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手中的药包总是在小鼓包之后推着它前行。神医颇为惊讶,白这是什么力度?怎么都气窜肌肉将皮肤顶凸了?刚要阻止沧海不用如此时,突然发现那并不是他力大所就。
眼见沧海的药包再次慢了下来,与鼓包分离稍远。然而神医明眼所见,慢的并不是沧海,而是那鼓包动得更快,显得那重复的动作落后。如此说来,并非沧海的力度造成的鼓包,那这鼓包究竟是……?!
神医惊道:“白……蛊、蛊虫现……身……!”
沧海几不可见一点头,力已不从心,“用内功……逼出来……”喘息,“叫它……从口而出……”
一句断续言语的功夫,那鼓包动作更迅捷,在与药包同样的圆形轨道上几乎快了一圈,从沧海手后追了上来。药包倒像被它逼得走投无路,苟延残喘。
鼓包眼看就要追上,神医汗出如雨,急道:“白,再快点行不行?谁知道碰上它会怎么样?!”
沧海急得更是漾泪瀑汗,“内功没事……手、没劲了……你、帮忙……”神医忙将左手按在他手上,两人合力才又追到虫蛊之后。
沧海断续问道:“他……中蛊……多久了……?”
“二十九天。”神医说得也颇为费力,他感到手下似乎存在一股双重吸力,吸着他的手,也吸着那病患。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手推动着那吸力之源前行而已。
“这蛊……已经成精……再晚……天亮了就……没救了……”
“嗯。所以。”
突然,鼓包猛地改变轨迹,在病患胸口乱窜不停。沧海二人依然合力维持大圈,暂时也拿它无法。但是不论蛊虫如何左冲右突,却也逃脱不出药力范围。
神医道:“遛它。这蛊虽通灵性,毕竟被药力耗损,总有累的时候……等它累了慢下来,我们就……”
二人同声道:“用针!”说完,竟同时感到些许踏实,悬心落地,近来渐生隔阂的两心也开始默默贴近。
那虫蛊如同土遁的杀手,在病患腹上留有一串一串遁行的痕迹,胸腹又渐渐弹缩原样,痕迹再被迅速代替。虫蛊越窜越快,疲惫的眼睛已跟不上它的形迹,唯见它拖出的一道虚痕轨迹,如同流星长尾。
稍后,二人惊奇发现,蛊虫那模糊的运动轨迹竟变成真实有形的凸脊,如鱼背一般在皮肤内游动摆尾。又像俯视一条水蛇浮出一半身体游泳之状。
病患前心已被烧酒搓擦与内功逼迫生出燎泡,又很快被挤破,皮肉鲜血一片模糊,如同十大酷刑之铁刷,一遍一遍用沸水浇熟肌肤以铁刷刨擦。恐怖诡异的画面令二人后背不停发冷麻痹,神医的双脚不知觉向沧海靠拢。
沧海汗泪如泉,满脸流淌,不忍再视,蹙眉扭转了脸。若非神医握住他手,他还怎能下得去手?神医毕竟行医多年,尚可勉力坚持,却也开始向天祈祷,此术得以尽快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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