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了就跑了,正和司马曜的心思:“小样!就是要你如此。你是自己不干的,朕可是给你官做了。”
回到了荆州老家,这口气还是没有顺下来,带着人就去州府找茬去了。
当年他老爹北伐失利后费了一个皇帝出气,这个小子也想废个刺史去出气。
等他见到殷仲堪之后,鼻孔朝天的对殷仲堪说道:“殷将军来你我比武较量一番如何?”
殷仲堪现在做的是荆州刺史,这是个相当于周朝的诸侯一样的官职,他还有个振威将军的封号,有人挑战岂能推辞。
“啪啪啪!”三下两下就被桓玄一枪把帽子给挑飞了。
枪尖在他的脖子上来回比划两下子后才收起了,从此之后殷仲堪见到桓玄就两腿发抖。
不过后来殷仲堪知道在襄阳有一个牛逼人物,乃是弘农杨氏的杨佺期。这个小子祖上也是非常显赫的,但是后来南渡晚了点,所以才成为二流的士族。
不过杨家的人都是勇猛非常,果敢粗暴形的。这小子一直都不服公子哥桓玄,一直都在和桓玄较劲。殷仲堪就利用这个家伙的兵力、自己手中的权力、桓玄的地方势力这三个点支撑起了他方镇诸侯的座位。
上面说着说着就跑偏了,现在回来继续说刘牢之的郁闷。
郁闷这个词沾上谁,谁倒霉。不管哪个人只要和“郁闷”搭上边,准没好事。前边死了他们多的人都是郁闷死的,如:桓冲、谢安、谢玄。
这个刘牢之现在是北府兵的最高统帅,但是这个家伙打仗可以,但是当官不行。不仅他手下的几个军团不和他一条心,各自为政。就连顶头上司“真名士”王恭都看不起他。完全把他当作了棋子使用,打仗的的时候派他去,没事喝酒谈玄,扪虱论道的时候就把他踢到一边去。而且打仗还不给钱,完全的把他当成了一条狗使唤,而且是自己觅食的狗。
现在的刘牢之岁数不小了,自从谢玄死了之后他就一直的不顺利,大仗小仗胜仗败仗的起起伏伏,官位也是有升有降。尤其是近年来性格也被王恭给磨去了不少,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勇猛和睿智。
“刘将军,我观你的面色不是很好,莫非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刘裕问道。
刘牢之坐在一把高脚的太师椅上,紫红的脸膛有些灰暗,他用复杂的目光望着红光满面的刘裕,心中很是感慨,叹息一声说道:“刘裕,见到你我就想起了最初你和小黑、小白刚刚来应征的那段时光!”
刘牢之的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时的他是多么的年轻、多么的意气风发?
“唉!...”长长的叹息,包涵了太多的无奈。
听在刘裕的耳中感觉到的是复杂到难以言表的一种情感。
“将军,我这是来投奔你的,给我安排一个差事吧!”刘裕也不想再多言了。
刘牢之还是很念旧的,给刘裕安排到孙无终那里当司马,一步步慢慢来吧!
刘裕也不着急立马就做大官,反正张河、孟怀玉现在都是将军(杂牌)了,这可都是自己的嫡系势力。
这一日,刘牢之为刘裕的到来设宴庆祝。
北府没有死的将领都被请来了,最先来的是刘毅,他现在是桓弘的参军属,和他一起的还有桓弘的参军刘道规。
“大哥!”刘道规见到刘裕后跪倒磕头行礼。
刘裕将弟弟搀扶起来,问候一番坐下谈心。刘道规是刘裕的三弟,长得一表人才,不仅风流倜傥而且勇武非常。只是兄弟联系的并不是很多,现在可要好好的亲近一番了。
接下来到的更是刘裕的熟人,孟怀玉和他的哥哥孟昶。孟昶现在是青州的主簿,文武全才,长得比孟怀玉还要漂亮,白面黑须飘然出尘很有名士高人的风范。
孟昶见到气势沉稳,龙行虎步的刘裕之后非常的敬佩,向刘裕躬身行礼。刘裕也是一躬到地的回礼,孟昶很是健谈,天上地下的什么都懂,而且引经据典以佐证,使人不由的升起博学多才之感。
紧随他们其后的是诸葛侃和孙无终,这俩都是刘裕的熟人。诸葛侃在桓玄死后就和刘牢之分开了,最近和孙无终关系不错。
最后是一帮年轻人,刘牢之的外甥何无忌、儿子刘敬宣、檀家三兄弟。这几个小子见刘裕高大威武,父亲辈的都对他客气非常,也不敢放肆,都对刘裕行晚辈之礼。
刘裕受到尊重完全和他的长相与气质有关系,在这个以貌取人的社会,形象是最为重要的。
虽然这些人都是从沙场转过圈的,可是看到刘裕高大威武的身躯,再加上那一脸的刚毅冷酷,怎能使人不拜服?尤其是那坚定而深邃的眼神,绝对是一位杀伐果断的上位之人。
酒席开始之后不久,这些将军将官都在畅谈阔论,他们都借此机会互相攀攀关系,联络下感情。正酣之时,一个小兵急匆匆的闯了近来,气喘吁吁的报告:“刘将军,不好啦!”
