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前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自己面前的,是一个熟悉的人。
虽然眼前很是黑暗,但是士郎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和自己对打的人是谁――如果这个手持长枪,和枪一样颜色的瞳孔中放射着明显杀意的男人刚刚还把枪从你的心脏中拔出,你会记不得他吗?
“哎呀哎呀,我还特意为你着想,想让你没有痛苦就结束掉呢”仿佛在叹息士郎的不识好歹,蓝色劲装的男人举起了手中的长枪:“不过呢,居然会沦落到一天要杀死同一个人两次窘境呢,哼,这次……可别在迷路了哦。”
没有时间疑惑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在这里,伴随着一声厉喝,男人手中的长枪飞速刺了过来。
“啊!”
尖叫声,不对,是痛哼声,长枪因为手中的铁棍一挡,结果偏离了方向,只是划伤了衣服。
“哦,这可真是让我惊讶啊,原来如此,心脏被刺穿还能活下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虽然很微弱,但是确实感觉到了魔力”仿佛找到有趣的猎物一样,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快意。
接下来便是对打,男人像是戏耍一样,不停挥舞着长枪,自己虽然全数挡了下来,但是看得出来,很勉强。
“铛铛铛……”
长枪与铁棍碰撞的声音,铁棍已经变得斑斑驳驳。不过也对,再怎么说,它也不可能敌得过这血红的长枪。
……等等,不对,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任何……
虽然这是在以第一视角在看,但是,自己大脑没有发出指令。自己的身体还是动了起来,拼命的用手中的铁棍在抵挡着眼前男人的长枪,嘴里像是因为受到长枪的大力而忍不住发出低吟……这是在做梦吗,自己没有任何感觉,痛也好,震荡也好,就连挥舞铁棍的双手都像是别人的。
但是眼前的场景真实的展现在眼前,那男人正想要杀死自己啊……啊,对了,恐怕是自己被人操控了。士郎的脑海里出现了电视里被人用超能力或是魔法控制身体杀害他人的场景。
突然,手持长枪的蓝色男人不似刚刚优先的挥动长枪,而是猛的一挥,枪尖擦着墙壁,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弧,朝自己袭来。
而且,是反方向。
是那边。士郎在心中大叫,但是,自己已经被打飞了出去。
预想中的痛楚没有袭来,士郎看着自己拄着弯曲的铁棍,慢慢从地面爬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身体被人控制了,嘴巴被人控制了,但是我居然连痛都感觉不到,这……
红色的长影出现在眼前,思考中的士郎还没反应,长枪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要死了吗?士郎看着一瞬间就要刺进自己瞳孔的长枪想。
但是,毫无反应的,眼前不是上一瞬间要刺穿自己脑袋的长枪男了,忽然眼前一黑,仿佛突然闭上眼睛所以看不见了一样,但是士郎很清楚,自己的眼睛没有闭上。
停了一下,黑暗消失了,眼前的场景变得开阔起来。
月色很明亮,可是这个夜色,恐怕已经是深夜了吧。
刚刚要杀死他的长枪男依旧存在,但是在他的对面,则还有一个一身银色的家伙。与那个杀人毫不犹豫的家伙不同,他的手中没有拿任何武器。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刚刚士郎才注意到自己所在这个地方居然是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居然在自己的自己家的院子里厮杀???
对了,刚刚的情景仔细想一想,也是在自己家的房间里吧。
长枪男摆了一个大开大合的架势,双手中的长枪向下倾斜,枪尖几乎要贴在地上了。
嘶!
长枪的枪头冒出了朦胧的气体,但是那气体却再出现之后没有按照正常的向上升腾的原理而升起,而是沿着倾斜的枪身旋转而上,包覆了整个长枪。
虽然没有任何感觉,但是,仅凭看,士郎就看出来了眼前蓝色的男人是在干什么。
那么巨大的魔力……那个男人,居然……
“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是,你不打算停手吗?”蓝色的男人突然开口。
“我拒绝,我要在此打倒你!”
