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爱扑着我尽力乱吻乱缠,爱会像头饿狼,嘴巴似极甜……”
几日后的下午,郎峰正在放声地歌唱,秦亮拿着几张照片走进来。他接过照片看了看,随即大笑起来,“好!干得好!吩咐弟兄们,今晚按计划干!”
然后扬脖子一口喝净,继续拿起麦:“爱会像头饿狼,他必给我狠狠的伤势做留念……”
下午五点,袁所长正在办公室里吸烟,突然桌上电话响起。接完电话没多久,郎峰叼着烟推开门走进来。
“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袁所长斜了他一眼。“送—礼—”郎峰拉着长音。
看到对方傲慢的态度,他很是不爽,但是又没有立即发火,灭掉手中的烟:“我从不收礼。”
“是—吗—”郎峰说完掏出几张照片扔到桌上。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自己昨晚在KTV里和一个陪酒女拥抱的照片。
“你想干什么?”他惊出一身冷汗。
郎峰叼着烟走过去,冲着他脸上吐了一口烟圈:“你是个聪明人,当然该知道。”
“这里是警务所,竟敢跑到这儿威胁我!”他一副正经的样子。
听完这句话,郎峰转身打开门:“是吗,我威胁你了?那你叫人来抓我呀。”说完举起双手放在他面前。
“你……咱们有事好商量。”对方口气明显缓下来。
“这就对了。”郎峰举着的手慢慢放在他肩膀,拍了拍,转身离去。
“去你嫂子的!”看着背影,他将照片重重摔在地上。
“兄弟,这几天没事就过来玩,反正回家也只能抱着枕头睡。”下班后,郎峰坐在包间里,举起酒对着孟才和旭刚说。
“老郎,天天冷冷清清的,你真能沉得住气呀?”孟才喝了一口啤酒。
“不沉得住气又能怎么样?刚子整天告诫我要安安稳稳,我要动起来,怕他会抓我哟……”
“嗨,谁叫你动武了,想想营销的办法呀。”孟才说着看了看旭刚,“摩斯,喝酒呀,怎么愁眉苦脸的?最近忙啥呢,很累吗?”
“还能忙啥,查娱乐场所呗,遇到这么个恶心的所长,真是没脾气。”他喝了一口,“不过最近一段儿也是邪门了,所里三天两头接到举报,反映‘新天地’KTV里有‘裸陪’,举报信上写的有鼻子有眼的,还配上裸体照片,搞得我们天天盯着查房。”
“我说忙得不亦乐乎,原来抓小姐呢。”孟才逗趣。
“你别笑,还真有事。那些举报内容和图片一看就是他们内部人搞出来的,我们抓了好几拨现行了。而且商务、卫生这几天也三天两头往那里跑,现在那个魏三见了穿制服的都想叫爹。”
“这家KTV得罪谁了,非要往死里整他们。”孟才嘀咕。
“税务也在查他们。”郎峰吸口烟,吐出来。
“这你都知道。”旭刚喝了一口扎啤,刚要点根烟,突然敏感地意识到什么,“不会是你干的吧?”
“还能有谁敢动他?”郎峰继续吸烟。
“真是你?”孟才和旭刚倒吸一口气。
“不能靠拳头了,只能靠这个。”郎峰继续说,“是我让小东指使在里面做保安的大柱拍了包括裸陪在内的所有照片,知道‘袁大头’不会真的动他,所以让人寄给了所有相关部门。”
“用这种手段似乎不太光明吧?”旭刚点着烟。
“不光明?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郎峰灭掉烟。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新天地的老板魏三,就是当年上门收保护费的混混儿之一,他那条行动不便的右臂,就是在出手殴打爸爸时被我刺伤的。那次事件后,警察再次对四海路开展了大整顿,他消停了一阵子。跃进路开发后,就跑这里开KTV了。”
“啊?”旭刚放下烟看着他,“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平平安安回来了,自由了,解脱了,就应该安安稳稳过好以后的日子,为什么还要寻仇?”
“你误会了,”他又点着一根,“他早已买通袁大头,袁大头之所以整顿,就是为了帮他打击同行,我只是以牙还牙;再说了,我一没偷二没抢,还帮你们警务部门提供线索,应该表彰才对。”
“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孟才问。
“等着他们挂‘本店转让’的牌子。”郎峰端起扎啤一饮而尽。
然而令郎峰没想到的是,他等到的不是对方挂出“本店转让”的牌子,而是一场阴谋。
那天中午,饿狼传说KTV里稀罕地来了一拨客户,秦亮赶忙招呼客人入包间。
“伙计,找俩小姐。”刚打开音响,一人喊道。
“哦,不好意思,因为这几天客人少,所以陪唱女孩都没过来。”
“那就打电话喊几个。”
“好的,各位稍等。”
十多分钟后,几位年轻美女走进包间,一伙人大声吼唱起来。
一小时后,他们付账离开。
又过了半个小时,旭刚带着三男两女共六名警察急匆匆走了进来。
“刚哥,怎么上班点过来了?”秦亮稀奇地问,“是唱会儿歌还是喝几杯?”
