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道子现在主要的心思都用在了享受人生之上,脑子都生锈了,他是毫无办法,苦着脸问道:“你到是想个拒绝的理由啊!”
王国宝眼珠转了几圈后,一拍脑门说道:“现在是盛世,北方也没有进犯我大晋,现在出兵于民不利又妨碍农事。农业是国家的根基,他这是要动摇国本啊!”
司马道子听得双眼一亮,眉毛也舒展开了,立马就以这个理由回绝了王恭。
但是王恭要杀王国宝的心思已到了不可挟制的地步,而且兵马军需都准备妥当了怎会轻易放弃!立马就给京中的王珣、荆州的殷仲堪去了封信。
书信到了荆州之后,殷仲堪很是意动,不过这个小子软弱的性格致使他不能独立做主,也没有那个霸气的勇气。找人商量商量吧!襄阳的杨佺期和江陵的桓玄这俩人都到了。
“二位怎么看这事?可行否?”殷仲堪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看行!”杨佺期说道。
他的心思是个人都能看明白,大汉之时弘农杨氏是大族,到了魏晋时就没落了。不过他们一家都是尚武之人,武艺高强,所以也能捞个中等的官做做一方霸主,紧紧限于其治所之地。
在荆州,弘农杨氏和龙亢桓氏是两大地主。桓家的地位高,杨家的武力高,加上殷仲堪的权力就形成了荆州的三股势力,要想起事离开谁都办不成。
殷仲堪没有一颗坚定的心,所以这次的行动完全取决于杨、桓两人。桓玄从本心是不想去的,因为这事的主导之人是王恭,成了后,如果有好处,那拿大头的也应该是王恭,剩下的一点点才能分给其他人,桓玄的理想是很大很高的,还真看不上这点点利益。其中最为主要的原因还是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这可是冒着造反的危险啊!
“这个事我是不同意的,你们谁爱去谁就去吧!”桓玄耍起了无赖。
他不去的话,殷仲堪就不敢动,殷仲堪不动,杨佺期就师出无名,他独自暗恨的回到襄阳生闷气去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王恭得不到殷仲堪的支持他是不敢出兵的,虽然旗号打的是清君侧的名义,要诛杀奸妄小人。但是也要有实力才行啊!他也知道北府兵的战斗力,但是那并不是自己直属军队,指挥起来还是有点不怎么灵活,也不能完全的控制,万一失控了怎么办?
北府兵在刘牢之重新回来之后就完全的变了性质,现在完全就是一支独立的军队,更为接近雇佣兵性质。这也是他王恭造成的,如果他在使唤刘牢之的时候给予相应的奖励和赏赐,刘牢之也不至于沦落到打家劫舍的地步。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就算不晚,王恭也舍不得把好东西拿出来去喂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卑贱之人,他还要享受名士的生活呢!这也是用钱堆起来的。
发愁的王恭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刘裕。在那次北固山阅兵之后,他就派人调查了这个刘裕,把刘裕从小到大的事调查的一清二楚。
派人把刘裕叫了过来,问道:“刘裕,我来问你一个事。”
“大人,请讲。”刘裕恭敬的说道。
王恭拿捏了半天,想找一个合适的表情,恰当的语气来对刘裕,但是脸色、眼珠子折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最后还是以他高高在上的大人身份,严肃的问道:“你来说一下到北府参军的目的?”
刘裕知道这位王大人已经调查过自己了,说话也不在拐弯:“大人,你知道的我的出身吗?”
刘裕要在这一点上多下功夫,一个好的出身可以让人少奋斗十年。刘牢之的例子就在眼前,如果他把自己的出身多多宣传一下,没准现在扬州的一把手就是他了,不会轮到王恭这个清谈名士身上。
刘裕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包装自己的出身,怎么好怎么说。
“我已经查过了,你是彭城来的,也算是个南渡的小士族吧!”王恭一脸的不以为然。
在他们太原王氏的眼里,只有王、谢两家,其他的次等士族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刘裕的出身,在他看来和庶族寒衣是没有什么不同的。
刘裕突然猛地把头抬了起来,胸脯挺直,双目精光闪烁的紧盯着王恭。
“你要干什么?”王恭被刘裕吓了一跳,这可是江湖上的武圣人。
刘裕微微一笑,好像根本就没有见到王恭的失态,他抬头望着屋顶缓缓的问道:“王大人,你知道什么是贵族吗?”
不等王恭说话,刘裕继续说道:“我的祖上乃是汉高祖的弟弟楚交王,曹魏的江山是夺取我大汉的,司马氏的江山也是接替曹魏的。所以说魏、晋江山也算是大汉的延续,我说的可对?”
王恭点头道:“嗯!是有这么一说。”
“不过呢!现在我家衰落了,已经和庶族无异。”刘裕精光闪烁的双眼盯着王恭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很快就真的成为庶族寒民了。可是天不绝我刘家。”
“怎么讲?”王恭被刘裕的气势所摄,不由的顺着话音问道。
刘裕反手把背后的轩辕剑抽了出来,“苍啷啷...”龙吟虎啸长鸣。
刘裕剑指王恭道:“王大人,你可认识这把剑?”
