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接到战报之后,一时雄心万丈,群臣一致反对他的阴霾一扫而光,丢下大部队留在项城,领骑兵八千轻装飞奔寿阳。
符融派卫将军梁成领兵五万沿淮河不防,他率兵杀奔硖石要活捉胡彬。
苻坚的骑兵果然快速,很快就会合了符融。谢玄刘劳之也到达了八公山,两军隔肥水与寿阳的苻坚对持。三十万对八万,形势一片大好,苻坚的毛病又犯了,派被他封为尚书的降将朱序去劝降谢玄。
朱序是以前的襄阳守将,三年前被慕容垂、苻丕捉到长安做了苻坚的尚书。但是这个朱序是再版的关公,典型的心在曹营心在汉。见到谢玄之后把秦兵的布防全盘说了出来,并叫谢玄迅速出击,要是等苻坚的百万大军到齐了,他们这点人马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趁此良机先挫其锐气,秦兵的各个诸侯将领大都是被大秦灭国后的投降贵族,都各怀这小心思,只要秦兵受挫立马就会起异心。
“次伦,你就留下吧!别再回去了,那苻坚知道你泄漏军情恐怕不会放过你的!”谢玄拉着朱序的手说道。
朱序却是微微一笑道:“无妨,我自由保命之策。回去还有用,你们在前方挫其锐气,我在后方乱其军心。”
朱序又悄悄的对谢玄耳语一番后,回去复命去了。
谢玄派谢琰孟怀玉率领八千勇士渡过肥水,向秦兵的先锋部队杀去。谢琰见识过刘裕的勇猛,此刻再见到孟怀玉的长枪飞舞,一扫一大片,一戳一长串,也爆发了小宇宙大开杀戒。将领如此的身先士卒,如此的如天神降世,这八千勇士也奋起神勇小宇宙大爆发,斩杀一万多人,活捉弋阳太守王显。
另一路的刘牢之也在洛涧以五千人斩秦兵主力五万,斩杀主将梁成和十元大将。
苻坚听到消息赶紧的登到山顶观看,发现对面晋兵队形严整,刀枪晃眼,连营规整,有见到八公山上草木摇晃,以为整个八公山都藏了晋兵。他的信心开始动摇了,这晋国的军队并不像想像的那般不堪呀!
“你不是说晋兵不堪一击吗?”叫来符融质问道:“怎的如此勇猛?”
符融吓得说不出话来,苻坚回去后又接到谢玄送来的书信,说:今日一战,地方太小根本就施展不开拳脚,不如你们稍微退后腾开一个场子,我们决一胜负。
见到书信后,苻坚大笑道:“谢玄也不过如此嘛!一匹夫耳,看来是天助我大秦一统啊!”
刚刚损失的两万人也被他抛在了脑后,一介莽夫而已,何足惧哉!
其实现在苻坚与晋兵隔水对持他也非常的难受,他这三十万人都是以前各个部落的人凑成的,羌、氐、匈奴、鲜卑多民族构成,协调、调度,语言沟通都存在着障碍,组织渡水进攻也不容易。
现在这个谢玄居然犯糊涂要过来决战,正中他下怀,等你行到一半的时候,看我不杀你个搓手不及。兵不厌诈都不知道,看来这些晋将腐败、清谈传闻果然补假。
苻坚现在的春秋大梦又开始了,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兴奋,仿佛谢玄已经被他活捉生擒,跪在他面前任他教育一般。
立马传令符融向后退兵,他这一动不要紧,后面可就开了锅了。谁也不知道前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朱序在军阵后面大喊:“秦军败了!快跑吧!”
各怀心思的胡族首领趁机也开始大喊:“不好啦!刘劳之杀过来啦!”
“谢琰杀过来啦!孟怀玉来啦!不跑就没命喽!......”
“大王被谢玄杀死啦!”
