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牙道师,你怎麽来了?”流千雪朝著鹤背之人嫣然一笑。
尤牙跃下鹤背,怀疑的目光扫了斩风等人一眼,问道∶“千雪道师,这些是甚麽人?”
“他们是刑察司的人。”
“哦,原来是京城来的人官差。”尤牙阅历比流千雪要丰富千倍,所以一听就清白这些人来到小山城必然有目的,毫无避忌地坦言问道∶“你们是为青云阁而来吗?”
泰裕大为後悔,进城之後没有找官衙就是为了隐身行动,刚才鸣一在小酒馆一时说漏了嘴,没想到流千雪的记性这麽好,还被尤牙一语道破了目的,顿时感到极为尴尬,支吾了半晌才应道∶“我们是来查一件杀官的案子,也许是青云阁所为,也许不是。”
尤牙看著他微微一笑傲然道∶“你们也用不著隐瞒,我是禁区副总管,知道不少事情,不过你们的事我不管,只要你们别妨碍我们的事就行。”语气中傲气十足,完全没有将刑察司放在眼里。
泰裕七人虽然义愤填膺,但道官的地位和力量并不是他们所能对抗的,只能忍气吞声。
尤牙不屑地撇了撇嘴,轻笑道∶“凭你们这几个癈物,只连人都见不到就死了,我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山,不然後果自负。”
泰裕怕激怒尤牙,陪著笑脸抢先道∶“是,是,您是四等道师,地位远远在我们之上,我们绝对不敢坏您的大事。”
尤牙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你们查到甚麽?”
泰裕摊开双手苦笑道∶“山区太大,林子又深,我们这些人没甚麽本事,只能在山中乱窜,所以甚麽也没有查到。”
尤牙有些失望,转头看著流千雪问道∶“千雪道师,你怎麽出来了,不是陪在总管大人的身边理事吗?”
流千雪嫣然笑道∶“没甚麽事可做,所以我出来看看,不会妨碍你们。”
尤牙沉声道∶“青云阁素来与我们为敌,这些人心狠手辣,阴险狡诈,随时都会暗算我们,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你的阅历太浅,还是小心为上,回去吧。”说罢驾著纸鹤扬风而去。
目送身影消失,泰裕等人都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然而斩风却依然冷眼相向,与流千雪相比,这些道官都显得傲慢无礼,一副天下唯我的姿态,任谁看了都会感到深深的不悦,何况是他这个视道官为敌人的人。
流千雪感觉异常的气氛,微微一叹,歉然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後匆匆离去。
只有望著她,斩风心中对道官的怨恨才能得到稍稍的缓解,冷漠的心境才会冲淡,连种感觉却让他感到有些迷惘,忽然觉得有些害怕见她,因为他不愿意自己的报仇之心因为她而被融化。
泰裕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眼下被道官猜疑,必须加快速度把事情办好,否则一但道官向青云阁发起了进攻,刑察司就再也没有下手的地方,然而望著进无可进的密林,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声。
“如今明知大门在此却不能进去,实在是窝囊。”
由於死了一个同僚,几人的心情都不太好,张谷更愤恨地叫道∶“不如放火烧了这片林子,看他们还出不出来。”
“不行,树林太密,一但著火全迅速扩张,我们无法控制,而且不但冒犯了青云阁,还会引起道官的注意,百害而无一利。”泰裕担心的是青云阁把他们也当成了敌人,而且己方却要抢先会见青云阁,所有的埋伏都会对他们造成极大的威胁,也许还会有人像杜成雨一定冤死异乡。
鱼源怒气冲冲地道∶“不放火我们迟早都会像小杜一样死於非命,这片该死的林子。”
泰裕无言地望著情绪突然高涨的众人,知道他们都被眼前可以预见的难关震摄了,心中不安,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同样感到愤怒和担心,然而这些年的暗探生涯中不止一次经历危险,而且身负重责,不容他有任何情绪化的举动。
“只有这一个入口吗?”他低头看著坐在地上的鸣一。
“不知道,不过即使有其他的入口,一定也布置了其他的埋伏,结果只怕还是一样。”鸣一心有馀悸地望著青籐,手虽然在慢慢消肿,但依然隐隐作痛。
泰裕紧紧皱起了眉头,沉吟道∶“本以为只是小事一件,没想到道官在这个时候出现,完全打乱了我们的布属,问题是我要抢他们之前见到藏剑,所以青云阁的一切布置都是对我们造成严重的威胁,大家要小心啊!”