王恭心底恐惧非常,但是想想这府里都是自己的侍卫也不怕刘裕胡来,强定心神说道:“可是轩辕剑?”
“不错,这就是当年轩辕黄帝的圣道之器轩辕剑。”刘裕说道:“但是你们这些俗世的清谈名士却是不知道他还是一把气运之剑,我汉人江山能延续到今天全靠了这把剑还有天师道孙恩的‘气门战策’延续了二百年的气运。”
王恭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他只是动嘴皮子的主,哪里能看到天道运转,气数延续。
“你如何能证明?”这话问的有点诛心,他欺负刘裕没文化,没有和名士清谈的经历。
刘裕并不知道在名士清谈玄道、黄老之时,不管对方的牛皮吹到多大,都不会去较真的,有本事你就比他吹得更大。
他这样直接让刘裕证明,换做其他人肯定会拂袖而去的。但是他王恭并不认为是在和刘裕清谈,而是上下级的对话。
刘裕微微一笑,把轩辕剑祭到空中,口中念念有词(其实就是在说外语,主要起作用的是他的神识)。
王恭没有见过这个,被悬空的宝剑震慑的目瞪口呆。好戏还在后头呢!只见轩辕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金光闪烁形成了一面光镜。这是刘裕跟敖青学的,当初敖青就是这么迷惑谢玄来着。
镜中一阵五彩纠缠过后,渐渐的显露出青、赤、白、黑、黄五种颜色的巨龙有好几百条之多,其中最为强大的是两条黑龙,稍微小一点的还有七八条其他颜色的。
“这是什么?”王恭被镜中翻滚腾飞的巨龙震慑的目瞪口呆。
刘裕介绍道:“这是当今天下的气运图。”
伸手指着一条半死不活的金龙说道:“这就是我们大晋的气运,旁边的那条大的黑龙就是我刘裕的气运,远处的那条稍微大点的白龙就是孙恩。”
“真的?假的?”王恭傻傻的问道。
刘裕再指着最大的那条黑龙说道:“这条龙你知道是谁吗?”
王恭一看,好家伙!这条龙太大了,它一个的个头比其它所有巨龙加起来还要大。
“这是魔神蚩尤,他得到了江山社稷图之助,再有二百年这天下就是他的了。”刘裕说道。
“太玄了!”王恭的嘴巴一直没有合上,估计再多一会儿就要脱臼了。
刘裕赶紧的把光镜收回,说道:“王大人,你可相信?”
“这就是天机吗?”王恭问道。
刘裕摇头,说道:“这不是天机,乃是望气之术而已。你可以到处去说,不会造报应的。”
见王恭已经傻的呆若木鸡了,刘裕把话题转了回来说道:“王大人找我来有什么事?”
王恭缓过气来之后,用手把下巴拖上去后,再揉揉腮帮子,恢复了神色后,两手交叠向刘裕躬身一拜道:“刚才不识真人,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德舆兄多多包含!”
刘裕也躬身回礼:“无妨!”
王恭引刘裕到一个席子上跪坐而下,刘裕在金庭学过礼节,一直没有机会展示,现在可要好好的施展一番了。
现在北方大乱,胡族入侵中原,汉人的礼节在民间和江湖上已经被胡文化冲击的将要灭绝了。就说这睡卧,胡人的高脚床,高脚椅已经在民间普及,军中的士兵将官也是经常盔甲在身,做上个高脚的椅子也是方便舒服非常。但是军人士兵的社会地位非常低,再见到士族贵族之时都是在一旁站立,根本就没有座的权力。
士族、官僚等上层社会之人穿纱带绸的袍服还是适合跪坐的,这样不容易走光,但是这些家伙就是看不起胡人的高卧、高坐,最为主要的原因就是认为这是野蛮的象征,不懂礼数,没有教养的表现。
刘裕和王恭对面而坐,王恭上身前倾,恭敬的向刘裕问道:“德舆兄,今番请你前来是要问策的。”
刘裕双手放于膝上,臀部离开脚踝,上身微微前倾说道:“王大人,不必客气。刘裕会尽力解答的。”
这话说的很不谦虚,但也是真诚的表现,在刚刚展示了玄之又玄的玩意之后,刘裕自认已经把面前的王大人个镇住了。
“德舆兄,你可知我欲进京清君侧之事?”王恭道。
刘裕点头,表示知道。
这更让王恭高看刘裕了,因为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还没有完全浮出水面,刘裕既然都知道了,说明他的消息是很灵通的。
“我欲联合荆州刺史殷仲堪东西两路进兵建康,逼迫会稽王诛杀王国宝这个小人。但是殷仲堪到现在一直没有送消息过来,怕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而我的目的已经完全的被司马道子和王国宝洞悉,现已成骑虎之势。”
王恭说道这里,静静的看着刘裕,等待他的看法。
刘裕不急不躁的微笑说道:“王大人,现在你既然已经骑在了虎的背上,就没有在下来的道理,不如拼尽全力向前冲杀一番,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哦!”
“何以见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