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袁绍此贼,日益张狂,我等不能困守孤城,必须想想办法,才能够解脱此危机。
不能够坐以待毙。”
易京这里,公孙瓒手下长史关靖, 望着公孙瓒如此说道,进行劝谏。
此时的公孙瓒看起来,与当日汇合天下诸侯,一起攻打董卓的公孙瓒比起来,少了一些意气风发。
整个人看起来多了沧桑。
同时也有一些颓然,不复当初的模样。
以往的公孙瓒, 手握幽州边军。
威震边陲。
率领白马义从,纵横遍地, 号称白马将军。
在鲜卑, 乌桓等人那里,有着极高的名声。
但是现在,几番浮沉之后,当初的那个白马将军,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了一个消沉的公孙瓒,
至今他也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一开始的时候,与袁绍对战,一直都是胜利,结果到了此时,却被对方压着打。
袁绍那里的兵马,绝对没有自己这边精锐。
自己是从边陲杀出来的猛将,袁绍不过是一个只知道纸上谈兵的妾生子。
又怎么能够和自己相比?
可是此时, 自己却被对方给压着打,这让他心中特别的郁闷。
而也是到了此时,他才意识到,以往的时候自己打那些外族之人,是有多么的欢快。
如今的大汉, 倘若真的和外族人对战,就是摧枯拉朽。
但是,一旦与自己人相斗,就显得比较艰难了。
仅仅从这里,就能够看出来这些所谓的外族之人,与大汉的强军比起来,差距到底有多大。
哪怕到了此时,大汉已经四分五裂。
这些外族人在大汉的铁骑之前,也依然是翻不起什么样的浪花。
公孙瓒闻言站起身来,看着关靖道:“长史觉得此事该当如何?”
关靖看着公孙瓒,如此消沉的样子,心里面,也是忍不住的为之难受。
情绪显得比较低落。
但他还是对着公孙瓒拱手道:“主公,属下觉得此时,主公应该向别人求援。”
“求援?”
公孙瓒道:“上哪里求援?
周边这些又有何人,能与袁绍对战?”
关靖道:“不知道主公是否还记得,刘成那贼子成为汉王的事情?”
公孙瓒点头:“自然知道,这贼子倒是好运气,一个杀猪之人,到了此时,居然成为了汉王。
一跃走到了我等这些人的前面。
可当可恨!”
口中如此说着,心中又一时之间有些愤懑。
为何自己就不能成姓刘呢?
若是自己姓刘,或许自己也可以自称中山靖王之后。
倘若这样,或许一切都变得不同。
关靖闻言,望着公孙瓒道:“那不知道主公对于此事,是如何看的?”
公孙瓒道:“能如何看,这家伙一个杀猪之人,只不过是因为运气好,朝中有人,占据了高位,我心中自然不服。
只不过此时,又距离关中遥远,不能够对其进行攻打,否则的话,我公孙瓒必定要与他争上一争!”
听到公孙瓒如此说,关靖忍不住暗自摇摇头。
刘成能够走到这一步,仅仅只是运气好吗?
“属下知道主公对此多有不平,主公也是心怀天下,不忍见到汉天子大权旁落。
不过此时,主公或许应该对这刘成,改变一些看法。
属下觉得,主公这里应该放出风声,大力支持刘成称王。
然后再在这个时候,派遣使者,前往关中。
到那里去见刘成,对刘成表示臣服。
其实,真的算起来,这倒也不是对刘成臣服,而是对朝廷表示臣服。
而后请求刘成出兵攻打袁绍。
只要刘成那里能够出兵,那么袁绍此人,必定会心惊胆战……
这场战斗,也就有了转机……”
听到关靖如此说,公孙瓒一时之间,为之沉默。
他坐在那里,思索着事情,没有说话。
关靖见此,等了一会儿之后,开口又道:主公,还请不要在意世人,将会怎么议论。
这些都是虚的,无论怎么议论您还是您。
只要主公能够摆脱此次危机,在今后再度强盛起来,那么一切都将不一样
这些人都将会闭嘴。”
公孙瓒摇摇头道:“我并非是在意别人如何说。
别人说的再多,与我何干?
