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人族整个国家都躲起来了。”
“哈哈哈, 好事啊,那群懦夫怯战,我们陛下英明神武, 一出手就让他们闻风丧胆!”
“好什么啊, 我问你,我们会制盐,会制糖,会种地吗?这以前都没学,全从人族买的和抢的,现在人族消失了,我们变回以前, 继续吃不放盐的肉?”
“!!!”
……
“大哥,这是去买肉?别买肉了,都买盐吧, 肉我们有的是, 现在人族自我封锁,盐只会越来越少!”
“兄弟, 多谢你提醒,我这就去囤盐!”
……
“慌什么慌, 肉也很好吃, 大不了就吃肉,你们平时吃鱼片,不也吃很开心?”
“养海仪吗?”
“养啊!我家那只,乖听话了, 一叫就过来,我每天出门,还会主动帮我拿靴子!”
“我们没有盐, 吃肉也无所谓,海仪不能没有盐,他们没有盐,脖子会变特别粗特别难看。那喜欢养漂亮海仪,又不缺钱的妖,肯会花大价钱收购,以后恐怕一盐难求喽。”
“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这事!怎么办怎么办,被抓过来的那人族里面,有懂晒盐法的人吗!”
……
“店家!给我装一百斤盐!”
“店家,你店里的盐我都了。”
“钱不是问题,全装起来!”
“快快快,拿我的令牌去钱庄提钱,全换成盐,现在盐还便宜,囤起来,就是一库房的金子啊!”
“涨了,涨了,前是每斤四十钱,现在涨到每斤五十六钱了!”
“七十……八十……我……我的心跳好快!大后天能到一百吗?”
……
“现在,说说情况。”
夜晚,屋里燃着明亮的烛火,林稚水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笔不停在白纸上写,隐约能看见什么“经济论”“供不应求”“股票”类不明觉厉的字。
一个妖怪恭恭敬敬地拜了拜,认真说:“和林公您猜的一样,因妖怪不会制盐,现在各家店里的盐价经升很高了,是原来的五倍。”
林稚水微微头,抬看向那妖怪,“辛苦你了,这天不着痕迹地去听消息,接下来以休息了。”
那妖怪笑道:“林公您忘啦,我是‘偶’,不会累,不需休息。”
林稚水拍了拍脑袋,“阿修的手艺实在是太神乎其技了,我每次看到你们,都会忘记你们不是肉|体凡胎。”
“等等——”坐在旁边的阮小七忍不住插话,“林兄弟,其他的事情先不说,你把盐价抬高做什么?妖族对盐不算太需,如果最后没盐了,他们顶多把他们养的人族一口气吃光,或者扔掉,既不能伤筋,也不能动骨。”
林稚水露出神秘的微笑,“这就谢妖族的懒惰了。七哥你没发现吗,妖族从政权到商业,全是照搬的人族,就连货币,也是跟着人族来,偏偏他们又不事产,需什么,就抢人族的,这么畸形的共关系,偏偏就持续了几千。”
阮小七茫然:“我知道啊,但是这和你杀妖皇有关系吗?”
