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廞是天师道的信徒,这个刘裕已经知道了,等他说出都认识的人时,突然想到了那个徐道覆。
“刘兄,你猜出是谁来了?”王廞见刘裕眼珠子转动,不由问道。
刘裕道:“伯舆说的可是徐道覆?”
“不错就是他!没想到刘兄一下子就猜到了。”王廞惊讶道。
他们三个出来后,飞燕上前问道:“怎么样?”
刘裕答道:“情况不是很好。”
飞燕默然,她家里接连有人去世,仿佛得了传染病似得,桓家也是如此。现在王家也开始了,她希望能从王季琰这里发现点什么,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刘裕是过来找王季琰帮忙的,现在他这个样子看来是白来了。
王谧出身大家族,眼色还是有的,看刘裕的表情就知道他来肯定是有事,就问道:“刘兄,你有什么事需要季琰帮忙吗?不防说来听听,谧愿效劳!”
刘裕想想,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稚远兄愿意帮忙再好不过了。”
“我想请你帮我认识一个人?”
王谧问道:“谁?”
“桓玄!”刘裕道。
“这个不是什么难事啊!我直接领你去不久行了。”王谧说道。
刘裕连连摇头说道:“不不!我的意思是偶遇,碰巧撞见后的认识。”
“哈哈!我知道了。”王谧笑道:“我会安排的,你等我的消息吧!”
刘裕谢过之后告辞离开了王家,和飞燕在秦淮河畔溜达。
“夫君,你是要谋什么大事吗?”飞燕问道。
秦淮河的水缓缓的流淌着,刘裕捡了块石头扔了下去,荡起圈圈的波纹,脸上是无奈和希翼交杂在一起的表情:“你说现在发生的一系列大事,预示着什么?”
桓冲、谢安、谢玄、桓石民、桓石虔、桓伊、谢石相继去世,王季琰看来也不会长久了。这些人都是大晋的实权人物,哪怕只有一个出现意外都是动摇国本的大事,这接连的去世,是天道运转,还是人为?
飞燕是个聪慧的女子,她说道:“照此来分析,这些人的权力都最终都归到了司马道子和皇帝的手里,可以说现在的皇权已经达到了历史的最高。站在国家的立场来看,这应该是好事。但是站在我们这些大家族的立场来说就无异于一场灾难。”
刘裕摇头说道:“飞燕,你看到的都是表面。所有的事情都是人弄出来的,我们可以把焦点放到人的上面来看。”
以前王导、瘐亮、桓冲、谢安当权的时候,只要目光盯住一个人就能看透这个国家。现在依然是这样,所有的权力都集中到了司马皇族手里,但是这皇族里面的两个人并不合。在方镇大权没有收回来的时候,司马兄弟还能一致对外。现在这些障碍都被他们清理干净了,皇权和相权的矛盾就会浮到水面。
关键是这个司马道子的权力欲望太强了,而且人品实在是不怎么样,而且还没有能力。把手中的权力当成了淫乐的工具,任用奸妄的小人如只知拍马屁的王国宝、花钱买富贵的赵牙和茹千秋等人。这些人玩弄朝廷,买官卖官,政治和刑律混乱不堪。又宠信僧尼、消耗过度,士族和百姓没有一个好过的。
太元皇帝司马曜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想要把这个弟弟给废了,但是道子到李陵容那里掉一番眼泪,司马曜就要挨训。无奈之下只好和这个弟弟斗智斗勇,他把自己的大舅哥王恭任命为青、兖二州刺史,这是以前谢玄的官职,以此抗衡荆州的王忱。又提升王珣和和王雅的官职在朝抗衡王国宝等一众司马道子的人。
主、相斗得不亦乐乎,但是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人,桓玄!
这个桓玄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当初桓大司马死的时候,不把爵位传给老大,而是传给了当时只有五岁的桓玄,其中必有道理。只是人们都没有注意罢了。
最近刘裕得到消息说这个荆州的公爵地头蛇为了躲避王忱跑到京城来跑官,相比不光光是为了躲避王忱这么简单。
但是很明显的司马曜也是非常的忌惮这个桓玄,本应该杀了他的,但是自己老爹的皇位就是人家老爹给的,否则怎么也轮不到他们家,否定桓家就是否定他们皇位的正统合法性,所以这个桓玄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用的。
刘裕对这个桓玄产生了兴趣,桓家在荆州的势力庞大,而且根深蒂固。一定要好好的利用下。
他对飞燕说道:“这桓玄现在还小,如果等他的心智成熟可就不好利用了。”
两人边走边聊,不一会儿就到了简静寺的门前。
守门的小尼姑十一二岁,清秀沉静,眼中如汪清水。
进出的人都是身着华服的贵人,刘裕和飞燕观察了半天居然没有看到一个庶民百姓来这里进香。
“好家伙!”飞燕乍舌道:“早就听说过住持支妙音的传闻,今日一见才知道她是多么的得宠了。”
刘裕不由的一笑道:“飞燕的用词很是巧妙啊!一个比丘尼得宠,奇哉!”
