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年岁已高,记事不清,下面我来重申一遍月比对战规则,及奖惩规则……"
周子青声如洪钟,侃侃而谈,时不时还讲解一些修炼的玄妙之处,令一帮周家小辈大开眼界,甚至不少小辈都向他大声的提出各种修炼之中的疑惑之处,周子青每次都哈哈一笑,爽朗的解答。
转眼已过多时,周子青心里纳闷,南儿也不知哪里去了,为何还不来?
拖延了这么久,不少长老都吹胡子瞪眼不好发作,再这样下去,只怕是要引起公愤了。
随即,周子青无奈的挥手,宣布月比开始。
一阵鼓声落下,全场肃静,均是仅仅盯着中间那一座擂台。
月比的规则很简单,点名制,也就是只要站上擂台,想挑战谁就点谁,被点到者只能迎战,不可避战,避战严惩,罚去一年的例钱及任何修行资源的合理分配权。
这等于,被点到了名,只能上,哪怕自问不如,硬着头皮也要上。
所以,这一条并不是很公平的规则大大的激励着家族少年们。
因为落后了,便要挨打。
还有最变态的一条,每人最多能被点名三次,也就说,哪怕是失败了,依旧逃不脱被人点名的命运,只要还能站的起来,被点了名,依然要带伤上阵。
胜者不限场数,也就说,只要你实力足够你就能挨个将人全部点一遍。
当然,这个自然是无人会如此强悍,虽然每个少年都想在长辈面前大展身手,可毕竟跟天赋摆在那,能剩三两场便不错了。
擂台上有两个记录至今无人能破,一个是周南六年前创下的连剩二十七场的记录,最后走下擂台不是因为他输了,而是因为他不想赢了。
还有一个是周文剑创下的,至今无人打破,每逢月比必挨三场暴揍,回回如此,从未打赢过一回,哪怕轮到他点名,无论点到谁,都能输掉,甚为神奇。
这时只见一名少年跃上擂台,一拱手,恭敬的道:"见过各位长辈!"
一语完毕他气势一变,眼神变得戏谑起来,嘴角掀起一抹弧度,遥遥指着文剑:"周文剑,给我滚上来!"
演武场一阵哗然,又是周文剑,每次月比第一个上场的必点周文剑,毕竟周文剑逢打必输,在这擂台上,周文剑简直成了香饽饽,可惜每次只有三次机会。
文剑噗的一声,满嘴的浆果喷洒而出,一脸不肖之色的盯着擂台上那名少年,接着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拐杖,露出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无比哀伤的道:"周韦堂兄,我倒是很想上去和你切磋一番,奈何今日小弟有伤在身,改日,改日再战。"说完周文剑朝擂台上的周韦挥了挥拳头。
周文剑有伤在身这都是大家都知道,不过大家还知道他性子直易激怒,周韦当然也知道,上场之前周志交代过他,无论如何都要将他激上擂台,所以周韦居高临下指着周文剑,道:"周文剑,你是个懦夫,怂包软蛋,居然借着些许小伤怯战,你,不如我!"
周文剑脸上闪过一丝倔意,狠狠的咬了一口果子,果桨四溅。
"怎么?周文剑,你若不想战也行,乖乖低头认怂。"
周韦缓缓走到擂台边上,盯着周文剑,伸手指着他:"认-怂!"
"我认你姥姥!"周文剑血气上涌,一张脸憋的通红,把果子一扔,就欲往台上冲去。
周子青急忙伸手拦住,揉了揉文剑的脑袋,轻声说道:"剑儿,你总是如此莽撞,你该跟你兄长学习一下如何沉淀你的性子,别总是上了人家的当。今日你有伤在身,不必出战,谁若是再骂你怂包我定叫你二叔撕了他的嘴。"
周子昂回头朝文剑点头,道:"以后莫偷懒,就会少挨打!"
文剑胸膛起伏,显然气的不轻,周子青发话他自然不敢忤逆,只得鼓着脸庞盯着擂台上的周韦。
周子青几句话虽轻,但落在别有用心之人耳里却有着另一层意思。
首当其冲的便是擂台上的周韦了,他心里一突,顿时乖乖闭嘴,他可不是大长老,区区小辈,若是周子青拿出架子护短,他父亲都会受到连累。
"周谦啸,你去会会他!"周文剑朝着旁边一名身材健硕的少年道。
周文剑为人直爽,出手阔绰,极讲义气,论修为在周家几乎垫底,但论为人,却比一般周家子弟强上太多,身边自也不缺人跟随,甚至跟一些小世家的后辈子弟也是打得火热,人缘却比周南广泛许多。
周谦啸朝文剑缓缓点了点头,从人群中走出,面无表情走向擂台。
周韦瞳孔一缩,身体不自然的向后退了退:"周谦啸你做什么?我可没点你的名,你有何资格来挑战我。"
周谦啸不闻不问,依旧跃上擂台,道:"你耽误的时间太长了,点又不点,还不让我挑战,是何意思?不敢战就认怂,滚下去!"