于是五胡组成的秦兵各怀心思的四散奔逃,朱序和徐元喜、张天赐趁机投奔晋军。谢玄、刘劳之、谢琰、孟怀玉打开杀戒,秦兵就像是稻草一样纷纷被收割。元帅符融也死在了乱军之中,苻坚带领这亲兵也落荒而逃。
慕容垂的手下劝说道:“主公,何不趁机杀了苻坚,我们就可以复国了。”
但是这时候的慕容垂忽然就想到了苻坚的好来,当初要不是苻坚收留他,早就死在同族的手里了。所以他止住了手下,说道:“我慕容垂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做不了此等事!”
苻坚这算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但是他的大势也丢的一干二净了。
被斩杀和逃逸的士兵七十多万,唯一保存完整的军队就是慕容垂的三万鲜卑部,其中的原因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其实那个建议杀符坚的就是慕容麟的人,慕容麟的建议被驳回后,知道符坚还命不该绝,所以也就放下了这个心思。
符坚的统一大梦彻底的破灭,北方再次的分裂鲜卑慕容垂趁机复国大燕,羌族的姚苌再次独立,两年后斩杀了符坚。在关中被族人拥护称为“万年秦王”,其中的含义应该是不要像符坚的“大秦天王”那么短命吧!
最先独立建国的是慕容垂,还有慕容泓和慕容冲。符坚派符叡攻打慕容泓,以姚苌为司马,符叡有勇无谋兵败被杀,姚苌派
龙骧长史赵都、参军姜协向符坚请罪,被痛失爱子的符坚斩杀,姚苌害怕逃往渭北自立,从此两人反目成仇。
符坚和慕容冲大的火热,姚苌坐等渔利。当慕容冲杀到长安时,符坚逃到五将山,被姚苌趁机俘获讨要玉玺,符坚大骂:五胡次序无汝羌名。
最后被带到了新平寺,符坚一到这里突然就想起了当初道安曾送个自己一个锦囊,找个借口离开偷偷打开查看,只见上面写道:“主尊佛像地下有一机关,三跪九叩!”
符坚依言照做,佛像突然肚子开启了一扇门,符坚进去后发现了一具尸体,面目相貌和他一般无二,顿时明白了。
把自己的衣服穿到尸体身上藏到了佛像后面,他则顺佛像内部的秘道仓慌逃走。
姚苌的人后来发现了这具尸体,把他的头颅砍下后带回去交差,苻坚算是又逃过了一劫。
时光匆匆,北方各个部落首领相互攻伐,最后只剩下慕容垂的燕国、定都中山。还有姚苌建立的秦国,定都长安。再向北关外的草原和大漠全部被鲜卑拓拔部占领,拓跋珪建立魏国。在姚秦的西边还有鲜卑的乞伏国仁建立的另一个“秦国”,定都金城。在凉州还有一个政权,是氐族的吕光建立的“大凉”,国号以地处凉州为名。
总的来说,北方就这五个政权。
北方的战乱并没有影响到大晋,肥水一战后谢玄的北府兵乘机收复了大片的领土,黄河以南基本纳入了大晋国。
但是朝廷内的司马氏看到了机会,认为这是振兴皇族的大好时机。太元帝司马曜是个有心里阴影的皇帝,从小就活在权臣的阴影之下,他的理想和目标非常的明确,就是振兴皇族。
他即为的时候才刚刚十岁,那个时候正值大司马桓温北伐被慕容垂打败,丧心病狂之际。桓温的死党郗超出主意废帝立威,桓温就把皇帝司马丕废掉,改立胆小又非常惧怕自己的的司马昱为帝,希望这司马昱在他的淫威之下把皇位禅让与他。
这司马昱就是现在的太元皇帝司马曜的父亲,司马昱继位其实是继承的孙子辈的位置,因为司马丕是他大哥司马绍的孙子。他是废帝司马丕的的六爷爷,当时是万分不肯做这个事的,但是拧不过桓温的大腿,硬被桓大司马扔到了皇帝的宝座之上。
他非常明白桓温的意思,但是让他把司马氏江山从自己手里送出去也是非常的不甘心。在桓温的不断催促之下被迫写好了禅位诏书,但是戏剧性的剧情发生了,这个桓温是个非常注重面子和别人看法的人,他可以做坏事,但是又不想让人诟病,爱惜羽毛到了极点。司马昱连发了四道诏书,大司马桓温这时候以为吃定司马昱了,就故意假惺惺的做起了姿态。
“看吧!你们看看!天下人都看看,不是我桓温要篡夺晋室的江山,我都推了四次了!这真的是没有办法呀!”桓温一脸不情愿的说道,好像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正当桓温慢吞吞的准备之时,司马昱因为心情郁闷,忧郁而死。临死前把会稽王司马曜立为皇太子,并又写了一道诏书给大司马桓温依周公居摄故事:少子可辅者辅之,如不可,君自取之。
这样的诏书以前曾经出现在周公和诸葛亮身上,现在又发生在桓温身上。这桓温是什么人?大臣、士族谁不知道!
