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狼刚刚挂脱手机,一辆破面包便嘎然停在他面前。
老狼目光一凝,霍然盯着這突然而至的破车,脑海里念头一闪之际,本能地感到此车来势汹汹,显然是要对他不利。
车门突然洞开,一脸黑气的徐三已经大步跨落,手里的橡胶棍已经高高举起,势如闪电般砸落……
“扑噗。”
老狼刚刚来得及张开嘴,还不及发出半声惊呼,橡胶棍已经重重地砸在他的后脖子上,剧烈的震颤瞬时就麻醉了他的神经,眼前一黑便晕死了过去。
徐三大手一伸,轻轻地抓住像死狗一样晕过去的老狼,将他超过一百五十斤的身躯像扔稻草一样扔进了车厢里,头一低自己也钻了进去,对前面的司机吼道:“走!去江边基地。”
片刻功夫之后,破面包车嘎然而去。
阴影里,张飞羽的身影忽然显现出来,阴阴一笑,一抹得意的神色笼上了他的俊脸……
开往湘江边的面包车上,正自阴沉沉地抽着闷烟的徐三忽然脸色一变,倒吸了口凉气道:“啊呀,不好!妈的中计了!”
“怎么說?小三!”同在面包车里的夜鸟凝声问,“什么中计了。”
徐三的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镇定,一抹厉色冉冉而起,忽然凝声道:“张飞羽那小子!妈的!嘿……一时不察,竟然是中了他的诡计!哼哼,只怕老大与小六没有落入什么安全部门之手,而是落入了张家叔侄的手里!好一招嫁祸于人、驱虎吞狼啊!”
夜鸟脸色微微一变,他虽然不太爱搭理张东与蓝迪這两个徐三的生死兄弟,但鉴于三人的特殊关系,与张东也算是薄有交情,闻言赫然色变道:“张凌风!他竟然敢动张东与蓝迪?我嬲,敢是不想活了!小三!”
望着夜鸟狠厉的神色,徐三忽然摇了摇头,脸肌抽搐了数下,从牙缝里崩出冷冷的一句:“让他們再嚣张一会!暂时不要去动他們,留着有用。”
“老板!這小子现在怎么处理?”
一直未曾做声的张军忽然炯炯地盯着徐三,神色里颇有一丝期待!他最是欣赏徐三這种明知已经落入陷阱却仍然稳如泰山的作风!现在,他更是想考一考徐三在這种极端不利的情况的应对能力,看看是否有他心中期待般的出色……
徐三冷冷地哼了一声,阴阴地盯着张军,森然一笑。
张军瞬时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徐三仿佛利刃般的眼神竟似看穿了他的心计般,刺得他头皮发麻,亡魂皆冒。
“少跟我来這套!”徐三冷冽地盯着张军,阴声道,“有心思多琢磨琢磨对手吧!”
“是!”张军脸色凝重,沉重地点了点头,“老板。”
“小三!”夜鸟忽在沉沉地盯着徐三,冷声道,“如果事情真的如你刚才所說的那样,我建议……恩!”
說着,夜鸟重重地做了手刀切的姿势,眸子里掠过一丝杀机,嘿然道:“這种人一旦沾染上,那就是不死不休,所以,最好让他彻底消失,无迹可查也就一了百了啦!否则,我們与他的仇已然结下,将来怕是会对我們不利。”
徐三的黑眸闪了一下,忽然摇了摇头道:“不行!如果要让老狼失踪,那么所有曾经目击张美美事件的人都得统统消失!不然,傻瓜都能查得出這件事是我徐三做的!不过,夜大哥說得很对,老狼這样的拥有强大势力的敌人,是绝对不容许存在的。”
张军的眸子忽在闪动了一下,一丝欣然之色掠过,莫名地道:“化敌为友!?”
“不是!”徐三阴阴地掠了张军一眼,让后者又是莫名一颤,冷声道,“是化友为敌!让老狼的枪口指向张家叔侄!”
“嘶……”张军瞬时倒吸一口冷气,惊骇地看着徐三,久久不能自已……
“吱……”车子突然停住,徐三拎起老狼就下了车,空旷的草滩上,清冷的江风烈烈袭来,让人心旷神怡!两人高的围墙很好地将這片草滩与外界隔绝起来,将這里封闭成为一片隐密的空间?br>
∫淮闻既坏幕幔烊⑾至诉@处绝妙的所在,便花了十万元将這座工场买了下来。
之后,這里很快便超越了三英娱乐城成了“炎黄斩”新的总部。
徐三手一松,将依然昏迷不醒的老狼掷落在地,向宇文清摆了摆头:“将他绑起来。”
宇文清点了点头,伸手扯住老狼的长发,像尸首一样拖着上了一道预制板铺设的窄桥,来到江面上,预制板的末端是一根粗大的水泥桩,深深地插进了江心,浑浊的江山让人难断深浅……
宇文清重重一脚踢在老狠的软肋上,顿时将老狼的身体踢落在江水里,除了紧紧抓在宇文清手里的那缕头发,老狼便整个地浸入了冰冷的江水里!然后,宇文清动作麻利地将水泥柱上的一个大铁环板下,套在了老狼的脖子上,咯的一声,铁环收缩,顿时牢牢地将老狼掴在了水泥柱上。
受冰冷的江水一激,老狼瞬时醒了过来,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便顿觉脖子上一紧有些喘不过气来,急忙奋力地挣动了几下手脚,让身体浮了起来,這才感觉顺畅些。
“徐三!你這个王八蛋!”老狼奋力地向后曲起双腿,紧紧地般牢在水泥柱上,吃力地甩给紧贴在他脸颊上的黑发,神色一片凄厉,“你现在尽管嚣张!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很好!”徐三缓缓地跨过预制板架起的窄桥,走到老狼跟前蹲了下来,嘿嘿冷声道,“有骨气,硬气!”
