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开霁说完这话, 就意识到自己终究是冲动了!
他应该回家,深夜躲进妈妈温暖的怀抱时才问这个的,怪桌的小胖墩哭唧唧了一整把他给影响了, 纪开霁握紧了小拳头, 肉乎乎的脸蛋朝爸爸那个向, 咧嘴一笑:“开玩笑的啦。”
纪商鹤掀起眼皮,寒凉的眼让小家伙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吭声了。
沈栀期继续抱他, 微低头, 乌黑的发丝挡住了脸的表情。
车内没有孩子笑声渲染气氛,静了许久。
直到纪开霁忍不住地问:“妈妈, 我们今晚是去外公家吃饭吗?”
沈栀期卷翘眼睫下的游意识逐渐地清明, 对他微微的笑:“是去你姑姑家。”
纪开霁即喜欢姑父,不喜欢两个小表弟。
而两家人为了让孩子们培养自幼的情,每周会安排一次家庭聚餐。
来到宋家的老宅时,沈栀期没有表露出和纪商鹤发生过矛盾,该笑的时候,是在笑的,她一进门, 先看纪棠的双胞胎规规矩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老大的乳名叫肉果, 小的那个叫呦呦。
性格很内敛懂事,待人接物,小小年纪就表现出了良好的家教。
看到她, 肉果和呦呦爬下沙发:“舅妈好。”
声音透稚嫩的奶气,而不的兄弟俩,一个是用纯正地道的英文开腔,一个是用德语。
宋屿墨对两个儿子计划的是学路线, 自他们会说话起,就用四国语言日常沟通。时间久了,兄弟俩在家已经习惯随心所欲用自己喜欢的语言说话。
偶尔跟你说几句英文,会冒出一句文来。
不管是什么语言,小小年纪讲得口齿清晰,在配上奶腔,简直可爱至极。
不可否认一点,在教育孩子面,宋屿墨是赢的彻底。
比起沈栀期看别人家的孩子哪哪儿好,纪开霁就想翻白眼,他平时说的是地道的国话,对什么英文单词,就认识开头的几个。所以每次看到两个小表弟在说英文单词的时候,眼睛一斜视,嘴巴嘟嘟了几下:“崇洋媚外。”
这时候,他会遭到亲爹的死亡凝视。
因为纪商鹤对纪棠的两个孩子,往往会有好脸色的。
肉果不会怕大舅舅,还会主动地倒杯茶,递过去:“舅舅请坐,喝茶。”
这次说的是文了。
纪开霁在旁边斜眼了:“谄媚。”
呦呦听到了,漆黑黑的眼睛看过来。
纪开霁故意朝他挑衅了一下,表情可傲娇了。
呦呦慢慢移开视线,不与科科不及格的学渣计较这些。
沈栀期没有注意到两个小朋友的小动作,呦呦抱在怀里,温柔细语的问了他近学习情况。
小家伙答的一板一眼,每门课程是满分,上周写了一篇《我有个温暖的家》还获得了班第一名的奖状,他从书包里拿出来,给大舅舅和舅妈过目。
精致的脸蛋儿带腼腆的笑,不骄不躁,只是高兴了会冒出两句德语。
纪开霁在旁边跟文盲一样听不懂,而肉果会笑回答弟弟的话:“呦呦上次被孩子递情书了,他把情书上的花花收下,回家送给了妈妈,情书和糖果还给小晴了。“
呦呦笑得甜甜的,脸蛋浮上一层薄红。
这次说的是文,纪开霁听懂了,扬声说:“谁没被递过情书啊,班给我写过呢。“
“……”
“是你打遍班,逼学给你写的是投降书吧。”
说这话的是纪棠,声音慢悠悠的从楼梯处飘下来。
她像是刚睡醒不久,换了身舒适的长裙,头发带点卷弧度,慵懒地散在肩膀处,不管过去多久的岁月,纪棠依旧是漂亮得惊心动魄,丝毫看不出已经是双胞胎的母亲了。
她走下楼,用细长的手指捏了捏纪开霁的脸蛋,声音淡淡调侃道:“这脸,是越像爸爸了啊。”
纪开霁情绪瞬间抵达崩溃边缘,不愧是亲生的姑姑,总道怎么欺负他幼小的心灵。
像妈妈不好吗?他才不要像爸爸一脸孤寡相呢。
这样会没有孩子喜欢的!
而且刚才与表弟的较量,他是装逼了,其实在学校根本没有人给他写过情书。
那小心脏被刺激的不行,纪开霁决定下一个话题:“我姑父呢?”