周韦还想说话,周谦啸却不给他机会,摆摆手,指了指擂台之下,意思很明显:不战就滚!
周韦胸膛起伏,脸色难看,周谦啸把刚刚他对周文剑的侮辱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奈何眼前的周谦啸是个疯子,除了修炼还是修炼,经常在烈日下的练武场一练便是一整天,身上经常汗臭熏天,再加上他父母并非周家嫡亲,家族内很少人愿意搭理他,只有周文剑经常找他喝酒。
他的战力,家族里只有少数几个人能胜过他,其中,并不包括周韦。
周韦善忍隐,无论何时都能准确的衡量利弊,这时候跟周谦啸战并不理智,一个不好自己会重伤,周谦啸虽名字里有个谦字,但他出手一点都不谦和,为人古板,出手必是全力。
轻不可闻的呼了口气,周韦把一切屈辱都很好掩饰了在了一张强挤出来的笑脸之上:"既然谦啸堂弟要先点名,我作为堂兄必然要有堂兄的样子,你先请吧!"
说完周韦不待他回话便自顾自的跳下擂台。
周谦啸目无表情,呆了一下,自语道:"这才是真怂包吧!"
他性子木讷不喜多言,往日都是别人点他,今日好容易上台,对手却溜之大吉,一时站在擂台上左看右看不知道该点谁。一扭头却看见周文剑正朝自己挤眉弄眼的使眼色,心里一想便有了主意。
"各位长老,是否台下任何人都可以点?"周谦啸恭敬的朝各位长老询问道。
"没错!赶紧打起来,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大长老周延摆摆手,显得有些不悦。
周谦啸会意,木讷的脸上竟罕见的露出一丝贱贱的笑,而往常,这种极其猥琐的笑一般都是在周文剑脸上才会时常看见的。
周文剑看见周谦啸的神色,仿佛见鬼一般,以为自己看错了,伸出胖手猛的一搓双眼,再定睛一看,继而嘿嘿一笑,自语道:"跟我学,学得好!"
只见周谦啸双眼放光,牢牢锁定刚刚下了擂台的周韦,大声喊道:"周韦,滚上来!"
周韦还没缓过神来,正在一旁低着头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骂着周文剑和周谦啸,猛的听见有人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顿时心里一惊。
缓缓抬头,只见周谦啸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跟刚刚那一幕何其相似,不同的是周文剑可以避战,他
却不能,严格来说刚才他已经避过一次,丢尽了脸面。
"周谦啸,你欺人太甚!"
周韦哇呀一声大叫冲上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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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演武场的火热氛围,后山则是安静许多,只有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鸟叫,才会偶尔打破这宁静的氛围。
一尊雕像般身影静静坐在岩石上,裸露着健硕的身体,浑身已被朝露打湿,点点水珠顺着身体不断滑落。
随着一声模糊不清的咔嚓声响,就像洪水将堤坝冲毁的声音一般,只不过这声音小的多,小的几乎听不见,就好似这声音是,来自神魂。
周南猛的睁开眼睛,一道精光闪过,双眼内好似燃起了两团火焰。
"突破了!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筑基,没有筑基丹,也无人护法。"周南舔了舔早已干涸脱皮的嘴唇,自语道。
旋即他又呆呆一笑,继续自语道:"修炼天残九变哪一次不是充满着生命之危,劫掠天地间极致能量,以后的路相对于筑基而言,确实要危险许多,区区筑基而已,身为修士岂能怕死。"
周南释怀,又闭眼细细体验了一番,再次睁眼时,周南身形冲天而起,高高跃起三丈有余。
"这就是御空的感觉!"周南感觉此时身轻如燕,飘飘荡荡。
听说筑基以后还能修炼御空的身法,在空中对敌只需分出丝毫心神即可。低下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脚下这片后山,一股强大之感油然而生。
嗖的一声,周南往地面坠去,突然玩心大起,朝着一颗成人躯干大小的大树顺势一脚飞去。
嘭!
大树应声而断,周南玩的兴起,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双足一点,又高高窜起……
"没想到筑基之后力道变得如此之大!"周南看着眼前被他破坏成一片狼藉的密林,心里感慨不已,同时也暗自庆幸早先与田钟之时,亏他伤的极重,不然筑基初阶的自己力道已是如此澎拜,若当时田钟无伤在身,抬首就能将他拍成肉泥,纵使自己的炼体术无比逆天,也难以弥补二人只见如鸿沟般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