原本应该灵巧的声音,却因为严肃的语气让士郎觉得有些英姿飒爽的感觉。待到反应过来时,他才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个女孩子。
怎么会?士郎瞪着眼睛(在心里)仔细打量了一下远处的那个银色的身影,怎么看那身铠甲都觉得不像是女性应该穿的东西。
“是吗”男人仿佛很满意似的,很是高兴地笑了:“我这边原本只是探查一下情况,既然servant出现了,那可就不能久留了。”
伴随着他的话声,原本血红的长枪变得鲜明光亮起来,配合缠绕枪身的气体,让它像是刚从锻造炉拿出来似的,熔岩的赤色。
原本旋转的气体暴涨起来,宛若气流般的漩涡,将男人包裹起来。
眼前的银色……银色女性仿佛警惕的移动了一下身体,虽然在后面不见她的表情,但一定是在紧紧的盯着那个男人。
“宝具吗”女性的嘴里出现了一个士郎不知道的词。
她微微举起了双手……等等,她那是什么姿势。
士郎突然发现那名女性似乎摆的并不是什么防御架势,看她的样子,似乎拿着什么东西一样,双手紧攥,并且微微抬起。
“那么,再见了”男人脚底猛的一蹬,高高跳起:“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话音未落,男人在空中动了。明明在空中,没有着脚点,而且以他那个姿势,也无法使力,但是那个家伙居然在作出向下突刺的动作之后,然后猛然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铠甲女性。
铠甲的女性向旁一跳,躲开了他把那长枪,但是男人却没有停,一边旋转着扭过身去,手中的长枪同时朝着女性的脚下刺出。
士郎疑惑了,在他看来,这种往下刺去的枪,是没什么用的。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想攻击那名女性的脚吧,但是这种攻击并不是什么有效的攻击,而且即使连士郎这种外行人也看出来了,那个长枪男招已用老,而且因为长枪过长,不好往回收,接下来他只等着被铠甲女性躲开攻击,然后上去一剑将他劈了吧。
恐怕,和男人对战的那名女性也是这么想的吧。
于是,她一面向后一跳,躲过长枪,同时在双脚落地的时候,猛的一蹬,双手高高举起,似乎是举着什么锋利的武器一样,朝着长枪男的头顶高高跃起。
但是,就在那一瞬间。
“gaebolg(穿刺?死棘之枪)”男人的口中,呼唤出了一个名字。
红色的光芒,从长枪上迸起,席卷了眼前的女性。
原本朝着脚部刺出,并且也被躲过的长枪,往她的心脏刺去。
呲!
铠甲的碎片飞起,士郎从女性的背后发现了血色的枪头。
怎么会?士郎刚刚可是亲眼看到长枪是朝着女性的脚下刺去的,但是她怎么会被贯穿胸口。
不只是被撞飞还是刺飞的,女性的身体居然在半空中划出一条很大的抛物线,然后才朝朝地面……居然还清醒着。
一个翻身,女性单膝跪地的着陆了。
但是,咕咕咕的,鲜血喷涌而出。
“诅咒……不、刚刚的是逆转因果吧!”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痛苦,但是,这是当然的吧,士郎也被那把长枪刺穿过身体,当然明白刚刚那一击的痛苦。
但是,相比之下,听到了她的话,士郎也明白了刚刚为什么那一击如此奇怪。
那长枪,确实是朝少女的脚下刺去。
但在最后却突然改变轨道,贯穿了她的胸口。
但是,那把长枪本身的形状却没有什么变化,而且也没有什么机关,更不是刚刚男人的技巧高明。
那个样子,自然到让人有种一开始长枪就是朝她胸口刺去的错觉,仿佛被他刺穿胸口才是正常的情况。
那种情况下,改变已经固定的朝着脚下刺去的轨迹贯穿心脏,那并非简单之事。
因为那并非长枪改变了轨迹,而是它的因果过程改变了。
因果,顾名思义有因才有果。
若是想要像刚刚那样刺穿别人的胸膛,那么,就要有把长枪朝着别人的胸膛刺去这一“因”,然后后者没有躲开,长枪贯穿其胸口,这才会有刺穿别人胸膛这一“果”。
但是逆转因果就不一样了,即使做了任何与结果不同的“因”,但是结果还是会被强制扭转,达到自己想要的“果”。
刚刚,那个家伙做的只是刺像女性的脚底,而且被躲开了,但是当他说出了什么东西之后,结果就变成了他拿长枪刺穿了女性的胸口。
不是刚刚那家伙念得咒语(目前士郎以为),就是他手中的长枪有古怪。
“居然躲开了呢,我这必杀的一枪.gaebolg(穿刺死棘之枪)。”
男子依旧保持着刺击的姿势,他盯着半跪在地上的女性,有些阴沉的说。
“gaebolg!!!”士郎听这个东西没怎么样,但是那个女性却惊叫了起来:“你是爱尔兰的光之子吗!!”
