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有待无恐下去, 迟早是要被她亲手抽筋拔骨,让你连灵魂都跟着痛。”
在酒店顶级商务套房里。
谈完合作,宋屿墨身为过来人, 给了纪商鹤一个忠告。
两人打官司这事虽然没闹到沸沸扬扬的程度, 圈内的少数人还是听到了风声。纪商鹤对待这场婚姻的态度难以测知, 他比旁人更狠,甚至是料定了沈栀期是无法摆脱纪家。
早在三天前,沈父特意委托宋屿墨过来做个和事老。
看在沈家和宋家是至交的关系上, 宋屿墨倒是没有拒绝。
纪商鹤的态度很明确, 不离婚,离家也随便沈栀期一般。
他已经一个月零三天没有回北城那个家, 难得懒散的时候, 便邀请宋屿墨喝一杯,两人坐在偏厅的圆形沙发上,解开袖口,修长手指晃着高脚杯。
在不紧不慢地交谈中,宋屿墨提起了沈栀期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事情。
“沈总只有这个独生女,他不会放任沈栀期在外受委屈。”
纪商鹤的薄唇痕迹仿佛随时会消失,语调情绪稳得没有起伏:“在纪家, 沈家想给她的一切, 都给了她。屿墨,她现在跟谈感情。”
沈栀期在外界眼里,拥有沈家全部的宠爱, 以及纪家给予的当家主母地位,钱财和人脉资源与她言,只是一个眼神就能拿到的事情,还有个未来能继承纪家家业的儿子相伴。
纪商鹤言语间, 毫无疑问透露出的一讯号是,他从未觉得亏待过这个女人。
除了感情外,他没有亏待过。
反沈栀期变本加厉的开始讨要感情,不满于现状。
纪商鹤的心是冷硬的,只不过是用了有温度的胸膛去包裹住,让旁人不能轻易窥探到他最真实,也是无情的一面。
到最后,宋屿墨问他:“倘若沈家在生意上与你合作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你会离婚吗?”
纪商鹤没有立刻回答,英俊的面容神色很是沉静,双眸却深藏着尤为的狂意:“你认为不会?”
……
在没有和沈家联姻之前,他有过五任未婚妻。
每一任联姻都是生意合作需要,不到一年半载便会取消婚约,有与他对婚姻态度一样的,解除婚约后就不再纠缠,也有对他爱而不得的。
纪商鹤从未将这些家族的牺牲品放在眼里,对他言,女人不是必需品。
直到与沈家联姻,纪商鹤一看是看中的是沈父的能力,不是沈家的女儿。
按照他原先的计划,婚约维持两年,到时便可以解除。
沈家在这方面却与他没什么默契,频繁的接触中,可以看出沈母真当他是准女婿看待,偶尔亲昵的称呼一句商鹤的时候,纪商鹤难得没控制住把眉头皱起了。
令人寻味的更是,沈栀期对他的妹婿求不得,并不想嫁给他。
在两人单独吃饭的时候,她就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多年来的苦情,真诚中带着一丝掩不住的小心思,让纪商鹤目光意外留在她的身上两秒。
那时候他起了捉弄之心,也是平生第一次做这幼稚可笑的事。
他先给沈栀期倒了杯酒,字字清晰明白的说:“有个癖好,最喜欢征服你这心上藏着人的女人。”
当晚沈栀期苍白的表情摇摇欲坠般,没忍住,跟他低声说了句抱歉,然后躲到了卫生间去。
纪商鹤猜到她是去掉眼泪,他却装模作样地继续享用着美味的晚餐。
其实在那之后,他很快就把沈栀期这个女人给抛之脑后了。
她还在夜不能眠,担心受怕嫁给她的时候,却不会知道他没有想过娶她进门。
后来应付了事般一次又一次的相处中,纪商鹤就这么如同看戏,看到她苦着脸,生活里也颇受到婚约的困扰,想破脑袋去破坏家族的联姻。
他倒是想看看,沈栀期能为了那个从不回应她的爱情,做到什么地步。
直到两人意外一夜,有了孩子。
娶谁对纪商鹤而言,就跟谁订婚一样简单。
他没有任何纠结,直接和沈家将联姻的事情提上日程,却不掺杂任何感情在里面。
这五年里,沈栀期是个合格的妻子和好母亲,纪商鹤已经习惯她在家温柔贴的模样,这习惯最为致命。
纪商鹤本能地去忽略这感受,他回到纪家,不习惯别墅里空无一人。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就再也没有回去。
就像是戒烟一样,一点点的把这上瘾的欲望,给戒得干净。
