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黄水牛、白玉兔子、翡翠马里面的那匹翡翠马!
沧海轻轻哼笑。
他回过头来端详室内。床上铺盖,桌面壶盏,拉开柜门,多数深深浅浅银灰色的衣裤。沧海又再哼笑。掀开几个衣摆内角,其中有慕容的针线,还有另一个人的针线,却全都绣着一朵四瓣的小花。
四片外边是两个半圆的三角形花瓣,绛红的绣线。
沧海默默整理好衣柜。第三次哼笑。
就像在世界上最痛的分娩时刻又挨了一手术刀一样,就算不注射麻醉也感觉不到疼痛。
沧海现在就是的。
当然不是在讽刺他被阳光照射一事,只是他在短时间内受到的精神震动太大,以至于这件事已不能汹涌触及到他。
沧海找到画堂,没有遇上一个人。堂上颇靠墙的小矮桌还在那里,只是上面已没有那盏动不动就乱响的莲花盖碗。沧海不得不叹了口气,之后小心的掀起同地板等同面积的草席,草席下面的神秘入口,又以那种极其难拿的姿势钻了回去。
轻轻的阖上头顶石板盖子,光线一寸一寸减弱,消失,小矮桌平稳落下。简直神不知,鬼不觉。
沧海用火折子点亮来时弃在石阶上的蜡烛,穿好鞋袜,以最快速度返回那第七个房间、镜中屋,又细细察觉了卧室虚实,确认无人后从镜内返出。见金镇纸纹丝微动,才松了口气。却未将镇纸换下。
在脸盆冷透的水中先浸湿了帕子,又凑合洗去两手尘垢,再用湿帕子擦脸,碰到额头时有些痛。刚换了干净衣裤,就听金镇纸闩住的房门微微一响。
顿了顿,又是一响。
静了会儿,响起敲门声音。
沧海眼珠一转,问道:“谁呀?我要睡了,明天再来吧。”
“我呀,白,开门!”
沧海立刻动气,大叫道:“睡了没听见么!你走!”
“开门!听见没有?!”
“有本事自己开!”
“你拿什么锁的啊?推不开!”
不论门外再怎么叫喊,沧海只不出声了。
“喂!白?!求求你了,开门吧,我错了还不行么?我给你道歉,你别不理我,行不行?”
“喂!你是铁了心不开门是不是?”
“好!好,好。”
“你以为一扇门就真能难倒我了么?我不仅要开门,还要你亲自来开!你信不信?!”
沧海冷哼了一声,在棉被里翻身向里。
就听门外高声叫道:“啊!白你真好!来给我开门了?哇你真热情!”
沧海将所有的五官移位摆了一个自认为最最不屑的表情。
门外接道:“来,先抱一个!”
沧海“噌”就坐了起来。
“么啊,哎呀真香!来,再亲一下!么啊!哎呀哎呀你不要急嘛,再亲亲哥哥我……”
神医自导自演于此,紧闭的房门豁然拉开。
沧海周身冷冽,暗中将金镇纸收起,换上木头门闩。
神医见了他猛然一愣,凤眸却瞬间眯起,无赖靠住外门框,笑道:“怎么样?被我说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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