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周南捂着胸口,重重的咳了几声,面色痛苦,一张口,便现满口血牙,恨道:“他姥姥的,本少失策了。”
张筑基凑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
“崔兄,还是先休息一会,想想办法吧!”张宁珊也上前,轻声出言道。
周南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脸上凶相毕露,道:“对付这种没有血肉的死物,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它们打成一堆残渣。”说着将链球上的铁链全部缠在手臂之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看上去,这条缠满铁链的手臂,简直比他自己的身体还要粗壮不少。
微微一震,一阵金属碰撞声传出,周南稍感吃力的道:“筑基兄,你佯攻一只傀兽,你没有法器在身,只需分散它的注意力便好,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它们逐一击破。”
张筑基闻言点了点头,二人分工明确,重担全被周南一人大包大揽,傀兽的防御和力量都无比惊人,唯一的弱点就是行动比较迟缓,所以张筑基的风险是极小的,相对的,周南近攻,一个不好,便会被傀兽拖住,危险万分。
“行动!”周南大喝一声,身形又冲了出去,一点都不曾犹豫。
这次周南有了上次的经验,不再一味的蛮干,链球的铁链是够长,但是一不小心就会被傀兽给缠上,所以周南将铁链全部绕在手臂上,这样不仅增强了手臂的防御,更重要的是这只被铁链包裹的手臂可以当成一件杀器来使用,况且手里还有一只巨大的铁球可攻可防,唯一的不足便是太过沉重,使唤起来倍感吃力。
不过这次,周南不再傻傻的拖着千斤重的链球上下翻飞,而是贴着地面猛冲过去,选择攻取傀兽的下盘,这样,本来就稍显笨拙的傀兽更是难以对他造成伤害。
砰……砰……砰砰
沉闷的声响传来,庞大的傀兽脚下,周南身形敏捷的穿梭在一双挥舞的巨臂之间,手的的铁球时不时瞅准时机狠狠砸在它那坚不可摧的膝盖上。
而上方,张筑基胖胖的身形居然也有一丝丝飘逸之感,虽不能御空,但强横的身体给给了他无限的发挥空间,次次双足点在通道两边石壁上,都能使他灵活避开傀兽的利爪。
二人均是炼体修士,身体的强横远超一般人,似不知疲倦一般,仿佛不将两只傀兽打成渣渣誓不罢休。
两日后,二人如一摊烂泥一般靠着墙壁,重重的喘着粗气。
“崔…崔兄,好体力,原本我觉得你筑基六重的修为,老想着虐你一番,嘿!看来本少看走眼了。”张筑基嘴唇发干,不仅身体疲惫,还又饿又渴,但望向周南的眼神却炯炯有神,两天两夜不间断,无差别的猛攻,次次都是蓄力而发,没有丝毫保留,如今却还未出现一点点脱力的症状,看起来,也就是比平时多了一丝疲惫而已。
这份体力,当真是令他怀疑,眼前这个满头银丝的青年还是不是人。
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一个人型的猛兽。
“呵呵,筑基兄,别埋汰我,此时我连动一下都没力气了。”周南谦虚一笑,自己的情况自己心里有数,若不是自己气武双修,恐怕早就倒下了,即便这样,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一味猛攻,也感觉灵根似要随时枯竭一般。
原本三人的计划是先猛攻一处,先将傀兽的一只腿给卸了,现实是,在周南坚持不懈的猛攻下确实将一只傀兽的膝盖给打碎了,可让人绝望的是,失去了一条腿的傀兽依然站的笔挺,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一条腿,和两条腿没什么区别,这结果差点让三人吐血。
“你们先休息一晚,明日再战。”张宁珊在通道内的石壁上,寻到一处有渗水的石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水滴渗出,只不过这水也太少了些,她用一块碎石掏空做成一个简陋的小小石碗,接了整整一天,也才接到半碗。
“崔兄出力最大,你先喝吧!”张宁珊小心翼翼将石碗捧到周南的面前。
周南舔了舔干的发裂的嘴唇,看了看石碗里那小半碗浑浊却很诱人的水,瞅了瞅在一边瞪着大眼往碗里一边猛瞄一边舔舌头的张筑基,迟疑了会,顺手接过石碗递给张筑基,道:“你先喝吧!看你那副嘴馋样,实在恼人。”
张筑基听周南竟敢埋汰他,顿时瞪了他一眼,接过石碗一仰头,就要将水往喉咙里倒去,却一下回过味来,将碗又放下,傻呵呵的道:“崔兄,你这幅惨样,看着也挺糟心的,还是你先喝吧!”