鱼源道∶“不如回凌关去见大人,事情发生突变,也许大人有别的打算。”
泰裕也觉得事态严重,需要上级的指挥才能更好的行动,然而无功而返,恐怕会受到责罚,因此有些犹豫。
“老泰,刑察司到底是衙门?”斩风一直都不明白刑察司为甚麽寻找青云阁,只知道刑察司是密探一类的机构,事到如此也不问了。
“刑察司是密探机构,专门打听消息,现任掌判是左明左大人的妹婿冬浩之,所以我们算是左明大人的嫡系势力。”
是他!
斩风听到左明这个名字微微一愣,当时风氏一门在位的时候,左明以其外戚的家,势年纪轻轻就登上了相位,名动四海,权倾一时,是当时最杰出的人物,而且多次去到风家拜访,因此少年时的他也曾多次见过左明,脑海中依然能想起那位英姿勃发的年轻权臣的面貌…
“我们是左明一派吗?”
“不错,我们为左大人效劳,希望助左大人夺回失去的势力。”
原来刑察司是左明的势力,看来我的选择没错。
这一刻,他终於决定了,左明掌握中的刑察司将是他第一个落脚点。
泰裕见他站著发呆,以为他不明白,继续解释道∶“你不在京城,也许不清楚,现在朱雀国内掌权的分别有三股势力,道官势力的领袖--道仙戟布,旧势力的领袖左明左大人,还有一个是在将军中地位最崇高的镇北将军蓝耀,其中自然是以戟布的道官势力最盛,左大人次之,蓝耀只能影响一半军力,势力最小,再加上在野的四大叛党,朱雀国内的势力划分大至如此。”
经过一番分析,斩风完全明白了朱雀内的势力分布,这对他的计划很重要,要为冥界建立立足点十分困难,而且如何运作将会是其中的关键。
然而冥门大界偏偏在道官势力强盛的朱雀国境内,而且还被划入了禁区,最好的办法莫过於借别的势力赶走道官,使禁区脱离道官的控制,才能使冥人可以从容地出入人界,而左明正是最好的人选,如果能帮他击退道官,也就等於是在帮自己,想到此处,他更加确定了今後一段时间要走的道路。
他转头望著满脸失望的同僚,心道∶如果要顺利进入,眼前的问题就一定要解决,然而左明要找青云阁干甚麽呢?他既然没有通知道官,也就是说他与道官不同势力,难道是左明想吸纳青云阁的势力与道官的势力抗冲?
“这个鬼地方,还是早点离开吧。”鸣一虽然想立功,然而吃了一次大亏,差点丢了一条命,只想著尽快把事情办,摆脱这个难忘的小山城。
他的话无疑代表了其他几个人的心声,这次夹逆党和道官之间,要找到平衡点却又不得罪两方,难度极大,他们宁愿光明正大的恶战,也不愿意在情况不明的环境之中继续留下。当然,最主要的威胁还是来自於道官,一但让他们知道刑察司与青云阁暗通,只怕从此都没好日子过。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唠叨,坚不透风的树林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并不是在下方,而是在三丈高的树冠下层,随之而来的却是令泰裕等人瞠目结舌的箭雨。
黑色的羽箭带著强大的破空之声,如同一张黑色的大网,罩向八人。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措手不及的人们根本无从反应,眼见锐利的箭尖扑面而来,只能闭著眼睛等死。
就在此时,天空又洒下了另一场雨,迷迷蒙蒙,如梦似幻,仿佛凄美动人的春雨突然而至,紧张的气氛在这烟雨蒙胧之中化去了。
然而在烟雨的边缘,两声惨叫还是打破了完美的画面,黄弹和姚平乐离斩风太远了,来不及躲入烟雨的扇形攻击面中,因而无法躲过致命的攻击,双双倒地身亡。
