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狗有些坐立不安,少有地显出欲言又止的为难模样。
叶昭诧异道:“你莫非又恋爱了?”
刘黑狗急忙摆手:“没有。”
“那是准备要结婚成家?”叶昭又问道。
“也不是我个人的问题。”刘黑狗说道,“是有那么一个人,他最近表现有些奇怪,而且我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
叶昭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调侃刘黑狗的心思顿时消失,面色开始凝重。
“你这个态度,是军管区高层中的某个人?”
“对,头儿,你也知道我有善恶直感的白银天赋,对这方面格外灵敏。于是我就注意到了,他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刻意避开我,甚至也避开其他人,只有会议的时候才参加。”刘黑狗说道。
“你是在会议的过程中发现了他的恶意?”叶昭问道。
刘黑狗摇头:“不,我没有发现他的恶意,但是我也察觉不到他的善意。要知道他可并不是法师和召唤师,就算是法师和召唤师也没有一个能够屏蔽我的白银天赋的。他却能够做到让我感觉不到善恶,这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叶昭慢慢沉吟起来,这几天会议、聚会的情况在他的脑海中迅速回放着。
按照刘黑狗的说法,那个人到底是会有一种不同的感觉来。
这几次的会议、酒宴到底是谁,一直有种不太正常的情况?回忆中的画面近乎是一点一滴地在叶昭脑海中翻动。
普通人的记忆是模糊的,甚至是可以被轻易误导的,因此甚至会有一种准备针对这种模糊记忆的骗局。言之凿凿地说一件不存在的事情,利用模棱两可的话语,甚至能够欺骗普通人以为自己的确见到过某个人、的确做过某件事。
但是在叶昭的回忆之中,每一点一丝的细节都毫无差错,就如同他的眼睛是摄像机,将当初的每一点细节都缓缓释放出来。
当仔细对比过之后,一个人的态度终于引起了叶昭的注意。
他
原本是一个风采无限的新一代核心人物,刘黑狗曾经认为他很像是叶昭,叶昭也未尝没有将他以后慢慢培养起来,作为军管区新人首脑的打算。
但是在记忆的画面中,他总是主动远离叶昭与刘黑狗,即便是最近的距离也是不远不近,脑袋也是微微低垂,表情叫人看不到,与以往自信昂扬的态度大不相同。
“他怎么会出现这种变化?”叶昭开口问道。
刘黑狗也是不得其解,抓头道:“我哪儿知道?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一种可能,之前我们算是话里话外暗示过他很看好他,结果头儿你一走,军管区三个主要管理人员以我为主,杜关和宫青鸾为辅,我们三个都成了白银级别职业者。”
“张博同他是不是因此有些心里不平,所以对我们有些厌恶警惕之心?”
“是因为这样吗?”叶昭微微皱眉,“如果是因为这样,他的这种表现恰恰说明他失去了继承军管区的可能性。一时的得失也看不开,说明他心中的权力欲望比你们三个都要大。”
刘黑狗心内暗暗想了一下,感觉叶昭说的的确不错。
刘黑狗、宫青鸾、杜关三人虽然管理军管区,但是只要叶昭一声令下,将他们全部变成普通成员,连高层身份都剥夺,他们三人也不会因此特别难过。
按照张博同的表现来考虑,他如果经历这样大起大落的事情,恐怕会承受不住吧?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有些蹊跷。”叶昭皱眉说道,“张博同一个战士职业者,怎么能够突然屏蔽你的感知?”
“有法师帮助他?”刘黑狗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吐出一个有可能的人,“郝彤?”
随后刘黑狗却又自己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郝彤虽然有这个条件,而且他的法师分支与其他法师不太一样,但是他是毫无疑问地时刻都带着善意,他不可能是站在张博同那边的。
“还有其他法师暗地里帮助张博同!”刘黑狗肯定地说道。
叶
昭微微摇头,对刘黑狗的判断并不怎么肯定,甚至就连张博同变化的原因也感觉未必是刘黑狗说的这个原因。
也有可能是邵云英之前用人类和怪物和平共处的理论影响了他吧?
“不要露出破绽,你先观察着他。”叶昭对刘黑狗说道,“等我回来的时候,再看他的情况。”
刘黑狗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随后,他有些感慨一般地说道:“头儿,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做的看来的确是不太好。像是邵云英派人发展内奸,我们一无所知。张博同悄悄生出不满的心思,我们也同样是基本没有察觉。”
“你交给我们的是一个完整圆满的军管区,等我们管理了这一段时间之后,就成了这模样……我心里真的有些愧疚,感觉辜负了你的信赖。头儿你当初走的时候,我信誓旦旦说要帮你看好军管区,现在看来,实在是一个笑话,我实在是能力不足——”
叶昭抬手止住他的话,平静地问道:“我们之间是同伴,互相信任与其他幸存者不同。你这些话就不必跟我说了。”
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我和满玉楼在一起了,你是不是也该重新找一个寄托心思的人了?正好现在我命令职业者与普通人婚配,你要不要找一个普通女人试试相处?”
刘黑狗摇了摇头,苦笑道:“不行……我哪里还能找其他人?恐怕是这辈子,她都住在我心里了。”
说到这里,刘黑狗又压低了声音:“头儿,你也别老是拿我打趣。你的问题岂不是比我还要严重?宫青鸾,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叶昭少见地露出一丝苦恼神色,在这个可以生死相托的同伴面前,叶昭倒是可以放松一下自己内心的心思。
“这可不好办啊!她们两个……唉……”
刘黑狗忍不住笑出声来,又低声道:“实话说,如果放弃任何一个,都会让人感觉不甘心。反正现在已经是没有秩序的时代,头儿,你完全可以不必再苛求自己遵守以前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