这时候桓温还在荆州惺惺作态呢!王坦之拿起诏书就给撕掉了,并且迫使司马昱重新写,最后改成了:“家国事一禀大司马,如诸葛武侯、王丞相故事。”
司马昱写完之后,立马就死,他实在是等不及了,不愿再多看这个世界哪怕一眼。
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臣们摄于桓温的淫威纷纷提议要让大司马来处理。这时候又有个彪悍之人站了出来,这个人叫王彪之。他和王坦之并不是一家人,王彪之是琅琊王氏的,担任尚书仆射的官职,跟现在的副总理级别差不多。王坦之是出身太原王氏,他们的老祖宗应该是一家,但是好几百年了已经完全的分化成了两支,王坦之现在担任侍中,皇帝的近臣。
王彪之阻拦道:“皇帝驾崩,太子理应即为,大司马不会有议的,如果去请示,反而会被叱责!”
有王彪之彪呼呼的在前面顶着,朝臣们就重新商议确定,太子司马昱登基为帝。司马曜这是才十岁,什么都不懂。按照惯例此时应该是由他的母亲来替儿子“垂帘听政”的,但是司马曜的母亲李陵容长得有点拿不出手,而且出身低微,不适合临朝听政。
谢安就把崇德太后又搬了出来,崇德太后褚蒜子可是个牛的女人,二十岁的时候就开始临朝摄政,曾为三位皇帝摄政,可算是老牌的皇太后了。但是以前的皇帝不是她的儿子就是侄子,摄政太后还算说的过去。可是这个司马曜的辈分有点高,虽然才十岁,却和她这个近五十的老太后是一辈的,都是元帝司马睿的孙子辈。她这个嫂子垂帘听政有点太那个了,所以她以为大行皇帝服丧为由,再次请桓温入朝摄政。
懿旨下达后又被王彪之个拦住了,他说:“这事太大了,大司马肯定会推让,国事就荒废了,应该把懿旨藏起来。”
后来桓温知道这个事后异常的后悔,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作”呢?
后悔也完了,补救吧!就放出话来说要杀掉谢安和王坦之,王坦之吓得要死,幸亏谢安以前跟过桓温知道他的弱点,桓温好面子,脸皮薄。谢安就对桓温说道:自古诸侯都是拱卫四方,怎么大司马却将军兵藏于幕后啊?
桓温脸一红,把埋伏在后面的士兵给撤了下去。
后来王坦之和谢安连番拖延诏书的下达,桓温也郁闷而死。
桓温死后,他的儿子桓玄继承了他的爵位,但是桓玄还小,家主的位置由弟弟桓冲执掌。
从此晋室形成了荆楚桓家和建康谢家平衡的局面,桓冲是个君子,谢安和桓家一直是文明的手段斗争。
但是在肥水之战中桓冲曾经要求入兵建康护卫京师,被谢安拒绝后就放眼谢安肯定打不过符坚。
但是结果和他的猜测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一时羞愧,一口气没有上来就死了。
桓冲的死,受打击最大的是谢安。因为像桓冲这么讲究的人是凤毛麟角的,没有了桓冲,整个晋国格局变成了谢家一家独大的局面。
其他的士族纷纷站到了谢家的对立面以平衡各家的利益,司马曜现在已经二十多岁了,小伙子年轻气盛立马抓住了机会,开始谋划“重振司马雄风”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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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第一卷“风起云涌”全部结束,第二卷“虎啸龙吟”精彩开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