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穆之见王镇恶如此表情,顿时心中就明了了,他说道:“其实这个早我和主公就确定好了,只是为了安抚其他众将的情绪,不宜及早宣布而已。”
王镇恶顿时就放心了下来,他的爷爷王猛曾经是前秦的丞相,当时辅助苻坚统一了北方,劝说苻坚施行汉化,重用汉人,北地的汉人无不对王猛敬爱有加。如果主公真的将关中交给自己管理,那绝对是给了自己一个广阔的发展舞台。
现在他终于想通了,为何刘裕不在南方给他一个州刺史当了,原来是把更为广阔的空间留给自己了啊!不由得对刘裕感激的无以加付。
“我们借托风云,并且承蒙提拔,现在若不攻克咸阳(长安),誓不在渡大江返回。”一时激动的王镇恶立马发下了誓言。
这誓言可不是随便发的,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天可是眼巴巴的看着呢?当初的祖逖将军在渡大江的时候,也曾“中流击楫”发下了不收复中州,祛除胡虏绝不回返回的誓言,结果老天就永远的将他留在了北地。
刘穆之心中不由得为这员虎将哀叹了起来:这王镇恶怕是永远也回不来喽!
刘穆之为王镇恶惋惜的时候,忘了控制脸上的表情,突然就被王镇恶给发现了。
“但是,如若三秦平定,而主公的九锡封赏不到,那可就是你的责任了。”王镇恶对这个刘穆之也威胁了一把。
但是他却不知道的是,就因为他的这一句话,活活的把个刘穆之给累死了。
不过现在刘穆之还没有到死的时候,虽然张绍和王镇恶都将他“诅咒”了一番,既然没死就要继续为刘裕办事。刘裕出发后,青州刺史檀祗便擅自率领军队到去追杀逃亡的士兵,刘穆之担心这个檀祗会趁机制造变乱,就开会商议派兵防备。这时张绍出来说道:“这个恐怕不妥,檀韶现在是江州刺史,占据了大江的中上游,檀道济也是讨伐秦国的重要将领,我们如果露出一丝的怀疑他的迹象,那么在京都的太尉府甚至朝廷,就会马上陷入危险之中,不如派人上去慰劳他一番,顺便观察一下他的意图,应该没有什么可忧虑的。”
这张绍说的不错,刘穆之虽然处理朝政有特殊的能力,但是对于这个是显然是有点敏感了,幸亏的张绍出面阻止,要不然真的就把檀家兄弟给得罪了。
既然刘穆之被劝住了,檀道济自然也就不知道这些事了,他和王镇恶率领大军一路向北,马不停蹄的急速行军,话不多说很快就进入了后秦的国境,所过之处,全部告捷。
后秦的将领王苟生主动地献出了漆丘(项城的东北),后秦的徐州刺史姚掌也开城投降了檀道济,其他守卫地方的守军也纷纷来归顺,只有新蔡的太守董遵不服,檀道济大怒,立马领兵杀向新蔡。
新蔡距离王镇恶他们这一路的行军路线很远了,还得从项城向正南返回一百五十余里地,按照王镇恶的意思是不去管它,只要一口气将洛阳拿下,然后直取关中,这个小小的新蔡太守还能泛起浪花吗?
檀道济则是想的比较多,他说道:“王将军,现在我们的大军到处,秦将纷纷来降,这是大势所趋,我担心这个不来归顺的董遵会成为其他摇摆不定之人的榜样,若是不把这第一个钉子拔除,以后会有更多想做英雄的姚秦守将效仿与他,这样的话对我们是很不利得。”
檀道济说的没错,刘裕在出兵之前定下的政策就是尽量的争取在战地补充物资、粮草的等军需,这些投降的将领哪个不会主动把粮食送过来一表诚意啊?现在的气氛非常的良好,那些来投诚的秦将发现其他的都送礼了,若是自己没有带过来的,也会立马向王镇恶和檀道济拍胸脯,粮草补给随后就能送到。
所有说不能因为这一个小小的董遵坏了这良好的无盟之约,檀道济并没有带领多少人,从大军之中挑选了一千的轻骑兵快马直奔新蔡。
早晨出发,在中午之前就已经到达了新蔡的城外十里处,檀道济下令军兵就地休息,吃些干粮喝点水,也不安营不扎宅。等休息了一个时辰之后,已经是正午时分立马集合,杀向了新蔡的北城门。
新蔡的太守董遵是个五十左右的老者,他之所以不去投降归顺,就是认为晋军到了项城之后,不会在走回头路,耽误大军的行程。檀道济、王镇恶他们的这一路一共有两万多人,一天的消耗得有多少?既然都已经到了项城了,再为了一个小小的新蔡往返一百多里,只要不是傻子,肯定是不会来搭理他的。
所以董遵现在一点战斗准备都没有做,他正和三个儿子在府内饮酒,高谈阔论。
“爹爹,我怎么总是感觉不太踏实啊!那王镇恶的脾气可不是很好,万一他脑子一热一气之下向我们杀来就麻烦了。”他的小儿子董礼不无担心的说道。
“哈哈哈哈!小弟,你还是太年轻了。”老大董仁大笑着说道:“他们这一路,不止王镇恶一人,还有一个才略出众的檀道济,他绝对不会允许王镇恶做头脑发热的。”
“希望如此吧!”董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长出一口闷气说道。
“来来来,我们爷四个这是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不谈这个了。老大、老二,咱们一起敬老三一个。”董遵翘着胡子端起酒杯为小儿子艺成下山庆祝道。
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爷四个处得和哥们似的,当爹的居然敬起了儿子。
董礼吓得,赶紧起身向老爹躬身请罪:“父亲大人,折煞不孝儿子了。”
正在这个时候,有府前的守卫进来通报:“报告大人,北城门外来了一对大晋起兵,现在已经城外了。”
听到这话,董遵手里的酒杯立马掉落了地上,吓得他嘴巴大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董礼赶紧的放下自己的杯子,把老爹搀扶着坐下,拍打后背给压惊。老大董仁、老二董义比他爹也强不了多少,纷纷吓得颤抖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老爹的气给拍了回来,董礼见大哥、二哥也被吓傻了,不由得一阵哭笑,说道:“爹爹,不要担心,有道是兵来将当水来土掩,怕他何来?”