“唔,这个解释起来有难说,七哥你看着我做,最迟四十天就能看到成效了。”
看着林稚水信心满满的样子,阮小七便也闭口不谈任何关于盐价的事,只等着看林稚水究竟能做出怎样让他惊叹的事情。
然后,林稚水不搞盐了,他开始搞起了人族的价格。
人族在妖族这边分两种称呼,一种就叫“人”,另一种,被妖族用“海仪”代称,那如同人养猫狗一样,被妖族豢养宠物的人族,就是统称“海仪”。
在妖族里,海仪漂亮,皮肤光滑,养一只听话的,宴会时牵出去,倍有面子。
林稚水吩咐披着妖族皮囊,假扮妖怪的人偶,去妖族皇城煽风火。
“就按照前抬高盐价的方式来,贩卖焦虑。就说:现在盐价贵,能买起盐养人的,才是真正的贵族。听一下皇城有哪贵族家里养了‘海仪’,捧!把他们捧上天,顺便踩一脚没有养人族的贵族。珊瑚树知道吗?人族贵族都以珊瑚树来斗富,你们就把海仪往这方面吹。”
“妖族也是灵,他们既然也喜欢美食,喜欢华服,那么他们和人的思维就差不到哪里去。”
“然后,盯紧了,在一贵族派妖仆出来挑人时,让三十个偶人抢先一步,进入卖海仪的店里,让店中看上去异常拥挤,似乎供不应求了——就是货不够的意思。那妖仆看到店中妖多,发现买海仪也排队,买到后自然会回去告知他们的主子,妖族的贵族心里自然会下意识地提高海仪的地位。”
就像是布偶猫,许多养猫的人都想买一只布偶猫,觉们又漂亮,又上档次。
“你们有耐心,一开始肯不会有什么效果,这需时间来潜移默化。一天,不在意,两天,懒搭理,三天?五天?十天?半个月?对于有钱的妖族,买一个海仪回去试着养一养,也不费事。”
林稚水说完后,端起杯子,将白开水一饮而尽。
人偶记住后,拱手一揖,“林公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林稚水头,“麻烦你们了。”
他也不怕这人偶会被发现。毕竟做人偶的材料身没有人肉味,再缝上妖族的皮子,哪怕是妖皇面,只不把人偶剖开,就察觉不到问题。
文字世界里的小伙伴们听一头雾水,阮小七偷偷问智多星,“军师,你想明白林兄弟在布什么局吗?”
吴用微笑着给阮小七切了水果,喂进他嘴里后,转身就。
阮小七腮帮子鼓鼓,茫然了一瞬,“这是什么意思?”
白玉堂:“这是在用吃的堵住你的嘴啊!”
阮小七慢慢嚼着果肉,过了一会儿,一拍桌子,恍然大悟:“军师也猜不出来林兄弟的想法!”
不管能不能猜透,林稚水的计划依然在按部就班进行下去。
把盐价抬成原来的十倍,林稚水花了十五天,将人族的价格炒成猫中布偶,也花了十五天,再加上休息的一天,八百里加急赶路到妖族皇城的三天,总共也就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一下子去了差不多三分二。
还剩下最后十五天,然而林稚水做的事情,似乎都与杀妖皇无关。
“十五天,足够了。”
屋忽然狂风大作,熄灭了烛火,一片昏暗中,林稚水拿出火折子,将蜡烛重新燃。“扑——”地一下,火光在少底腾成明艳的火海。
“我给你们看看,什么叫‘郁金香泡沫’!”
“来人——”
一阵阵脚步声响起,阿修做的人偶群了过来,拥挤在院中。经过这天他的努力,共有五百数。
“前面十个,带足狼央央的财宝,在三天后的拍卖会上,用一百万贯钱把我买回来。”
皇城的妖族疯了。
起先,是源于一场拍卖会,会上,十个富豪争夺一只海仪的所有权,似乎是争出了火气,一个个斗富,愣是把那海仪的价格炒出了百万贯的天价。
随后,一个没买到心爱海仪的富豪,找到了一家落魄贵族妖族,他们家小姐养了一个少海仪,容貌俊美,那富豪直接出了一万贯的高价,将那名价格只值十两银子的海仪买了回去。只买一个还不够,他又去找了另一家专门卖海仪的店,挑了几个十六七岁的少,买了。
余下的几名富豪,也不知是斗气还是斗富,一样在皇城里搜寻起美少海仪。被他们带动,皇城里的海仪价格高升,尤其是美少,那价格立刻翻了一百倍。原来十两银子能买到的美少海仪,如今出价千两,还不一有货。
广广是一只穿山鼠妖,如今在皇城一家卖海仪的商行里,找了一份杂的工作,几十下来,才堪堪赚够千两银子,准备辞职回乡下老家,和那里的妖成亲,一起凑个钱买套房子,儿育。
这两天海仪的价格飙升,也让广广和其他伙计有了闲暇谈资。
“这大妖真有钱啊。”
“一千两,这钱留着娶媳妇不好吗?留着去潇洒潇洒,在朋友面前一掷千金不痛快吗?买一个海仪回去,图什么?”