“什么事?”刘牢之皱眉问道。
“王都督来了,好像非常生气的样子,现在正在门外呢?”小兵喘了口气后,把事情说了个明白清楚。
刘牢之非常的惧怕王恭,这次饮宴本来想请王恭来的,但是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原因还在刘裕的身上,当初在谢玄手下时,他刘将军是何等的威风,和谢玄兄弟相称,关系和兄弟一般。
可是后来谢玄死了以后,对他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他成为了北府兵的老大,坏事就是意气风发的刘大将军不再是肥水之战时的“战神”,没有了谢玄的刘牢之屡吃败仗,尤其是定都中山的慕容垂的燕国数次交战均大败而归,最后一次最为凄惨,几乎全军覆没。他独自一人跃马五丈涧死里逃生,回到南方后被削职为民。
南北两战神的交锋最终还是慕容垂完胜刘牢之,后来刘牢之落下了一个病根,一听到慕容垂的名字就浑身发抖。
司马曜和司马道子斗法主要依靠的人有四个,第一个是王珣,在朝中任尚书左仆射。第二个就是王恭,任青、兖二州刺史,都督江北诸军事。第三个是郗恢任雍州刺史,第四个是殷仲堪,荆州刺史。
这四个人采取的是地方包围中央的策略,以军事抗衡司马道子在朝中的势力。
王恭是名士,清谈绝对没有问题。但是对于军事却是个外行,但是这个家伙很有脑子,他把在家无所事事的刘牢之再次的请了过来,替他掌兵。
刘牢之戎马一生,在家里早就憋得难受,气血不畅快要断气的时候,忽然听闻这个消息,立马就又充满了生机。
不过在他见到王恭之后,发现和想像的并不一样,王恭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久经沙场的将军放在眼里。
要是放在以前的刘牢之肯定不会尿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瓣蒜,但是经过了被贬为庶民的这一段时期,他的心态也彻底的改变了,打仗败给了慕容垂,不再是常胜将军。在家都快要郁闷而死之时被这位出身名门望族的“真名士”重新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就相当于自己的再生父母一般,所以就绝对的不能生气,看不起就看不起吧!
心态改变的刘牢之开始享受起了人生,一切都变得以利益为重,他把那些解职在家的老部将统统叫了过来和他一起享受人生。可是没过多久,钱就花完了,马上去找顶头的上司王都督去要钱。让他失望的是这个王恭是个吝啬鬼,一文没给,还把他赶了出来。
无奈之下,只好重新操练人马、重整队伍,改建成了一只王牌的雇佣军团。哪里需要去哪里,前提是先拿钱过来,咱才去给你卖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再有什么顾忌,开始烧杀抢掠,不管是什么阶层,士农工商统统的把钱交出来。
这样一支只图利的部队,在面对王恭的时候却是得不到一文钱,但是还必须听人家的,所以刘牢之对这位顶头的上司的感情真实复杂到了极点。
王恭自认是神仙般的人物,很是看不起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大个。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王恭基本上就是训话,根本毫无感情可言,完全的把他当成了呼来唤去的一条狗。
刘牢之虽然也看不起这个靠吃祖宗遗产的纨绔子弟,但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现在的一切都是人家给的,离了他自己还真会变得连狗都不如。
“王大人,里边请!”刘牢之点头哈腰的把王恭迎到了里面。
“这是怎么回事?”
王恭见到东倒西歪、或作或爬的众位将领皱着眉头,一脸的厌恶表情。
“太不像话了,你们怎么可以和蛮夷一般!”王恭转身就又出去了。
刘牢之也赶紧的跟了出去问道:“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哼!”王恭冷哼一声道:“你最好把军纪整顿一下,我会时常来巡查的。”
“是,是!”刘牢之点头哈腰的说道。
王恭一挥手,带着随从就走了。
来的莫名其妙啊!刘牢之回去之后见众人都停下了吃喝,连忙说道:“兄弟们,该吃吃该喝的喝,王大人已经走了。”
“刘将军,他这是什么意思?”刘裕问道。
“转了一圈就走了,说是让我整顿军纪。”刘牢之毫不在乎的说道:“真实莫名其妙!”
人和人的差距就在这里,刘牢之没有当回事,刘裕却是看出了其中并不寻常之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