“黄弹!姚平乐!”望著被射入刺猥的两名手下,泰裕的眼睛喷火似的染成了红了,牙齿紧紧地咬著著,发出嘶嘶的磨擦声。
挡在他们之间的正是斩风,虽然烟雨可以进行大范围的攻击,但距离毕竟有限,看著两名横死的同僚,除了惋惜就只有愤慨。
泰裕长长地吸了口气,忽然冲向树林。
“老泰别去。”鸣一惊得大叫。
泰裕没有理会,迳直奔至林边,朝著树冠下的大口高声嚷道∶“刑察司司察泰裕奉左明左大人之命,有事求见藏剑阁主。”
林子中的确有人监视,从杜成雨的死,到尤牙的离开,都有人在通道上方的监视孔内看得清清楚楚,厚厚的树层密不透风,阻挡了声音传入,因此他们一直都以为斩风等八人是道官派来探路的,害怕他们找到打开入口的方法,以至於主动发起了进攻,此时听了这番话都露出惊讶之色,纷纷转头盯著主持大局的副阁主邢古。
邢古也是大吃一惊,此时才知道这群不是道官派来的,不禁有些後悔,暗暗沉思了片刻,立即穿过长长的林间通道,又钻过几个林子,来到了巨齿山西侧的一段山壁上,一座借著山洞为主体而修建的大寨就藏在这里,外面有藏密的树林摭掩,无论是从上还是从外都看不到寨子,此处正是当日斩风发现青烟的地方,只是因为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发生,所以斩风没有想起青烟的事情。
踏入寨中大厅,藏剑、弓弛和柳星等人正在坐著闲聊,见他匆匆赶到,都有些惊讶。
“老邢,你怎麽突然回来了?”
邢古皱著眉头道∶“阁主,事情有些变化,所以特来禀告。”
藏剑脸色一沉,催问道∶“出了甚麽事?”
“昨天晚上吵著要住客栈的那群人原来是刑察司的人,他们想求见阁主,今天找到了林中,我们不知道通林的西入口,说是有要事商议。”
“刑察司!”弓弛笑了笑,转头朝藏剑道∶“想不到左明也插上一腿,看来小小的长山城大受瞩目呀!”
“刑察司?”藏剑皱著眉头转头望向著柳星。
“刑察司是朝中的小衙门,衙门虽小,但权力不小,算是皇家暗探,专察官员,掌握了这个小衙门就是权势的象征,如果真是刑察司派来的探子,说明不是道官,因为刑察司现在掌握在左明手里,左明与道仙戟布虽是同僚,但被戟布排挤,失去了不少权势,两者算是暗斗之势。”
“哦!原来如此。”藏剑想了想诧异地道∶“刑察司想见我似乎有些古怪,莫非这里面有诈?”
邢古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像,他们曾在西南的入口处与道官相遇,明明知道入口,却没有告诉道官,可见他们别有私心。”
柳星站了起来,侃侃而道∶“藏剑阁主,依我看不必太担心。”
“柳老有何高见?”
“如今虽然道官得势,但权力分为三系,道官一系,军队一系,还有旧的官员一系,左明在道官没有得势之前是权倾一时的厉害角色,只因老皇帝逝世,加上道官的崛起,这才被迫放出了权力,但他现在还是旧官体系的代表人物,手中依然有些权力,绝不甘於在道官的势力之下生存,拉拢我们去对付道官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藏剑若有所悟,点头道∶“柳老的才识果然不凡,我以为道官已经控制了朱雀朝廷,没想到其中还有派系之分。”
“自从风氏一族消失之後,军队一系有大半落入了道官的手中,馀下的小半都是守在偏远边界的军队,所以左明打我们的主意未必是要对付我们,对他而言,我们这些与道官为敌的人只是他的助力,而不是敌人,也许将会还跟我们合作。”
藏剑微微一愣,沉吟片刻,又问∶“难道他想与我们联手对抗道官?”
