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洛道:“你叹气是什么意思?”
璥洲道:“我只是觉得,紫菂比那只孔雀的处境还要堪虞。”
璥洲未燃灯,顺门熟路摸进正房第一间。
行至床畔等身镜前,伸手在镜子四角各按一下,又在镜面右侧一推,镜面便以中线为轴被按了进去,左边镜面凸了出来。璥洲即从镜右迈入,回手关了镜面。
又至镜中室中间一间,向那斗柜前立了,拉开一屉名题“活石”,内中竟满满放着百多枚印章,章料有石有铜有玉,却皆印面朝下,不知所刻何字,唯见各色印纽。屋中黑暗,也甚瞧不清楚。
璥洲看了一眼,便拣出一枚方形墨色素章,印面隐见朱红泥渍。璥洲以方帕包裹,揣入袖中。出镜室,向药房。
药房之内并无一人,璥洲摸出火折,照亮长案之上,寻过烛台,方要燃着,猛觉一阵拳风由门外直透左面,面皮一麻间,人已入室,重拳已至!
璥洲不及细想,双臂竖面,已听“嘭”的一声,那拳正中两小臂之间,手内火折一瞬晃亮偷袭者的脸,璥洲低头蜷身竟未察觉。偷袭者只见璥洲后脑,亦不见面。
一拳虽中,二人皆无损伤,偷袭者仿似愣了一愣,第二招稍事一慢,璥洲眼见破绽却未突击,后翻避过这脚,方低声道:“且慢,是我!”来人并不答言,三招又至。
璥洲后翻,就势蹲低,忽改守为攻,由下冲向来人,却将手内火折抛向半空,两掌一腿,同时击向来人。来人双手隔他两掌,一腿挡他一腿,正要变招,却是一惊。璥洲已踢出左腿,右脚在地,却忽重心前倾,几要扑至来人身上,右脚亦猛然离地,两掌抓握来人双手借力,全身腾空,若要倒立于来人头顶,正逢火折坠落,璥洲伸脚后蹬,将火折踹向案头烛芯。
火折头上本一点火苗,擦风而去时火焰猛涨,不过掠过芯顶,明烛已亮。火折去势不减,竟要向屋角干草掉落。
这一落必引火灾。
璥洲并未回头,火折一蹬,便就撒手收势,轻将来人双臂一推,借力飞退,准确落至屋角,人到火还未落。
明烛方亮。
璥洲背转身将手一捏,便将火折拈在指间。微笑回身,已被一拳打在左脸。
璥洲立时严肃。
神医愣了一愣。“……璥洲?你、你……”眨了眨眼睛,“你进药房为什么不点灯?”
璥洲严肃道:“我正要点。火折都划亮了。”
神医眨了眨眼睛,“药房我上锁了。”
璥洲点一点头。“我知道,是我拿簪子挑开的锁头。”
神医又道:“我以为你是贼,拿个火折子偷偷摸摸找东西。”
璥洲目光闪了一闪,“你在自己家还要锁门?”
神医道:“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习惯了。”
璥洲又道:“我方才说了‘且慢,是我’。”
神医不耐叹气道:“我怎么听得出来,你又那么小声,若是白我就一定认得出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