男人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仿佛有些苦闷的做了个鬼脸。
“gaebolg,能突破一切防御的魔枪,起初便定下了贯穿心脏这一结果,枪的运行轨迹也会因为那个结果而强制改变,这就是cran(库林)的看门犬所有的诅咒之枪吧”女性缓缓道。
“真是逊毙了。明明知道只要露出这招没有必杀就很糟的。真是的,太有名也该反省反省。”
士郎有些惊异的看着不知是高傲,还是无奈说出这番话的长枪男,同时,他也明白刚刚刺穿那女性胸口是什么逆转因果了。
是他那把枪。
攻击时就决定了结果,一使出来就‘必定贯穿心脏’的枪。
只要近身作战,不管敌人如何的回避,他使出那一招之后,长枪一定会贯穿对手的心脏。
可恶,这种荒谬的攻击,有谁够挡的住,根本就是……
等等,刚刚那个人好像躲过去了,刚刚那个男人也说了她躲开了他的什么给拨了……什么的。
士郎把目光投向蓝衣人对面的女性。
可以看出,虽然被刺穿了胸口,但避开了致命伤。像自己,被那把枪刺穿了心脏,一下子就不行了。
她是怎么避开的?要是能明白的话,也许就不会死了吧。士郎有些胡乱的想到。
渐渐的,女性紊乱的呼吸平静下来,原本流出来的血也止住了――果然,她与眼前的长枪男和之前见到的红衣拿双刀的男人一样,是同一种人。
可是,虽然是同一种人,但是现在种情况,明显是那个长枪男占先,眼前的女性已经受伤了,虽然在复原,但是侍郎相信,那绝对无法让她恢复原先的完全状态。而且像男人那种无赖的枪法,再来一击,恐怕就真的万事休矣了。
不过。
在这种绝对有利的条件下,长枪男却动也不动,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女性一点一点的恢复。
但是,他却发出连士郎都听得到的咬牙声。
似乎啐了一口,男人收起了架势,提着枪转身朝院子的墙边走去。
“虽然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分,就得战到其中一方消失为止,是servant的规则……但是不巧,我的雇主是个胆小鬼,居然说枪被躲开就回来,哼”男人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着。
女性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你想逃吗?lancer。”
原来他叫lancer。士郎终于知道杀过自己的人的名字。
“要不要追过来随便你”男人站住了:“但是,那时候,你可要做好必死的觉悟哦。”
咚、地一声,嗖的一声,男人跳了起来――他的身体是多轻呢,居然能轻松地飞过墙头,飞上高空,在仿佛要跳到月亮上的高度时才停止,消隐在乌云当中。
“等一下、lancer……!”
胸口负伤的女性,强忍着伤痛站了起来,打算去追明明占了上风,却逃走的敌人,而开始跑起来。
“那家伙是……”
自己的嘴巴迸出了几个字,身体也动了起来,奔跑向了女性的身边。
自己是想干什么呢,阻止她去追击吗。因为看起来如果不赶快阻止她,她就真的会跳出去。
但是……喂,她可是能和刚刚那个蓝色怪物互拼的家伙啊,这样毫无顾忌的跑过去好吗?士郎对自己说。
原本打算飞越而且的少女,在跳起而弯下去的准备动作时,痛苦地按着胸口站住了。
但是很快,在士郎到她的身边之后,她就已经站了起来。
“…………………………”
无言。
好像是嘲笑刚刚自己没有仔细看她的容貌一样,眼前的人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清晰地出现在了士郎的面前。
散发银色光泽的防具,靠近一看就知道,是货真价实的沉重铠甲。
过时的衣服也是没见过地光滑,呈现鲜艳的深蓝色。与刚刚男人身上的蓝色不同,她身上的蓝色,反复带着某种古老的沉寂,让人觉得十分平静。
圣青色的瞳孔看了过来,没有一丝波动。
但这并不是主要的。
眼前穿着着厚重铠甲的女性竟然是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了几岁的女孩子,是个少女。而且……而且还是非常美丽的女孩。
被月光照耀的金发,像是洒了砂金一般细致,一缕长长地头发像是不想受到束缚一样,没有被发带包起来,在她的额间随风飘荡。
稚气未脱的脸庞有着一股气质,白皙的肌肤看起来就很柔软。
士郎发不出声音来,无论是内在真实的自己还是外在被操纵的自己,都在这一瞬间无法发出声音来。
不仅仅只是因为她的美丽屏息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为什么要让她作战,像她这样的人居然会和刚刚那名看起来就像是杀人犯一样的家伙如此拼杀,而且还受了那样的重伤,是不是有什么搞错了。
就在这时,士郎的目光被少女仅仅沉默地把手按在胸口上。
看着直直望向他的瞳孔,士郎不由得抖了一下。
在踌躇着该怎么回答她的时候,士郎的目光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原本被刚刚的男人刺穿胸口的伤已经愈合了吗,啊,反正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为什么铠甲也……也能一并复原啊?