“在公司开会,要晚点回来,我们先吃饭。”
纪棠说完,吩咐管家可以菜上座了。
照列让三个小朋友坐在一处,肉果和呦呦吃饭不挑食,也很安静,凡遇到大人问话,会把口的食物咽下去后,才认真的回答。
纪开霁嚼米饭,依旧觉得小胸腔里很窒闷,眼睛往下斜,桌下的脚故意一踢。
肉果和呦呦时放下筷子,很有默契地看向了表哥。
纪开霁继续大口大口嚼,未了,还要呲整齐小白牙:“看我干嘛。”
肉果和呦呦眼对视了几秒,什么没说。
过了会,纪开霁的脚在桌子下乱踢了。
他在学校称王称霸,欺负小朋友的招数多的很,踢了人,还要故意用筷子夹了一块肥肉,放到呦呦的碗里,很坏的在笑:“小表弟,多吃点长身体。”
家道呦呦讨厌吃肥肉,一点点肥受不了。
看碗里的,他自小就被爸爸教育不能浪费食物,当小眉头皱起时,旁边的肉果自己的碗和弟弟的碗对换,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弟弟吃饭。”
呦呦抬起头,朝肉果笑:“谢谢哥。”
妈的,有被恶心的兄弟情冒犯到。
纪开霁还要给呦呦夹肥肉的时候,立刻接收到了妈妈的眼:“好好吃饭。”
沈栀期看到儿子这样调皮捣蛋就头疼,她不能当场动手,警告了一声后,脸色有些不好。
纪棠倒是轻轻的笑道:“小霁这样多可爱呀,以后肯定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
沈栀期竟然一时听不出,这话是不是在讽刺她教子不善。
像她大哥那种做生意的好苗子么?还是别了,一般人受不住这种竞争对手。
纪棠没别的意,她偶尔还嫌家里这对双胞胎太斯文了,没大哥家的闹腾呢。
等晚饭过后,宋屿墨也从公司赶了回来。
两个儿子肯定是兴高采烈去迎接爸爸的,然后一个端茶,一个给宋屿墨递拖鞋。
这种待遇,双手抱胸的纪开霁心想,是纪商鹤这辈子享受不到的。
而纪商鹤也不需要他这个外面捡来的儿子献殷勤,父子二人除了血缘上和这张脸像外,就显得非常莫得情。
八点十分。
宋屿墨和纪商鹤在二楼的书房里谈公事,小朋友们在客厅里玩耍。
纪开霁以一敌二,在玩跳跳棋游戏时,到肉果和呦呦开始用他听不懂的德语交流时,立刻板起脸蛋儿,凶巴巴地说:“这局算你们输,再给小爷作弊,小心打到你们认我爸做爸!”
不远处,沈栀期已经第三次用手指揉眉心。
纪棠看的津津有味,漂亮的眼睛带笑,转过头,看到她这样,出声说:“纪开霁这性格,跟我大哥小时候一样。”
“他小时候也是这样?”
“听我爸说,是的。”
在纪家小的这辈里,性格霸道的就属纪商鹤的儿子了。
沈栀期一听是这样,心里更是绝望。
她越发的预到,是教不好纪开霁改邪归正了。
纪棠说:“我公司一个艺人借了你家珠宝没还,这事是她理亏。”
沈栀期很轻的嗯了声,有点心不在焉的。
纪棠转头看她:“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大哥如果出轨,对象会是谁?”沈栀期红唇很平静的吐出疑惑已久的问题,她身边实在是没有能倾诉的闺蜜,早年还有个简晴也可以谈心,后来随对出国定居后,就慢慢断了联系。
纪家和沈家联姻内部的事情,沈栀期不想跟圈内的人说。
来想去的,只有纪棠这个小姑子兼前任闺蜜可以倾诉了。
“啊,你要离婚吗?”纪棠脑子转的很快,一下子就问到了关键点。
沈栀期眼眸情绪划过许些讽刺,问她:“不可以吗?”
纪棠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大哥有一个专业的金牌律师团,能把黑说成白的,你要离婚,怕是会被他抽筋拔骨一番才能离开纪家。”
沈栀期抿了下唇。
纪棠的声音,清晰地在耳边:“纪商鹤不像是宋屿墨,骗他离婚哄几下就能哄好。”
“就没有半点办法吗?”
“有啊,除非纪开霁不是他亲儿子。”
没有哪个男人会接受被戴绿帽子。
沈栀期觉得她还不如不说,很是烦躁道:“我总怀疑你大哥外面有人了,可是……我找不到证据,纪棠,宋屿墨对你是真心的呵护,是你大哥对我,就了点这种觉。”
凡怀疑的种子留在心里,就会生根发芽。
她没办法说服自己,纪商鹤是想呵护这个家,深爱她和孩子的。
纪棠隐约是道,当初沈栀期会这样疑疑鬼,是因为当初生孩子时,大哥闹失踪了一整夜。
夫妻间出现隔阂,不及时修补,就会越来越难以挽回。
纪棠身为过来人,拍了拍沈栀期的肩膀说:“我帮不了你,不过啊……你要跟我大哥做表面夫妻,怎么抓的住他出轨证据,夫妻间是越亲密越暴露的多,就拿我和宋屿墨说,我现在连他晚上习惯几点起来喝水上厕所清楚,是睡出来的熟悉默契啊。”
沈栀期看向她那双漂亮带笑的眼睛,似乎有了别的暗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