深夜凌晨时分,一网情深酒吧清场了。
门口还站着几位保镖,不知情的,路过的行人还以为是发生什么黑涩会事件。
在酒吧里,没了乌烟瘴气的闪光灯,音乐也给停了。
竺秀艳很清楚纪商鹤有严重的洁癖,将卡座的每个角落都擦拭过一遍,亲自端上酒。
“最近江名接了一份家教的工作已经许久没来这里帮忙了,以为你也不会来了。”
竺秀艳将酒端上后,款款地落座在了对面。
她保持着距离,就不会让男人心生反感。
抬起浓浓的睫毛,视线含蓄的望着纪商鹤那张脸庞,在明晃晃的灯光下,英俊的五官仿佛渲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使得他冷峻的线条都跟着柔和几分。
不愧是她竺秀艳一眼就爱慕至今的男人,连冷漠着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不敢多看,竺秀艳红色的唇角扬着笑,跟他聊起了近日的事情:“你那位太太没有再来了,好像是误会们是什么关系。”
纪商鹤没什么反应,过了会,竺秀艳又说:“要不要跟她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这话倒是让竺秀艳哑口无言,最终笑了笑:“是我多想了。”
纪商鹤将一张卡放置在桌面上,滴酒未沾,便起身离开了酒吧。
他离开,保镖自然也是纷纷地撤下。
酒吧重新开业,竺秀艳拿着这张卡坐在吧台前,竺菱从家里赶来时已经迟了一步。
她把小包往吧台一扔,看到那张卡,声音幽幽地说:“大老板又来给郁江名送钱了啊,他这次坐了几分钟?每次都不打招呼就过来。”
竺秀艳将卡收到抽屉里锁上,转头说她:“跟谁打招呼?纪老板又不是来找你的。”
“那他来找郁江名吗?每次来两人都没见面说话。”竺菱抱怨了一两句,又凑过去对竺秀艳眨眨眼:“妈,大老板和郁江名那个穷老师,更喜欢有钱的,你可千万别便宜了别的男人。”
“和纪老板……”
“知道,你和大老板不是我想象中那种关系,他有妻有子了。”竺菱都快把这句话倒背如流下来了,不过她也微抬起下巴,傲娇地说:“那又怎样啊,那个姓沈的,在公司听说她在跟大老板打官司呢。”
竺秀艳侧目看过来,许些讶异般:“打官司?”
“是啊,据说是婚内强……”竺菱悄悄地在她耳边说,把吃到的一嘴瓜都吐出来。
竺秀艳心猛地一紧,眼中更加复杂了。
早在很多年前,那时竺菱还小,她还拥有着年轻女人具备的那点魅力,就动了想成为纪商鹤情人的心思。毕竟他这有钱有势的大老板,外面没几个女人养着谁信?
可偏偏她提到了铁板,纪商鹤对她根本就硬……不起来。
是从生理上的,她哪怕故意用了某酒吧常见的药,装成是被人强迫服下的,想找借口主动献身,甚至是将自己脱光在了纪商鹤的面前,可他表情出奇的冷静就,在长裤被酒水故意泼湿透的情况下,还毫无动静。
面对一个身材曲线性感无比的成熟女人,他都能做到正人君子的这份上。
竺秀艳那时起,就真信了纪商鹤的私生活很干净,从没有过任何女人。
直到很多年后,他和沈家联姻,举行婚礼时新娘子的肚子都五个月大了。
竺秀艳清楚的记得自己的感受,是那种羞辱性极强,她在网上偷偷的查过沈栀期的照片,就这一个弱不禁风到身子骨极弱的年轻女人,是怎么让纪商鹤产生欲念,还成功的怀上孩子?
竺秀艳至今都想不通,当听见纪商鹤还对沈栀期婚内实行强迫发生夫妻关系时,心情就更加的复杂一百倍了。
有些冷漠无情的男人,不是不具备x能力,是他能忍。
所以,他对沈栀期的抵抗力基本为零吗?
竺秀艳不想在继续想下去,转头对竺菱说:“打个电话,让江名回来拿钱吧。”
竺菱八卦的倾诉欲瞬间被打断:“哦。”
这通电话打出去时,郁江名正在他学生的家里蹭饭吃。
也就是沈栀期的公寓里。
今天是纪开霁的生日,他在学校已经和同学们热闹了一次了。
然后在补习的时候,他又热情地邀请了郁老师来家里过生日。
郁江名临时没有准备礼物,于是主动地卷起袖子下厨,给学生做了一顿晚餐。
以至于沈栀期提着蛋糕回来就好了,等灯光全灭,在客厅里唱着生日的歌,小家伙吹完蜡烛,郁江名的电话才响起来。
他看了眼,抬头对沈栀期笑道:“失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