士郎看着原本破了个窟窿的银色铠甲重新变回平滑无痕的样子,不禁吞了吞口水。
这种愈合术……
他突然想起刚刚在半梦半醒中,有着刺穿的心脏被复原的古怪梦境。
“你、你是何方神圣?”
自己突然退后半步问道。
原来自己和她不认识啊。士郎心想。
“并非何方神圣,我是saber的servant。是你把我叫出来的,所以没有确认的必要吧”沉静的声音,少女淡淡道。
“saber的servant……?”
“是的。所以就请我saber。”不给士郎不解的时间,名为saber的少女道。
她的语气,既礼貌又平稳,该怎么说,光听着脑袋就一片空白。
“这、这样啊。奇怪的名字呢”士郎看着自己用手遮住脸颊,眼睛向一边看去,很白痴地回答。虽然是被操控了,但是,真正换了自己,在这种被一个美人如此盯着的情况下,也是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啊……我是士郎。卫宫士郎,是这个家里的人”
好像又回答的更加白痴了。啊,这不是自己回答的,嗯,是别人操控我回答的,所以和我无关。
“────────”
是因为自己刚刚的话很白痴吗,少女……呃,saber面无表情的看着士郎。
“不,不对。刚刚的不算,我想问的不是那个,也就是说啊……”
既然被操控了,那就算了,原本自己就不擅长应付女孩子,所以不要管了,反正会有自动回答的。
把注意力放到一边,果然,自己的嘴巴自动吐出了话语,和少女对话着。
趁现在好好想一想,这种情况,似乎应该好好想一下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应该被杀了。
被刚刚那个男人一枪刺穿了心脏……
想起刚刚在意识模糊之前,那血涌上嘴角的感觉,士郎忍不住一阵恶心。
但是,我是怎么得救的,明明心脏被刺穿,就算被人及时发现,也是没有救。但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而且还被人操纵着……
我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尸体,被别的魔术师用人偶魔术操控着吗?!!
士郎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但是仔细感觉了一下心跳,士郎否定了刚刚的想法,虽然不曾习得,但是士郎还是了解这类让人厌恶的魔术的,总之,自己绝对没有死。
那么,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又是什么?
士郎仔细想了想,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说是被操控,但实际上,除了视觉听觉之外,没有任何感觉,并不是五感完全遮蔽。
这种感觉和士郎已知的任何一种操纵术都不相同,而且,这个感觉就好像……
“士郎,请治疗伤口。”
耳边少女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起来。
士郎回过神来,看着她。但是她并没有看过来,是对着远方───围墙之外的样子。
治疗……?
“难道……是在对我说吗?不好意思,我可不会那么难的魔术,而且那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果然。
虽然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但是自己的身体却依旧根据眼前的场景做出了正确应对,无论是对话还是别的什么。对了,对话方面,要是换了自己也是会这么说,这根本就好像是……
自己灵魂出窍,然后附在别人的身上看他的行为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自己附着的,是自己的身上。
但是,自己是无法附着在自己的身上的,因为同一空间内是无法出现两个自己的。也就是说,现在的这种情况,是自己在看着过去或是未来的自己的行为。
虽然这个结果很无稽,但是现在这种状况,好像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但是,现在自己看到的是自己什么时候影像呢。
过去,就不用想了,也就是说,自己看得的是,未来的情况。
看着未来,哈,自己是在做梦吗?
重新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saber微微皱着眉头。
“那么,我就这样迎敌。虽然自动修复只有外表,但再战斗一次,应该没有问题吧”她说。
说完,saber轻轻一跃,之前的男人一样,十分轻巧的就越过墙到了外面。
留下的,只有被留在庭院的我。
“迎敌?外面,有敌人?”士郎愣了,同时再一次看着自己奔跑起来,口中大叫道:“等一下,你是说你还要战斗吗……!”