“正如邢副阁主所说,既然他们没有通知道官,一定是另有所图,依我看可以见一见。”
藏剑点了点头,沉吟道∶“只要对青云阁有利,当然可以见面,只是现在情况危险,总寨位置必须保密,绝不能在这里见他们。”
邢古提议道∶“不如去鹰嘴崖,那里有间小屋,可以用来谈事,而且那两个小子都去过鹰嘴崖,所以那里是最好的地方。”
藏剑点头道∶“老邢,这事你去办,要让他们无所准备,这样才安全。”
“是”
※※※
初夜时分,鹰嘴崖前明月高挂,银白色的月亮皎皎地洒在清冷的山口上,泛起粼粼的白光,映衬著夜的寒凉。山风卷起,呼呼的风声仿佛是山岭的咆哮,张扬著它的神秘和清冷。
通往鹰嘴崖的羊肠小道上,一群身影披著月亮,静静的走著,所表现出来的低沉与四周的环境相互辉映,添上了一丝肃杀的气氛。经过了邢古的道歉以及泰裕的劝说,众人的愤怒被转架到道官的头上,毕竟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而起。
邢古望著六个身影,心中十分歉疚,毕竟青云阁和刑察司没有任何恩怨,却因为道官的出现而使对方失去了三个人。
踏上山崖,坐落在石屋之内外灯火通明,十几名彪形大汉举著火把站在门口,山风呼呼,吹得火苗乱闪。
“原来这里就是青云阁的牢狱所在,的确与众不同。”泰裕走到崖边探头看了一眼,山下一片漆黑,阴森森,凄冷冷,顿时觉得心跳加速,目眩眼晕,赞叹道∶“你们两个居然都能平安离开,真是奇迹呀。”
“是啊!”藏剑走出小屋,望著斩风淡淡一笑,道∶“他们是头一批从我的牢洞中逃走的人,我很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是如何办到的。”
泰裕借著火光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气宇轩昂,长相不凡,隐隐有一方霸者的威势,知道他必然就是青云阁的头号人物藏剑,恭敬地行了一礼,正色道∶“我是刑察司的司察泰裕,奉我们冬大人之命,特来拜会阁主。”
藏剑淡淡地扫视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动他的身後,最後落在斩风,昨夜的那一场虽然没有真正动手,但紧张的局面记忆犹新,然而对於他的身份,心中依然有所顾忌,淡淡地问道∶“你到底是甚麽身份?”
泰裕见藏剑没有理他,却先问起了斩风的身份,大为惊讶,插嘴道∶“他是刑察司的人,阁主有问题吗?”
“真是刑察司的人?”藏剑带著强烈压迫感的眼神紧紧地锁在斩风的眼睛上。
“是!”情况与昨夜大不一样,所以斩风没有还以颜色,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藏剑嘿嘿一笑道∶“小小的刑察司暗探竟然敢动手打道官,我倒是头一次见到,你的胆子不小啊!”
“打…打道官!”泰裕和鸣一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他打我一鞭,我还他一脚,合情合理,何况今天三位同僚死在这里,这笔债迟早要还。”斩风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反而语带双关,似是在责问藏剑为今日的事负责。
藏剑看了看邢古,淡淡一笑,不再追问。
鸣一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惊问道∶“兄弟,你真的动手打了道官?”
斩风指了指不远处的悬崖,淡淡地道∶“连悬崖我都敢跳,何况是那种小事。”
“悬崖!”
这一次惊呼的是藏剑和青云阁的弟子,直到此时他们才明白斩风是如何摆脱牢狱的,然而方法之奇令他们的心灵被震撼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山洞到地面有多高,任谁也不会想到用跳崖来逃脱关押,然而斩风活生生站在面前就是最佳的例子。
斩风不喜欢这种受人注意的感觉,所以闭上了眼睛,静静地听著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像是一阵阵的乱鼓声,激荡著他的胸怀。
过了很久,藏剑才从惊愕中清醒,深深地看著他,这个青年的一言一行无不出人意表,就连他的来历和身份也是疑云重重,令人茫然找不到头绪,怀疑不但没有因为刑察司暗探的出现而减少,反而更加重了。
斩风感觉到一丝异样,睁开眼睛,立时接触到藏剑咄咄逼人的目光,似要看透心扉的眼光,心中一动,似乎自己的出现使这位叱吒一方的豪杰感到不安。
“阁主,我们还是谈正事吧。”泰裕率先打破了僵局。
“请进屋说。”
“谢阁主。”泰裕拱了拱手,带著七人走入了不大的石屋。
石屋里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两张床,还有一些器具,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不知道刑察司找我甚麽事?”藏剑见众人落坐,也走到主位上坐下。
泰裕换上了一副笑脸,拱手道∶“左明左大人知道阁主是当世英雄,想亲自会一会阁主,不知阁主意下如何。”
藏剑暗暗点头,赞叹著柳星的猜测的确没有错。
“左大人想见我,莫不是也想围剿我请功?”他有意挑拨了一句。
泰裕连忙摆手辩解道∶“不是,我们绝对没有与青云阁对敌的意思,否则我们早就通知道官了,何必跑这麽远,如今左大人已到山外的凌关,正等著我们的消息,只要阁主定下时间地点,大人立即上山。”
藏剑微微有些吃惊,左明的行动居然如此迅捷,可见他胸有成竹,似乎早就料到刑察司的人能找到自己,而且能成功的安排会面。
然而他的心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疑惑,脸色一沉,问道∶“是谁告诉你们青云阁在长山城?”