这些酸儒,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而且以往的时候,我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我公孙瓒,又岂能在意这些的人的言语?”
关静闻言一愣,而后开口道:“那主公为何犹豫?”
公孙瓒叹口气道:“无他,只是不忍心居于那杀猪之人的手下而已。
不想向其臣服。
此人不过以杀猪之徒,而且以往在汜水关那里,还与我多有仇恨。
将我手下诸多兵马都给斩杀,令我手下白马义从死伤不少。
到了此时,却需要在此人跟前俯首,对其称臣。
我心中实在是气不过。”
关靖闻言道:“主公,属下明白您的心情。
不过在此时,需忍一时之气。
大丈夫能屈能伸,当年,淮阴侯那等英雄人物,尚且有胯下之辱。
主公您此时,便是暂时忍辱负重,又能如何?
忍一时之气,今后才能够走得更好。
不论如何说,刘成此时都已经成为了大汉的汉王,是天子亲自册封的那种。
比起在刘成跟前臣服,败在袁绍此人手中,才是令天下之人所耻笑。”
听到关靖如此说,公孙瓒思索了一会儿,点点头道:“你之所言,有道理。
虽然臣服刘成此人,有些耻辱。
但是相对来说,败在袁绍手中,甚至于是丧命在此贼手中,更加令人感到难受。
便依你之所言,向这刘成派遣使者,请其出兵!”
听到公孙瓒在如此说,关靖心里面,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他是当真是怕公孙瓒在会一直拗在这里,不肯如此作。
“只是到了此时,向刘成俯首,请其出兵,其就会出兵救援吗?
此人已经在关中,那里窝了很长时间,不曾出动。
关中距离这里又远。
他又怎么肯出兵攻打袁绍,对我进行救援?”
说到这里,公孙瓒带着一些忧虑。
关靖道:“主公,如果是放在以前,这刘成或许还不会出兵,依然会停在关中那里。
但是此时,事情不同了。
袁术此人称帝了。
此时刘成那里,也已经将关中给统一,而且还占有益州和凉州之地。
在此时,他又成为了汉王。
不论他这个汉王是怎么得到的,在如今这种情况之下,他都迫切的需要一些功绩,来对其汉王之位进行稳固。
此时,袁术此人公然称帝。
乃是最大的乱臣贼子,也是最好的刷取功勋,获取声望的好时机。
同时,也给了刘成东出自关中东出的,绝好的理由。
从其种种行为来看,刘成此人,乃是是一个心有大志之辈。
并非只是得到了一隅之地,就会苟安的存在。
得此时得到了这等绝妙的机会,其必然不会错过。
肯定会在此时出手,率兵东出,来攻打袁术。
袁术和袁绍二人,虽然闹得生分,可是不论怎么说,二袁都是一家。
根子连着的,断不了。
而此时,只要刘成出兵去攻打袁术,那么仅这一点儿,就能够对袁绍这边形成很大的震慑。
此时,主公对于刘成进行臣服,而刘成那里只要接受,不论是他的兵马,会不会对着袁绍这里进行进攻。
那么对袁绍来说,都会有极大的压力。
将会变得迟疑。
若是刘成那里,肯兵派遣一些兵马,朝着这边来,那么对于主公来,说就更加是一件好事了……”
听关靖如此说,公孙瓒点了点头。
虽然觉得心中憋闷,觉得如此行为不符合他公孙伯圭的性格。
居然要向一个以往的仇敌俯首。
可是此时此刻,事情所逼,也不得不如此做了。
而关靖并不曾停口。
他稍稍的停顿了一下之后,再度开口道:主公,仅仅是这些还是不够,不能够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到刘成身上。
纵然刘成肯这样做,依照袁绍此人的性格。
说不定也不会因此,而休善罢甘休。
此时,还需要有其余的手段,一起使用才好。”
他这样说着,来到了简易地图之前。
伸手指着其中的一片区域道:“主公还请看这里。”
公孙瓒闻言,便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公孙瓒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经认出了,他所指的地方。
皱皱眉头开口道:“黑山贼张燕?