“这海仪原来还是只需十两银子就能买到,这……他们不觉自己变成冤大头了吗?”
广广和他们聊着聊着,一个念头“唰”地冲过他脑海,广广浑身触电般一震,在最后一个海仪快卖出去时,鬼使神差地和顾客说:“不好意思,我们这边海仪卖完了。”
顾客离开后,他自己掏了钱,把那海仪买了下来。整整一千雪花银,换回了一个瘦瘦小小,皮肤有粗糙,但是五官尚的小男孩。
买完后,广广就后悔了,觉自己是脑子进泥土了。
这又不是美少,能价一千纯粹是最近美少海仪价格飙升,连带着其他海仪价格也在往上波动,他那爱钱如命的老板宰客,特意将这个不太好的留到最后,意洋洋说到时候有客人跑了好几家都买不到海仪,发现这里还有一只,哪怕品貌不太行,咬咬牙也能买了。
现在,他成了这样的傻狍子,花完所有积蓄买了个废物放在家里。
广广试探着跟老板提一下退货,对方眯着睛,拈了拈山羊胡子,广广就吓连声说自己是糊涂了,不退了,跑回家里后看到那买回来的海仪呆呆愣愣地站在床边,没有甜美的连声,也没来欢迎他回家。
广广顿时痛苦地弯腰,鼻涕泪一块儿流,哭惨绝人寰。
“一千两呜呜呜——”
他这二十白干了!
想吃了那人族,又舍不这么奢侈,随便用脏衣服在地上铺了个窝,嫌恶地掐了他一下,“你以后就睡这儿了。”
人族瑟缩地趴了上去。
广广睡了一晚上的噩梦,醒来后盯着墙角睡似乎很香的人族,苦中作乐地想:还好,至少这个人族不呼噜。
广广连一顿饭食也没给这只新宠物提供,随便倒了两碗清水,一碗摆在人族窝前,另一碗摆在自己面前。再掏出经干巴巴的柴肉,一口肉一口清水地啃完,砸吧砸吧没有味道的嘴,怔怔地去店里,开始准备上班。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傍晚时,来了一位顾客,是一个很爱的妖族小孩,前呼后拥地进来,上来就直奔广广去,“你是不是有一个海仪?五千两,卖给我!”
广广认她,这是皇城一位妖族大官最疼爱的小儿。
有妖怪买了,快脱手——
那声音在广广脑海里咆哮,话经到了嘴边,然而广广一秃噜嘴,说成了:“不卖!”
“六千两!”
广广呼吸急促,此时,一种直觉——他时花光积蓄买回去海仪的直觉又冒了出来。这只穿山甲妖明明心疼快喘不过气来了,却依然坚地说:“不卖。”
送大官的小儿后,广广撒腿往其他店里跑,稍一听,原来今天的美少海仪,经涨到了一千五百两一个人。美少没有那么多,买的那妖族表示,以稍稍退让,品貌差一也没问题。
第二天,又涨到了一千七。
广广用掐人族的手,狠狠掐着自己,心跳快厉害。他也不知道明天这价格会不会降下来,听说商家们经开始去妖族其他城池进货了,有不少地商家也在赶来,等皇城里的海仪多了后,这价格,自然会下降。
广广又等了一天。
第三天,皇城的海仪被一扫而空,有贵族找上广广,花了三万两,将他手里的海仪买。
只是等了三天,一千两转手成了三万两,相于无的买卖。
尚不知道什么是股票的其他妖族,头一次体会到一夜暴富后股民的快乐,顿时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