说着张筑基又将这碗水放在周南手里。
周南见状哈哈一笑,道:“大家都挺惨,也挺渴,不如一起喝?我先干一口为敬。”说着他将碗凑到唇边,很是斯文的咪了一小口,完了还做出一副很陶醉的模样,吧唧吧唧嘴唇,就像是喝了琼浆玉露一般。
张宁珊二人见状有些无语,直翻白眼,但心里却是暖意丛生,接着三人一人一口,半碗水,任谁也是一口嫌少,却在三人手里转了好几圈才见了底。
一夜无话,有的只是张筑基时不时发出的鼾声,以及被画地符阻在原地的傀兽,发出的咆哮声。
翌日,张筑基被一阵呼喝声吵醒,迷迷糊糊睁眼,就见周南半裸着上半身,拎着铁球跟傀兽干了起来。
一旁,是张宁珊气喘吁吁,站的稍远,挥舞着一根由布条接起来的长长绳条,绳条的另一端绑着一块巨石,正被她舞的天花乱坠,牵引着另外一只傀兽。
不消说,这绳条肯定是周南剥了衣衫撕成布条接起来的。
张筑基猛的惊醒过来,慌忙上前将张宁珊替下,她可没有炼体术防身,万一被傀兽伤到,不死也得重伤,如今的境况下,重伤与死无异。
又是一整天的疯狂猛攻,一夜的酣睡使周南更加勇猛,铁球在他手里就似玩物一般,看他一脸倔色,不将这只傀兽的另一条大腿给卸了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天后,一只傀兽轰然倒塌,没了双足的支撑,庞大的身形瘫倒在地,威胁去了一大半。
这时,负责牵引佯攻的张筑基腾出手来,周南的压力顿减不少。
什么是绝境,无水无粮,前后无路,这便是绝境。
人在绝境中会爆发出无以伦比的求生意志,周南如此,张筑基兄妹亦是如此,三人逐渐忘了时间的流逝,有的,只是眼前这两只傀兽。
估摸着,大概过了五六天之久,就在三人几乎快要倒下的时候,终于,咔嚓的声响不断传来,两只傀兽先他们一步成了两堆残渣。以此同时,已经脱力的周南与张筑基倒在了这两堆残渣之上,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筑基仰面朝天,随意躺着,胸膛起伏,伸手一通乱摸,随意的抓起了一块傀兽身上掉下来的干枯血肉,吃力的拿在眼前看了看,血肉已经干枯的像块精铁,若不是上面清晰的纹理还提醒着他这是一块魔兽血肉,任谁看了也会掷地有声的说道:这,明明就是块铁。
“筑……基兄,你…该不是想…想吃了这块傀兽的肉吧?这…可是陈年老肉…当心,崩…崩…了你的牙。”周南无力的抬了抬眼皮,望着张筑基断断续续的说道,话一说完就扭头昏死过去。
张筑基傻傻一笑,看着眼前的干巴巴硬邦邦的傀兽肉,张开嘴就要咬去,刚放进嘴里,便也如同周南一般,扭头昏死过去。
张宁珊在三人中出力最小,但此时也饥渴交迫,体力透支的厉害,双腿站着直打偏偏,蹒跚挪步,几乎是扶着石壁走到二人跟前,看着昏死的二人,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之感,几乎眼前一黑,差点也随二人一般晕死过去。
就在她手足无措,几乎急的快落泪之时,一股汹涌澎湃的灵气自她灵根处猛然炸开,随后,折磨自己几天之久的饥渴感觉瞬间便消失无影,浑身上下都涌起一股久违的强大之感,并且,这种感觉还在一路飙升。
昏迷的张筑基此时也双眼睁开,几乎是跳着跃起,望着张宁珊欣喜的道:“宁珊,我感觉修为在恢复。”说完,脸上又涌起一股狂喜,猛道:“不对,不仅在恢复,而且还在攀升,似乎快要突破了。”
周南却睡得很沉,他似乎做了个梦,梦里有惊雷漫天,自己孤身一人漫步云端,沐浴雷光。
梦里还有异火焚天,自己身在火海里浮沉,任怒火虐身,却一笑付之。
梦里还有人在扇自己的耳光,怎么扇也扇不醒。
“崔兄,你醒醒……”张筑基低着身子,凑在周南的脸庞前,一巴掌一巴掌的扇着,可能是因为周南最为疲惫,昏死的深沉。
周南缓缓睁开双眼,入眼一块闪闪发亮的灵石正在眼前,精纯的灵气自上面散发出来,他感觉浑身舒畅无比,除了脸上有股火辣辣之感之外,那股去之不尽的疲乏却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