你的意思是说,还要去派人与张燕联络,让张燕前来救援我。”
关靖点头道:“确实如此。
张燕此人,别看只是一个黑山贼,但是其手下所掌握的人,却极多。
而且此人,在这里目标过于明显。
袁绍此人,此时是在与主公进行对战。
不能分心别顾。
主公在这里,吸引着袁绍的大军。
张燕的日子,才能够如此好过。
但是,一旦主公这里真的失败了,那么依照袁绍的性格,以及张燕此人,所做出来的浩大声势,袁绍必然不能够相容。
出兵进行攻打,消灭张燕乃是必定会做的事情。
主公看起来,和张燕没有什么联系。
其实双方之间,却有着利益牵扯。
可谓是唇亡齿寒。
此时派人前去寻找将张燕,将这些与张燕好声诉说。
张燕那里,必然会出兵。
一旦张燕那里出兵助攻,主公日子就好过多了。
现有刘成在西边,又有张燕与主公双面联合,在此等情况之下。袁绍此人,必然不敢和主公死磕。
说不得,到时便会写来书信,与主公讲和。
到了那时,主公这里的危机,便能够彻底解除。”
公孙瓒冷声道:“他袁绍说讲和就可以讲和吗?
杀了我如此的多人,令我颜面尽失,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又岂能与其善罢甘休?
到那时,可不是他袁绍想要讲和,就能讲和的了!”
关靖连忙出口相劝:“主公,万万不可如此。
到了那时,需讲和,还是要讲和。
凡是需要有一个度,不能够真的就那般死磕下去,不能够意气用事。
公孙瓒道:“这事情,今后再说吧。
先将眼前的难关度过再说。”
关靖闻言,便也点了点头,不再在这个事情上多言。
“主公在说的对,此时讲后面的事情,终究还是虚的,需要先将眼前的难关度过,才是最为重要的。
眼前难关度不过去,那么今后,都是虚妄。”
但是方才公孙瓒所说的那些话,还是令得关靖心中有一些阴霾。
他太清楚自己主公的性格了。
这不是一个气量特别宏大的人。
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睚眦必报。
当真到了那个地步,袁绍前来讲和,自己主公弄不好,十有八九还真的会拒绝。
那时,自己需要在边上多多相劝,让主公不必如此意气用事……
关靖离开,前去处理这些事情,帮忙运转。
一日之后,便有三方使者自这里打了出去。
一处前往关中,另外一处前往黑山贼那里去找张燕。
另外一处,则是去寻刘备刘玄德。
之所以会派出三方使者,是因为,这第三方使者,是公孙瓒主动添加上去的。
“主公,刘玄德那里只怕自顾不暇。
他的平原县,在之前便已经被袁绍那厮所攻占。
而刘玄德,又不在平原县那里。
而是带着兵马前去攻打关中。
此时又再次败北,朱儁身死,他带兵返回。
本身他的力量就小,如今平原县又被打掉了。
在此情况之下,只怕他所能起到的作用,是微乎其微。
而且,就算他能够暂时站稳脚步,依照他的力量,和那袁术之间的巨大差距,又怎么敢在此等情况之下,招惹袁绍,相助主公?”
在三方使者,都顺利突围而出之后,关靖望着公孙瓒如此说道。
言语之中,充满了对刘备的不信任。
这并非是他不信任刘备,实在是事实情况,就在这里摆放着。
公孙瓒摇摇头道:“且看着吧,只能说你对玄德了解不多。
以我对玄德为人的了解,倘若我这里,再度派出使者,他那里得到消息之后,必然会尽力相救的。”
关键闻言,没有再说话。
但愿如此吧,他心中如此想着。
但还是暗自摇了摇头,觉得这种事情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