泰裕面有难色,犹豫了半晌才为难地说道∶“消息是左大人自己得到的,後来给了我们,所以我们并不清楚是甚麽人传递了消息,只听说是有人密报。”
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藏剑的耳中却如同雷滚九天,惊澜万丈,整个人都似乎被震了起来,原本冷傲的表情变得十分阴沉,拳头紧紧地捏成一拳,嘎吱作响,眼神中除了冷意还有杀气和愤怒。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青云阁里都是忠肝义胆的兄弟,一起与道官势力进行对抗,然而这一消息无疑对是对这种信任感的最强烈的冲击,怎能不感到心寒和怚丧,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意从心底涌出,因而站著发愣,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在座的人见他神色极冷,都噤若寒蝉,屋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青云阁的弟子更是感到担心,却没有人敢劝。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著风声从崖外传来,打破了屋内的宁静,紧接著一个身影慌慌张张地冲进了屋子,惊慌失措地叫道∶“阁主,不事不好了,一名道官坐著纸鹤闯进了寨子。”
藏剑勃然变色,冲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沉著脸喝问道∶“说清楚一点。”
这名弟子边喘边道∶“一名道官突然从天而降,还用火把把寨外的树林点著了,後来那道官守在火边,不少救火的人被他打伤。”
“该死的道官。”藏剑怒气冲天,一张脸气得通红,如同同巨风卷潮,无法抑制,咆哮著吼了一声,似烈风般冲了出去,跳上一匹马扬鞭就走。
邢古也随後策马狂追,瞬间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直到两人消失,人们才反应过来,青云阁的弟子除了两个留守之外,其他的也都急忙往总寨赶去,只有两名弟子留守。
泰裕等人遇到这种变故不禁面面相觑,大叹运气不佳。
斩风拉著一名留下的青云阁弟子,小问道∶“总寨在哪里?”
青云阁弟子惊魂未定,随口应道∶“巨齿山壁。”
斩风猛地想起那一束淡淡的青烟,心中暗道∶“原来在那里,那段山壁面向西侧,不会有人经过,的确十分隐蔽。”
青云阁弟子忽然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吓得面如土色,呆呆地看著他,一脸哀求。
“放心吧,我不会乱说。”斩风朝他点头示意,然後也走出了屋子望著漆黑的山路摇了摇头,又回到屋中。
泰裕神色十分凝重,看了众人一眼,问道∶“道官总於找到了青云阁的总寨,火并很快就要开始了,我们现在怎麽办?”
“等!”
目光霎时聚凝在斩风的身上。
“兄弟,道官下手了,我们的事恐怕没机会了。”
斩风心想坐纸鹤的道官应该就是不久前见的那个,刚才那人说一名道官,可见其他的道官并没有跟去,青云阁既然一直与道官势力对抗,力量应该不少,对付一个道官不可能全军覆没。
“去和留没甚麽分别,不过万一青云阁胜了,机会就会自己溜走。”
斩风淡淡的一句肯定了众人的决心,的确,回去与留下对他们而来并没有太大的分别,然而留下就代表诚意,也是完全任务所需要的重要因素。
等待很漫长,门外山风随著黑夜的降临越来越猛,气温也越来越冷,留守的青云阁弟子点起了炭火,使室内的暖和了许多。
碍於有对方的人在场,所以人们都不敢说太多,怕走露了消息,只有鸣一嘻嘻哈哈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