搞什么,敌人在哪?而且她这么重的伤还要作战?
当自己呼哧呼哧跑到门口,推开门,冲到外面。
“saber、你在哪!?”
话语顿住了,眼前的一切都因为一朵突然而来的乌云变得黑暗起来。
该死,路看不清了。士郎焦急起来,刚刚那个少女居然还想战斗,明明都受那么重的伤,居然,而这种时候月亮偏偏被遮住了,没有光,士郎不知道该往哪边跑。
干什么,为什么受伤了还要战斗。士郎在心中咬着牙想。
突然。有声音就在附近响起。
“那边吗。”
身体跑向没人的巷子里,士郎只恨身体的操控权不在自己的身上,不然,一定能跑得更快些吧。
为什么,那个saber,这种时候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跑到巷子里之后,虽然周围很暗,士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名叫saber一击就砍倒了曾经和长枪男对峙过的红衣男子――没办法,那高大的身材和红色的外套实在太显眼了,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
虽然明白她很强,但是刚刚和那家伙对战时还是没有赢,反而受了重伤,但是为什么在这个红衣的男人面前如此强悍呢,他可是和刚刚那个蓝衣的长枪男对战过很久的也没有受过伤啊,为什么会被蓝衣男人所伤,实力下降的情况下的saber一击砍倒呢?而且……
她拿什么东西砍的?
刚刚和蓝衣男人对峙时,似乎手上就拿着什么东西似的抬着手,现在更是用什么东西把红衣男子一刀砍倒,到底是怎么回事。
士郎看到saber的手中明明只有空气啊。
总不会是空气刀吧……
就在此时,saber的手又横着一挥。对着被砍伤,不支跪倒的红衣男子的头砍去。
一瞬间,士郎的脑海里出现了圣绿眸子的主人一身浴血的样子。
不要!!!
话语说不出口,就见她的手已经扫到了红衣男子的眼前。
但是就在红衣男子的头被砍掉之前,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他的身体发出白色的光芒,然后慢慢消隐而去。
saber扫了个空,但是面对对手消失这种诡异的事情,她也依旧没有停下来。只是顿了一下,然后就朝原本在男人背后的人奔去。
虽然不像红衣男子那般显眼,但是从刚刚的声音判断,那个人明显是个女的。而且,士郎确定了,saber的手中有着什么看不见的武器,刚刚砍倒红衣男子的用的就是那种东西。
突然,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一闪,然后,saber的身上暴起白色的光芒。
啊,那是魔术攻……
惊骇还没完又来了新的惊骇。
白光闪耀了一下,然后在saber的身体上黯淡了下来――什么没有做,就把敌人放出来魔术,不知是吸收还是抵消了,总之轻而易举地销于无形。
“什────”
刚刚的魔术,因为切嗣老爹做过,所以知道,若是完全释放出来,恐怕可以拥有将一栋房子破坏的威力。
虽然就威力来说,切嗣老爹也能做到,但短时间内做出如此强大的魔术,就算是切嗣老爹那种一流的魔术师也不一定做得到。
但是,连那种高手等级的魔术,saber都能轻易地使之无效化。
胜负已分了。那个魔术师的攻击对saber没用,saber毫不留情朝魔术师袭去。
奇迹般躲过第一击之后,那人狼狈的坐在了地上,然后,saber朝她的头顶举起了手中看不见的武器。
她似乎对着眼前的女人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挥下了手中的武器……
不要,士郎的话憋在嗓子眼里喊不出来。
就在此时,黑暗降临吗,然后画面再次扭转了。
眼前紧窄的巷子变成了宽广往上的路面,身边站着两个人,但是士郎却没有注意到他们是谁,因为此时他的眼睛已经被眼前坡道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
高大的影子,在月光之下依旧漆黑一片的身体,身体的肌肉,让士郎想起了学校拆除掉的那个校长雕塑。在眼前这个怪物的身上,士郎找到了和那个人像一样钢铁雕刻的感觉。那个样子,如同十头狮子揉在一起的身躯。
绿巨……黑巨人!!!