“儿呀!你是不知道,那王镇恶手中的刀和门扇一般大,而且他还是一个异常凶恶之人,一向都是烧杀抢掠贪婪无比,你爹我这次真的是失算了!”董遵现在悔恨无比,拿头撞桌子,捶胸顿足的说道:“老大、老二,你们快带着老三从南门逃走吧!”
董仁、董义听到老爹这话立马就来了精神,“噌”的起身拉住董礼的手就要逃走。
“大哥、二哥,你们这是做什么?”老三董礼被这三个活宝气的瞪起了眼睛。
“爹爹,不要惊慌,你们且在此等我,看我如何将王镇恶的人头砍下。”董礼说完,转身就向外走去。
在手下府兵的帮助下,顶盔灌甲罩袍束带完毕,提刀跨马,带着五百人就来到了城外。
谭道济来到新蔡之后被阻在了护城河外,正命人砍伐树木打造渡河工具呢!忽然见到城门大开,从里面冲出一队人马,约有五百来人,领头的是一位紫脸膛的小将,手提七宝刀,跨下黄彪马正向自己自己冲来。
他也没有制止手下继续打造渡河工具,看着对方放下吊桥冲了过来。
“呔!你们是什么人,来此作甚?”董礼把手中到抡了两圈后,点指谭道济大声喝问。
“我乃是大晋西征先锋官谭道济是也,你又是何人?”谭道济问道。
“我乃是新蔡太守董遵的三儿子董礼,请问谭将军你这是作何而来?”董礼有点奇怪,来的居然不是老爹和哥哥一致认为的王镇恶。
“哦!原来是董遵的儿子,我是来请你爹到我军中一叙的,想请他喝杯酒。”檀道济笑眯眯的说道:“董礼是吧!你赶紧回去叫你爹出来,我的军务很忙的耽误了时辰怕是你们承受不起。”
“狼子野心,休想得逞。”董礼眉毛一挑,拿刀点指檀道济:“檀将军既然是大晋的先锋,想必武艺高强,有道是见高人不能失之交臂,来来来,你我比划比划。”
也不等檀道济答话,拍马抡刀向檀道济杀了过来。檀道济一波马头躲开了他这一刀,董礼得势不饶人,“唰唰刷”又是三刀劈了下来。
檀道济都闪身躲避开来,大喝一声说道:“住手!董礼,我见你一表的人才特意让了你四招,赶紧的回去换你爹出来。”
董礼冷笑道:“不要假惺惺了,要想见我爹,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手中宝光闪闪的大刀再次向檀道济砍来,檀道济大怒,摘下画杆描金戟接架相还,两人战在一处。要说这董礼有没有本事,那还真是有,七宝刀被这小子耍的虎虎生风,宝光闪闪的夺人二目。可是他这个刚刚出山的雏和身经百战的檀道济比起来可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打斗了七八个回合之后,檀道济觉得差不多了,用长戟的月牙勾住了七宝刀,双臂一转,把这个烁烁放光的宝刀给挑到了空中。
董礼本来以为师父赐给自己的是一把切金断玉的神兵,没想到切了半天人家的大戟也没有切断,反而让人一下子就把刀个勾到了空中。惊慌之下调转马头就向回败退。檀道济一声令下:“追!”
带来一千多人立马聚拢起来紧随檀道济追了下去,檀道济在董礼的后面保持着三丈远的距离紧追不舍,这个距离不远不近,正好跟着董礼冲过了吊桥,手中的长戟翻飞挑落守河的士兵,再次催马向董礼追去。可就是由于这一点点时间的耽搁,被董礼逃到了城内,关起了城门。守城的士兵立马开弓放箭,向檀道济射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