“啪!”徐三忽然甩手一巴掌,重重地打在老狼的右脸上,老狼受此重击,半边右脸马上红肿了起来,一缕血丝已经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形神越发凄厉。
“好!”老狼轻轻地吐出一口血气,神色一片冷厉,嘿声道,“你有种!”
“說!”徐三忽然厉吼一声,狠狠地扯住了老狼的头发,“将我兄弟弄哪儿去了?如果他們有任何不测,我马上就将你碎尸沉江!”
“叮!”徐三探手自怀里掏出一柄牛耳尖刀,重重一刺,深深地插进了预制板里!利刃发出的森森寒芒,映亮了老狼苍白的脸,脸上带丝腥红的肿块……
轻轻地将脑袋凑到老狼面前,徐三凝声說道:“我說到做到!”
老狼的瞳孔瞬时收缩了一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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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蔑地冷哼一声,老狼不怒反笑,哂然道:“嘿嘿,想以死来威胁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冯子辉虽然自幼娇生惯养,却也未曾将生死放在心上!人世一生、草长一秋,试问谁能不死?嘿嘿……”
老狼的神情逐渐无比地惨厉起来,像毒蛇一样狠厉地盯着徐三,凝声道:“不过……没有人能够轻易地取走我的性命!你徐三也不能!更不配!”
“是么?”徐三森然一笑,掏出一柄黑洞洞的手枪,抵着老狼的额头,寒声道,“我只要轻轻一勾动板机,你的命便没有了!不要以为你是北京来的高官子弟,我就会害怕!为了我的兄弟,我徐三敢与天下为敌!明白吗?”
“你這是强盗逻辑!”老狼无视于额头上枪口的存在,哂然道,“为了两个兄弟的性命,却无视于更多兄弟性命的存在,只有白痴才会這么做!徐三,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立即放了我,否则一切后果将全部由你承担!”
“放了你!?”徐三森森然冽嘴一笑,哂然道,“让你带人来对付我吗?呵呵,或者让你的手下有时间腾出手来干掉我的兄弟?冯子辉,你想得太美了!在没见看到我兄弟回来之前,我确实不敢要了你的命,但绝不会放了你。”
重重地闷哼一声,老狼冷然道:“等你兄弟一被放回,便杀了我毁尸灭迹吗?呵呵,徐三,如果那样,你的智商就可以和猪相媲美了。”
徐三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我徐三不是胆小懦弱之人,更不是被人吓大的!老狼,兄弟之义!其重如山,你明白吗?”
老狼神色微微一变,眸子里终于流露出一丝莫名之色来,嘿然道:“倘若不是看在你还算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哼哼,徐三,只怕两年前你便已经尸冷多时了!你当真以为我会轻易地将心爱的女人让与他人吗?若非因为你是为了救结义兄弟之命,才敢对我如此,哼哼,徐三,我也不会与你如此之多的废话!实话对你說吧,不出两个小时,荷枪实弹的军队就会找上门来了,你等着与军队枪战吧!”
徐三目光一凝,凛然道:“在开战之前,我会先干掉你。”
老狼淡然一哂道:“我一条命虽然值钱,却也不过是不学无术的**,死了对国家无甚损失!倒是你……哼哼,只怕是家里的顶梁支柱吧?”
神色一厉,老狼的声音逐渐严厉起来:“一旦和军方起了冲突,你的家人,朋友,还有你的兄弟手下,将统统被牵连进去!不要說這不可能,這世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到时候,你的老母还有亲人将只能在屈辱和漫骂中度过余生,你的女人将在监狱里痛苦地被折磨死去,你的所有的兄弟将只能随着你下地狱……想想吧,徐三!你负得起這个责任吗?”