那是什么?士郎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在眼眶中不停的跳动,浑身上下如坠冰窖,动弹不得,仿佛连意识都冻结了一般。
清脆,如歌声般悦耳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是让人觉得无比寒冷。
“杀掉他们,berserker。”
来不及寻找声音的主人,听到这句话,巨人发出了一声巨吼,如山般的身体猛的横飞了起来。
“士郎,退后”黄色的东西挡住了士郎的视线,下一瞬间,一个银色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saber。
危险,干吗跑出去。士郎心中大叫。
与此同时的这一瞬间,士郎明白了一件事。
那个名叫saber的少女是因为要保护他,才冲向了那个如同怪物的巨人。
一个劲步跳了出去,saber与如台风般落下的巨相遇了,双方同时挥出了自己的武器。
砰!!!
空气振动着,气流如旋风般席卷而来,士郎甚至能用肉眼看到滚动的气流在自己的身边穿过。
他异常震撼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那个名叫berserker的怪物竟然拿的是那种如同某种怪异岩石般的巨大武器,那巨大诡异的造型,虽然不知是刀剑还是巨斧,但是,毫无疑问有着开山劈石的力量。
它就那样,拿着这样的武器用力挥了下去。
毫无疑问,那种诡异的巨体,全力挥出的一击,即使是把一座房子劈成碎片,士郎也不会惊讶吧,但是眼前的这一幕,着实让他吃惊异常。
那个个头只到自己下巴,却穿着沉重盔甲的女孩子,居然挡住了那怪物的一击。
双手中握着某种看不见的武器,她挡住了那开山劈石的一击。
爆炸声伴随着火花,双方武器的撞击中,saber被压制住了。
确实,那种巨大的身躯,想和他作战在力量占优,是完全不可能的。
而接下来的战斗更加不用提了,saber更是被完全压制住了。
尽管从防御上就能看出来saber的剑术绝对是超一流的,无论是防御还是躲避,那优雅的技巧即使是士郎看了,也不禁觉得,真的……很完美。
但是,那个巨大的怪物不止力量恐怖,速度也快的惊人,手中的岩石剑如同暴风一样,不停挥舞着,在路灯和月光的照耀下,划出一片片黑影。
看到这里,士郎不禁想起,以前,切嗣老爹也曾经想要教过自己一点剑术,但是,数次对打中,尽管使用了苦练过的切嗣教过的一切技巧,但是士郎一次都没有碰到过切嗣,总是自己满头包的倒在地上。
切嗣当时是这样笑着对着不服气的自己说的:“攻击这种东西,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面前,技巧是没有用处的,技巧只不过是双方实力相近,为了弥补自己的缺点,才有用的。现在的我是大人,速度和力量都不是士郎现在比得上的。士郎还要长大一点才行。”
确实,在berserker那种拥有山崩般的力量和怒马般的速度的怪兽面前,saber即使剑术再强,也无法在近身战中取得优势。
“saber”自己的嘴巴里毫无意义的喊着她的名字,但是眼前的局面不会因为自己的喊叫有任何改变。
“那样的巨大的怪剑居然在他的的手里就像是玩具一样”身边传来一个女孩震撼的声音,虽然在这种时候,士郎还是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很想回头看看是谁,但是自己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再一次挡住了berserker的巨剑,saber试图跳到怪兽身后攻击,但是刚刚在怪兽的身后着地,就差点被他回身一剑劈成了两半。
“哈哈,杀掉他们,杀掉他们”天真无邪的声音,控制着berserker的暴行,士郎很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远处,但是眼睛一直不动的盯着saber与怪物的厮杀,没有向那边看去。
又一次,saber挡住了巨剑,然后抽身远远跳开。
但是,她并不是向回跳,而是朝着更远的地方跳去。
自己的目光终于能顺着自己的意思看过去了,士郎看向了居然能操控那种怪物攻击别人的凶手。
但是,他愣了。
那穿着冬日洋装的长衣,头上戴着圆顶的帽子的,可爱的小脸上满是笑容,正是昨晚和他碰过一次面的小女孩。
怎么回事,是她!
此时saber如子弹般冲至其面前,手中无形的武器对着小女孩斩了下去。
但是,刚刚把手中的武器向下挥去,saber就被一道大力击飞了出去。
那是berserker的剑,明明刚刚还在后面很远的地方,但是那看似笨拙的巨兽却似乎有着缩地成寸般的神奇法术,一瞬间就来到了saber的身侧,手中巨刃挥舞,挡住了saber间的同时,将她击飞了出去。
轰!