飞燕白了刘裕一眼,问道:“相公,我们进去见见这个比丘尼如何?”
“不用了,这是个妖孽。我已经安排崔情去收服她了,我如果被她给迷惑了就得不偿失了。”刘裕还真有点害怕这个能把司马曜兄弟迷的神魂颠倒的这个小尼姑。
飞燕咯咯笑道:“夫君就不怕她把崔情给拐跑了?”
二人又逛了下其他的寺院,但是都没有简静寺气派,甚至佛陀跋陀罗的道场寺都有之不及。
两人回到谢家等王谧的消息,没过几天就来信了,并且送来了一封请帖。
原来是司马道子为庆祝儿子司马元显十岁的生日举办的宴会,王谧想办法给刘裕也弄了一张请柬。
司马道子现在是大晋的主事人,这小子贪婪成性,是个享乐主意者。他的人生理想非常的简单,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亏待谁也不能亏自己。从这点上看他和哥哥司马曜的理念是一样的。
捞钱的机会永远是不会错过的,一个破儿子的生日几乎把所有的官员士族、商贾豪门都请到了,哪个都得带重礼前来。
王谧、王廞是跟着他们的大哥王珣来的,在司马道子的王府门前刘裕和他们正好碰到。
刘裕没有准备礼物,一切都是谢飞燕张罗的。刘裕不认识桓玄,由王谧偷偷的指给了他。
桓玄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衣着华贵,相貌奇伟。但是刘裕发现这家伙好像总往角落里躲,不太想和人接触似得。这非常不合他公爵的身份,虽然是个闲散的贵族,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吧?
刘裕和飞燕漫不经意的就接近了这个家伙,发现他一直低着头,偶尔抬头也是用充满仇恨的眼光瞪向司马道子。
宴席开始后,刘裕和飞燕坐在了桓玄的下手。找了个机会刘裕向桓玄举杯道:“这位公子,小弟刘裕,敬你一杯!”
桓玄惊讶的回过头来,看到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字向自己敬酒,眼中立刻闪过一道警惕的光芒:“刘兄,认识在下?”
刘裕微微笑道:“早就听闻南郡公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乃是人中龙凤啊!”
桓玄根本就不信刘裕的话,举起杯说道:“多谢刘兄!”
说完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兀自低头吃菜,没有和刘裕攀谈的意思。
刘裕也不介意,举杯和飞燕喝了一个,说笑起来。
桓玄低头吃了两口菜之后,突然猛地抬头,向刘裕问道:“刘兄可是京口的云天帮主?”
刘裕微微点头,悄悄的塞给桓玄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纸条。
司马元显的生日宴会结束后,刘裕和飞燕到简静寺等候桓玄,这是刘裕跟桓玄定好的地方。
“刘兄,不知约桓某到此何事?”桓玄问道。
“你我合作一把如何?”刘裕道。
桓玄明显的愣了一下,不知刘裕是什么意思。
“灵宝兄,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刘裕说道:“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帮你得到。”
桓玄低头沉吟了下,问道:“我需要付出什么?”
“当你有能力的时候,我需要你提拔我一下就可以了。”刘裕说道:“我刘裕虽然也是士族出身,可是已经没落的和庶民一般无二,我想要官职,越高越好。”
桓玄听刘裕如此说,冷笑道:“刘帮主,你真的那我桓玄当傻子不成?”
刘裕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微微笑道:“灵宝兄,你有什么自己应该很清楚,你缺少的东西我却是都能给你。”
桓玄有地位,有身份。他缺少的是司马皇室对他的忌惮,虽然现在没有对付他,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拥有实权的机会。不论他在荆州有多么强大的实力,依然翻不起任何的浪花。
“刘帮主,你说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桓玄似乎有点动心。
“你到京城来的目的,瞒得过天下人,却是瞒不了我刘裕。王忱虽然是个疯子,但是以你桓家在荆州经营了一甲子的实力,想要扳倒他这个次等士族出身的外来上司应该不会很难,我说的可对?”刘裕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