文剑是远远打不过沈坤的,不过周文剑向来鲁莽,沈坤只需略施激将法便能将他激怒。
自己的弟弟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欺辱,周南心里早一扫当前的慌乱,一团无名之火在燃烧。
“笑话,自己学艺不精还怪别人没有手下留情,周家两位少爷竟如此不知羞么?”沈坤依旧那副戏谑之色,即便眼前之人在昨天以前还被他称作姐夫。
“正是如此,这与人切磋嘛!自当全力以赴,况且拳脚无眼,若是处处留手那跟女子绣花有何分别?”一直站在沈青玉身边的男子淡淡的讽刺声传了过来。
声音不大,但尤为刺耳。
“切磋?这位想必就是田公子吧?真不要脸,你去找个修为比你高几阶的修士切磋试试?倚强凌弱,恬不知耻。”周南冷冷回应道。
“你……”田谋风脸色一变,他可万万没想到周南如此强势,丝毫不给他脸面。
“怎么了田公子?莫非田公子听说本少爷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从而激起了田公子的战意,想与本少切磋一番?”周南再次冷言道。
自打亲眼看见文剑被沈坤暴打,周南就没打算给他们好脸色。
“哼!好个不能修行的废物,我看周公子身体不行,这嘴上的修行怕是一天都没落下呀!田某不才,若论武力我怕收不住拳脚一不小心把周公子打死了,那会被人耻笑倚强凌弱,但若论嘴皮,田某却甘拜下风。”田谋风嘴角轻轻挑起,面色不善的道,言下之意就仿佛周南是一只蝼蚁,他只需轻轻一捏就能将他捏死。
“恐怕要让田公子失望了,这里是周家,本少爷心情不佳,现下想逐客了,不知你们是自己走呢还是等我赶人?”周南道。
“你…”田谋风没想到周南不仅不给他脸面,行事还如此不按常理,一言不合就赶人。
即便他是田家少主,即便他是大元宗的弟子,身份高贵。但这里是周家,周南是周家大少,他要赶人他田谋风还真没办法不走。
沈青玉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安静的站在旁边。
她感觉今日的周南与以往大不一样,以往的周南总是围在她身边像个孩童一般上蹿下跳,总是想着法哄她开心,今日,周南却仿佛没看见她一般。
“周南,不得无礼,田公子与沈大小姐都是客人,莫要失了礼数。”这时,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周家子弟中一人肃言道。
此人年约十八,为周南堂兄,是周南二爷爷长孙,名为周志。
“礼数?他们来我族内理应遵循我周家的礼数,还将我弟弟打伤,你却叫我要遵循礼数?我来问你,身为周家子弟眼见外人欺负自家弟子你为何不上前阻止?”
周志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周南心里火气更大,自己弟弟在众多族人面前遭人暴打竟无人劝阻,若不是自己赶来还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样。
况且这周志平日里仗着自己嫡亲身份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连他身边的仆人都趾高气扬,经常暗地里嘲讽周南废物之身,若不是周子青在家族内话语权极大,这周志怕是早就将周南少主之位取而代之。
“怎么说话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堂兄!”周志不悦。
“你也知道你是我堂兄,方才文剑被沈坤欺辱你怎不知你是文剑的堂兄?”周南脸色依旧很冷。
“哟!大少今日脾气见长呀!想不到平日一副脓包样却也有脾气。”周志尚未回话,他身边的一位仆人却冷咧的开口讽刺,引起一众哄笑。
“是吗?”周南突然邪魅一笑,将眼神望向旁边的沈青玉,开口道:“青玉小姐,你我相交长久,是否也认为我平日里过于脓包?”
沈青玉正要作答,却又听见周南继续说道:“以至于堂堂下人都敢不将主子放在眼里,看来我平日里确实太过温和,既是如此……”
话未说完,众人只见白影一晃。
啪…
一声脆响,周志那仆人竟倒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
“你……竟敢打人。”那仆人伸手捂住高高肿起的脸颊,一脸怨恨盯着周南嚎道。
“放肆,周腾是我的仆从,即使做错事也轮不到你来管教。”周志满脸怒色,浑身气势一凝,仿佛随时都要动手,周南平日温文尔雅待人谦和,不想今日却动手打了他的仆从。
至于周南如何将淬体五重的周腾击的倒飞出去则被他忽略。在他看来若非周腾顾及周南少主身份有心让他,他应该连周腾的身都近不了才对。
若是周腾知道周志心里所想只怕会昏死过去,要知道周南身形一动他运起足足九层功力相抗,想躲过周南一击,顺便给周南一点难堪。哪知那一巴掌看似轻轻挥来,不等他伸手去挡一声脆响就炸响在耳旁,接着便是天旋地转差点晕死过去。
周志不知,田谋风可不是傻子。
他疑惑的将眼神望向沈青玉,似乎在询问:这就是你们常说的废物?
沈青玉心里也有疑问,她与周南相处了那么多年,对于周南她可是知根知底,可是刚刚那一瞬她见到的周南仿佛不是他所熟悉的周南。
见周志怒气冲冲,文剑将周南拉于身后,胖乎乎的身子将周南挡的结结实实,大声道:“你才放肆,谁给你权利敢如此对周家大少爷说话?”
周志脸上火辣辣,自己仆人被打,还是被一个在他看来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打,偏偏自己动不了他。
周南伸手拍了拍文剑的肩膀,对着周志道:“你若不服,可以到长老面前去告我,长老们是不会顾忌我的身份的。”说罢周南拉着文剑的手就欲离去。
正这时,一位仆从快步奔来。
“大少爷留步!家主请你到议事厅有事相商。”
“沈小姐,请你一同前往。”仆从说完又对沈青玉恭敬的鞠躬道。
“有劳了!”沈青玉与田谋风对视一眼,轻声颔首道。
该来的还是逃不掉呀!周南轻轻摇头,正好望见沈青玉目光投来,四目相对,周南从她眼神里看见的冷漠和平静,与平日那副灵动俏皮的眼神截然不同,顿时心里已有答案。
多年相守,却只是美梦一场,周南自嘲一笑。
议事厅,气氛微妙,众人心里各有算计。
周南站于周子青身旁,眼观鼻,鼻观心,在场皆是长辈,他不好插嘴,却也落得清闲。
“周家主,沈某言之已尽,请你三思呐!今日沈某带着诚意而来,若是周南贤侄觉得事有亏欠我沈家愿意补偿周南贤侄,以免伤了和气。”沈德不达目的不罢休,利诱,威逼齐上阵。
“周家主,田某劝你还是识相点,莫要自误,要知我儿可是大元宗弟子,身份何须多言,他日青玉拜入大元宗身份自然高贵,又岂是你那废材儿子配得上?”田魁元嘴不饶人,威胁道。
“这田家势大呀!”
“唔!没想到沈家之女天赋如此之高,竟能拜入大元宗!”
周子青尚未说话,旁边一众周家长老却小声嘀咕了几句。
“子青,依我看此事便依了他们吧,讨些好处弥补周南便是,切莫引起两家误会,为了些许小事把整个家族陷于不义,这不值当呀!”
说的的老者长发披肩,身材高大,双眼烁烁有神,乃周志祖父,周子青二叔周元仕,此人德高望重,家族内话语权极大。
只是当年竞选家主之时风头被周子青之父周全山盖过,对此事依然耿耿于怀。
这些年老家主不在族内,他见时机成熟,处处给周子青掣肘,其心思昭然若揭。
“哼!老匹夫!”周子青暗暗骂了一句,家丑不外扬,没想到这时候他会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