电线杆被女孩的身体撞穿,发出一声悲鸣,缓缓倒地。
但是,再破乱的电线产生的火花中,铠甲的女孩站了起来。
“saber”自己的嘴巴了又叫出了无意义的呐喊。
“berserker,就是那样,一口气解决她吧”幼小的女孩再一次下达了命令。
巨兽又冲了上去,saber再次躲开那如同山崩般的攻击,高高跃起,双手举过头顶,狠狠挥下。
“啊――!!!”
砰!!
火花飞溅,看不见的武器撞在岩石般的剑上,力量不足以压制怪兽的saber再次被击飞。这次,她平稳的落在了地上。
但是,从落地的姿势上看,很勉强。
忽然,saber的身子一歪,半跪在地,一只手捂住了胸口,坚毅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那是……”
士郎看着女孩捂住的地方,很明显想起了刚刚蓝色劲装的男人用用那恶劣的长枪刺穿女孩胸膛的画面。
到底为什么,要让那个比我小的女孩子和那种看了就会做恶梦的怪物作战,为什么……
头脑好像火烧了一样,士郎愤怒起来。
“住手!”
身体仿佛听到自己声音一般,朝着倒地的女孩奔跑出去。
但是半路,一只手拉住了他,一个红色的背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远坂……”伴随着嘴巴里说出的话,士郎这才认出了这个熟悉的身影。
她怎么也在?刚刚站在自己身边的就是她啊。
没等士郎疑惑完,让他更加骇然的事情发生了。
“vierstilerschiebung(四式射杀)”黑色的光球如子弹般从远坂的手中激射而出,不停地打在怪物的身上。
但是……那个家伙似乎不只是手中的剑是石头做的,身体也是石头的。那让士郎看了就觉得心寒的魔术攻击,居然打在他身上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那个家伙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啊!”远坂的声音虽然带着不甘心,但是她的心一定也寒了吧。
“不行,快逃吧,saber”终于,口中吐出了自己一直想说出的话。
但是来不及了,怪物再一次对着saber举起了武器。
saber一个跨步想要跳出去,手中举起了看不见的武器,是打算边挡边躲吧。
但是不知为什么没有成功,她的身体反而停在了半空中。
“叮!!”
比以往武器相碰更加清脆的声音,怪物的岩剑,撞上了银色的盔甲。伴随着一道鲜红的轨迹,saber画出大大地?物线落下。
saber翻转的身体,用背部碰到地面,狠狠地在地面上磕碰了几下,停了下来。
“saber”士郎已经厌恶自己的嘴巴只能这样sabersabersaber的叫个不停了,看着眼前撑着身体从地上慢慢爬起的女孩,他的叫喊就好像是杀人犯的仁慈般虚伪。
一直等待安全的身体终于动了起来,士郎看着自己朝着满身是血的女孩跑去。
但是跑到一半,这个身体就停了下来。当然,� �郎也知道这是为什么而停下来的,眼前背对着自己,强撑起上半身的女孩,朝着后面伸出了手掌。
很简单的意思,停下,退回去。
明明喷涌的血已经在地面上蔓延出如此恐怖的圆圈,但是她还是咬着牙,拄着那透明的兵器站了起来。
鲜血顺着透明的兵器流淌而下,将原本看不见得兵器的轮廓清晰地描写出来……那是多么恐怖的出血量啊!
骗人的吧,士郎的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抖动起来,少女腰腹之间那看着就觉得让人会昏过去的伤口,她是怎么……
但是就在满地的鲜血之中,那个少女用已经站不起来的身体,站了起来。
“呜……”
仿佛像是在无意识下,站了起来似的。但是,即使是无意识下,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会在瞬间疼的清醒过来吧。
明明是想到她的身边去,但是此时,这个身体又不动了,明明别人是因为保护我而受伤,但是我却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享受着无耻的安全,明明她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子。
“根本不可能赢的嘛。因为我的berserker啊,是希腊最伟大的英雄哦。”
“希腊最伟大的英雄”身后的远坂皱着眉头思考着,突然如同恍然大悟般的叫喊起来:“难道是……”
“没错喔,在这边的正是名为赫拉克琉斯的魔物哦”小女孩笑嘻嘻的说道:“是跟你们这种程度能役使的英雄层次不同的,是最强的怪物哦。”
较小的少女,愉快地?起眼睛笑了。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人注意眼前这个少女的伤口,明明这种出血量是会致人死地的,但是为什么你们还能如此平心静气的谈话,却对别人的伤势无动于衷。
而且,就连受伤的少女自己,也仿佛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口,拼命想要站直身体。
“没关系,berserke。因为那家伙还会再生,把她的头砍掉吧”幼小的少女笑语嫣然,说出了指令。
看到眼前的场景,士郎只感觉到身体在颤抖,但是一步也动不了。
虽然能明白自己一定是因为害怕所以无法动弹,但是眼前的少女……嗯,自己的嘴里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但是……我……”
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
berserker再度开始活动,得到小女孩命令的他,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岩剑,对着眼前连站着都费劲的saber砍了下去。
不像是要砍死saber,更像是想要把她砸碎。
“你这家伙……!!”