徐三脸色急剧地变幻着,显是在权衡着什么,陡然间回头向身后站立的一众手下挥了挥手,那群人便四下里散了开去,纷纷隐入了暗处消失不见。回过头来,徐三凝视着老狼,神色阴晴不定,甚是复杂。
忽然,徐三轻轻地解开老狼脖子上的铁环,将他从冰的江水里提了起来,然后一路拎着丢到了江边的草地上。
老狼嘶了一声,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向徐三哂然一笑,說道:“怎么?决定了要放掉我了?你這样对我,难道不怕我报复于你?”
“呵呵!”徐三潇洒地仰头一笑,朗声道,“如果你存在此心,那么方才在江水里面对我枪口也不如此坦然从容了!无惧于生死者,是不屑于睚眦必报的!不是么?毕竟,我們没有任何利害的冲突。”
“是么?”老狼缓缓站起身来,摇了摇酸痛的脖子,打了喷嚏,讥声道,“妈的,大冬天的洗冷水澡,真的不爽之极!你兄弟的性命不是握在我手里吗?怎么没有利害冲突?”
徐三嘿嘿一笑,夷然說道:“看着你方才至死不屈的模样,我忽然明白一个道理,這样的汉子是不会玩阴儿的!我兄弟……不在你手中!”
“你总算明白了?”老狼再度打了喷嚏,闷哼道,“如果不在三分钟之内给我换衣服取暖,哼哼,徐三,那咱們的仇可就真结大了!等我干掉张飞羽,下一个就轮到你。”
再度嘿嘿一笑,徐三扶起老狼,一边向屋里走一边說道:“不会不会!咱們现在有共同的敌人,应该是朋友,呵呵,对吧。”
极为不爽地闷哼了一声,老狼冷声道:“朋友?嘿嘿,好啊,改天我也将你泡到大冬天的江水里,然后咱們再来论交情!妈的,這账你给我先记着,以后一定讨回来。”
徐三打个哈哈,不语!心下却是不无得意?br>
∵@老狼果然是个血性之人,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方才徐三真正的想法是:如果老狼够硬气,那么他就服软放了老狼,然后合力对付张家!如果老狼是个软蛋,那就先揭破真相,将祸水转嫁给张家叔侄,然后再设计在中间灭了老狼,杀人于无形。
但老狼的表现显在大大出乎徐三的预料。
他真没想到,這个来自北京高干家庭的公子哥儿竟然会具备這份胆气?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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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髅饔Ω枚孕烊拗牍堑模暇故沁@鸟人打他一闷棍,也将他在冰冷的江水里泡了半天,可他竟然是一点也恨不起来……只是在心里微微有些不快罢了?
紧紧地蹙着剑眉,老狼自然知道原因!說起来,是徐三那股为了兄弟不惜玉石俱碎的决心让他欣赏至极!這样的真汉子,向来是他老狼最为佩服的。他之所以化名为老狼,就是因为钦佩校园歌手老狼既有儿女柔情,又具有铮铮铁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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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老狼又打了个响鼻,冲着徐三闷哼了一声,說道,“**!把手机拿来。”
“干什么?”徐三一愕。
“你白痴啊!?”老狼瞪了徐三一眼,哼道,“再不打电话,只怕真有人要找上门来了!”
徐三的目光凝了一下,不敢迟疑,急忙将刚刚换的手机给老狼递上。
“喂……张涛啊,那个,先不用急……对对……你們先在招待所住下吧,晚上我再来招呼你,现在有些事还需要澄清一下。”老狼挂了电话,向徐三冷冷一哂,沉声道,“张涛!XXXXX部队少校军官,美美的哥哥!徐三,這次你跟你兄弟虽說是中了人家的计,却着实做了件大蠢事!你那个兄弟还是自求多福吧,我要走了,派辆车送我回去!得干紧去医院瞧瞧去,别冻出什么病来。”
“哪能啊。”徐三讪讪一笑道,“瞧你身子骨结实着呢,呵呵,這冲个凉不过是降降火罢了,呵呵,那好,我這就让人送你去湘雅医院。”
老狼冷哼了一声,扫了徐三一眼,出门扬长而去。
夜鸟的身影自暗门里闪了出来,悄然走到徐三身后,凝声问道:“小三……這样放了這老狼,会不会祸患无穷啊?”
“我們都小看了此人了!”眸子里流露出莫名的深沉目光来,徐三嘿嘿一笑,沉重地道,“幸好还没有结下深仇大恨!他心中对我存有芥蒂那是必然,不过若是因此与我水火不能相容,倒也不至于吧!但防心之心不可无……小宇!”
“老板!”宇文清自另一扇暗门里掠出来,望着徐三恭声道,“你找我?”
沉沉地点了点头,徐三闷声道:“立即组织兄弟們转移!转移到望城县去,立即!明白吗?”
“是!老板!”宇文清浑身一颤,急忙快而去。
“那么张东还有蓝迪两人……”夜鸟望着徐三,看到徐三眸了里掠过的一丝黯色,忽然不忍再接着說下去。
“我会球救他們出来的!”徐三抽动了一下脸肌,凝声道,“我一定会救出他們的,张飞快,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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