“执行公务。”旭刚一脸严肃地掏出执法文书,“接到举报,KTV里销售假酒,请配合调查。”
“刚哥,搞什么呀?”
“严肃点,搜!”旭刚说完带头走进去。
“各个地方都仔细搜过了,没发现。”搜完后,警察走出来汇合。
“几名陪唱女孩也搜过了,没有。”一位女警说。
“刚子,这是在做什么?”正在此时,郎峰叼着烟带着于浩等人从外面走进来,“我刚离开一会儿,没想到你会带人来搅局。”
“郎峰,”旭刚注视着他,“执行公务而已,希望你……严守法纪!”
“旭大警官,”他吐了一口烟,“这是什么意思?”
“这……”兄弟二人对峙着,气氛很尴尬,过了一会儿,旭刚打破沉默,“我正在外面查游戏厅,突然被调回来……防人之心不可无,好自为之!”说完扭头离开。
“他们找什么?”郎峰问秦亮。
“说是假酒,刚才有一伙儿人来唱歌,走后他们就来了。”
“郎哥,借一步说话。”这时一个染着金色头发的陪唱女孩拉拉他衣角。
“好。”
他随着金发女孩来到女厕所,只见她从通厕所的皮搋子里掏出一小瓶无色液体:“警察肯定在找这个。”
接过瓶子,他打开闻了闻,抬头问:“怎么回事?”
“刚才在厕所方便,打开包正要掏纸,发现了这个瓶子,此时听到外面警察的声音,就赶紧藏起来,没想到真的没被发现,不然就百口莫辩了。”
“知道谁放你包里的吗?”
“唱歌的时候,是一个又黑又胖的人搂着我,手很不安分地摸来摸去,一定是他放的。”
“知道了,蝴蝶。”郎峰拍拍她的肩膀,正要出去,听见她叫自己。
“郎哥,我看好你,一定可以生意兴隆。”
“哦,”他转过头,“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对手下都很关照。”
“谢谢你,忙去吧。”
“怎么会是他?”郎峰调出来录像,吃惊地看着上面那个又黑又胖的影子。
“是柴小民!”于浩脱口而出。
“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吗?”
“听说以前以赌博为生,自从上次那个棋室被查封后,就不知道了。”
“应该是魏三雇他干的!”秦亮猜测。
“你咋知道?”于浩问。
“除了他,谁还和咱们这么大仇,居然冒这么大风险来诬陷我们?”
“哼哼,不用争执,给柴小民打个电话,约他见个面。”郎峰交代。
10分钟后,于浩挂断电话走过来:“郎哥,柴小民推脱有事,我猜是不敢来见你,不过他承认了。”
“哦,怎么说?”
“他说魏三从袁大头那里得到了举报他的照片,从拍摄的角度推断出拍摄人,逼问出幕后主使,便报复咱们。柴小民被魏三要挟才迫不得已,希望你放他一马。”
“他有什么难处能被魏三要挟做这种事?”秦亮不解。
“看来这里水不浅呀!”郎峰手捏着瓶子盯着看。
“既然他们真想诬陷,为什么警察会过了半小时才来,又为什么这么巧会派旭刚来?”
“我也在考虑,”他点燃一根烟,吸了几口,“首先,为什么非要把东西藏在陪唱女孩身上?”
“这个好理解,如果藏在他们去过的包间里,警察调查起来,他们也难逃干系,只有藏在咱们KTV里的女孩身上,才可以诬陷得更彻底。”
“是的。还记得旭刚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吗?”
“……他好像说是突然被调回来。”
“袁大头被我威胁过,所以故意安排旭刚来查,还刻意安排了女警察。这样一来,如果查出来了,我们就面临处罚,而且兄弟反目;如果查不出来,到时候他会解释说故意安排旭刚来,就是为了保护我,让我买他个人情。”
“这个大头这么圆滑?”
“我看他是心虚,你们想想,在他地盘上查出了假酒,这个责任可不小,而且他也害怕我在法庭上揭露他的丑事;可他不敢得罪魏三,所以故意拖拖拉拉和稀泥。”
“他这个所长当的可真够猥琐的。”于浩看着瓶子,“要不要报警?”
“不是最好的办法。虽然是被诬陷,但是在我们店里出现假酒,名声岂不是毁了?况且他们敢这么做,肯定想好了退路。”
“这……这倒是,郎哥,那我们怎么办?”
“江湖的事情,就用江湖的方法来解决。既然逼我们出手,那只好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