身体猛的暴动起来,似乎用尽了全力朝着saber冲了过去。
十分轻松的就把那娇小的身体推开了,还没等转过身来,就是天旋地转的晃动。
“啊……”
自己在惨叫,眼前变得一片血色中的,是berserker手中的巨大岩剑,伴随着咚地一声,摇晃停止了。
哗啦!
似乎有什么东西破掉了,里面的东西淌了出来。
视线被固定住了,只能盯着前面刚刚把自己砍倒的怪物的脚。
“士郎,士郎”身后的saber的少女,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哈,还好她没事。
“……”远处白发的小女孩似乎很惊讶,看着这边,嘴里呆呆的说着什么。
但是,离得那么远,你说的大声一点啊,听不到呢。
不止自己的身体,自己眼睛也一直没有动弹,但是自己也能明白,现在的自己一定是血流满地的惨象吧。
突然。
“算了,像这样还真是无聊”白发的小女孩招手喝道:“berserker。”
没有继续攻击已经这边除了远坂已经没有能站着的人了,少女竟然叫回了berserker,看着如同电影里般神秘消隐的berserker,少女回过头来。
“凛,下次再见面的话,就杀掉你”说完这句话,少女的身影消失在夜色当中。
看着消失在了黑暗当中的幼小背影,士郎本以为就此平静了,谁知道身后的人又一次大吼起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真是的,已经没有办法再救你了”愤怒的声音,但是眼前却变得黑暗起来,接下来传进耳朵里的声音也变得模糊听不见了。
已经没法再救了吗……呵呵,但是为什么要说个再字呢?
黑暗渐渐加深起来,这黑暗不同以往,不是关上灯就什么也看不见得那样,而是明明自己还有意识,却什么也看不到,听不见,仿佛全身的一切都停止了的感觉。
这就是死掉的感觉吗,士郎苦笑。
刚刚被斩的痛苦一点也没有感觉到,现在的士郎很冷静的考虑着刚刚自己被斩的事情。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自己被岩石剑砍成两截,但是那种怪剑和怪物的攻击,只要是个人,挨上一下,一定会死得不能再死了。
明明想要成为正义的一方,但是却会在在这种时候而倒下,我的未来就是这样的吗,真是让人错愕啊,明明……
眼前的黑暗消失了,画面再次变换开来,眼前一片明亮,坐在桌子后面的品茶的,是穿着红色上衣的远坂。
“早上好,我擅自泡了茶,卫宫同学”她抬起头,笑着说。
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而且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说不要介意呢……等等,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的话,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我没有死掉吗?
重生的喜悦没有持续多久,就听到眼前的远坂抱怨起来。
“连像样一点的茶叶都没有呢,泡茶的袋子至少也准备个三角形的吧”她有些不满道。
好挑剔啊茶包都要精挑细选……但是,算了,随她便吧。
一边听着自己和远坂的对话,士郎的脑子转动起来。
眼前看到的,是自己的未来,虽然不知道是何原因,自己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但是从自己看到自己未来这一方面说,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未来,就是说,自己当时没有那个蓝色劲装的男人穿心杀死。
想到这里,士郎的心中高兴起来。
是吗,还没有死,还能机会成为正义的一方。
但是还不能太乐观了,士郎打断了自己心中的喜悦,重新冷静下来。
毕竟从长枪男还是那个山一样的怪物,又或者是刚刚为保护自己而流血受伤的少女,他们似乎都不是普通人,也就是说,自己卷入一场普通人无法理解,也无法介入的事件。
想起刚刚被劈开的一幕,士郎的心中一阵恐慌和恶心。
自己还不想死,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自己的梦想,还不能在这里就像这样死掉。
冷静了一下,士郎把思绪放到现在的状况上。
虽然不知是何原因,但是自己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可是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好看清楚呢,为了自己的未来,自己的梦想……
(这一章,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