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夹杂着暴雨席卷天地,豆大的雨点密密麻麻地砸将下来,已是积了一层浅浅的雨水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花,数丈之外,已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了。间或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从白茫茫的一片中劈开一道缝隙,依稀可见郁郁葱葱的一片高低起伏,紧跟着就是轰隆隆的雷声在天地之间炸响,在这样的恶劣的天气之下,无论是什么生物,都已是紧紧地夹着自己的尾巴,躲进了藏身之所。
一声惊逃诏地的雷声响起,哪隆隆的巨声在天地之间久久回荡,整个地面似乎颤抖起来,原本稳稳地山石在一阵震动中,骨碌碌地向下方滚去。天空之中乌云翻腾,飞快地移动着,就在这翻滚的云海之中,一道黑光霍地闪现出来,自遥远的天际斜斜向下,射将下来,整道黑光一闪而没。
又是一连串的雷声响起,天空之中银蛇乱舞,原本浑然一体的天体被划得体无完肤,分割成一块一块,一副末日来临的样子。
雨慢慢地由大变小,终于完全停了下来,高低起伏的山峦这才露出了它雄伟的轮廓,远远看去,竟是一座更比一座高,无穷无尽,似乎永无尽头,绵延不绝的绿se随着山势的起伏似大海的波涛,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向无尽的远方涌去。一道彩虹横跨天际,一大群美丽的鸟儿结成整齐的队形,自七彩的虹桥上飞越而过。
刚刚的大雨洗刷了空气中的污浊,树叶比平时显得更绿,那绿汪汪的叶片直如要滴出水来,树枝上,无数的鸟儿正叽叽喳喳地吵闹着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根树枝上,树阴里,几头梅花鹿正踏着优雅的步伐,缓缓步出,不时低头啃上两口还沾着水滴的鲜草,满意地打着响鼻,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得和谐与完美。
然尔,这份和谐与完美马上就被一阵哼哼声完全打破,无论是树上的鸟儿,野猴还是树林间的梅花鹿都是停止了动作,惊奇以看着林子间的一片空地上,先是一只手伸了出来,然后另一只手也缓缓地伸将出来,紧跟着一个黑乎乎的园球状的东西探了出来,转头四处看看,慢慢地爬将出来,可笑的是,此人竟然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头顶上还顶着一砣绿莹莹的草皮。
“天啊,原来是一个人!”所有的动物立时停止了好奇的观看,鸟儿振翅高飞,猴头连蹦带跳地从一棵树上弹跳到另一棵树上,梅花鹿更是展开骄健的四蹄,眨止之间就消失在树从之中,原本热闹无比的场面马上显得清冷下来。
伸手摸了一把脸,这才将一张大花脸清晰地显示出来,竟然就是莫明其妙消失在杂物间内消失的张扬,此时的他,赤身**地站在树从之间,脸上一片茫然,一双大眼不停地转动着,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虽然大部他的脸仍然隐藏在污泥之后,但他脸上的震骇之se仍是可以清晰的可以看出来。
“天啊,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树和这么高的山,我这是到哪里来了?我发生了什么事?”一连在心里问里问了自己无数个问题,张扬这才回过神来,虽然没有什么答案,但从小就比较自立的他此时已是定下了神,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慌和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想办法去解决,就像当初在学校一板砖将包尧拍翻之后,在别的同学吓得一轰而散时,他仍然能神定气闲地将那小子架到了医院。
一定下神来,立时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是一丝不挂,虽然此时此地没有一个人,但人类特有的羞耻心仍然让张扬立时一把捂住了要害部位,警觉地四周看看,连蹦带跳地跑到钻出来的那个洞前,伸手一阵掏摸,不由喜笑颜开,出事之前握在手上的那一把杀猪刀和剔骨刀居然也乖乖地躺倒在洞里。
两刀在手,立时胆气大长,三两步跑到一株阔叶林边,伸手将剔骨刀扔在地上,一手攥住一棵枝丫,另一手举起杀猪刀,哧哧数声,已是削下几十片树叶,再砍下一根草藤,一片片地穿将起来,向腰间一围,居然成了一件别致的叶裙。原地转了几个圈子,叶裙高高飞舞,张扬哈哈地大笑起来,自思自己眼前这个样子一定很是性感,要是能穿着这东西在校园里逛上一圈,立即能让大多数雌性的眼珠跳出来,得意地拍拍健壮的胸肌,张扬决定要觅路下山了,总之要到有人烟的地方去,只要见着了人,就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然后才能找到回家的路。总之自己这回自己玩了一把失踪,回去之后老爹惊魂之余,也不至于再将自己怎么样了。摸摸挂在颈上的那紫se的项链,张扬暗暗得意,这一定是一个宝贝,等回家之后,让父亲将它卖掉,也许自己就会一步登天,成为富翁了。怀着美好的愿望,张扬雄纠纠,气昂昂地下山了。
哪知这一走,却是大大出乎张扬的意外,一连走了三天,似乎还是在这大山之中打转转,放眼看去,除了树还是树,山的远处仍然是山,别说是人烟,连鬼影也没有瞧见一个,手里拿着一个青果子,皱着眉头看了半晌,闭着眼,一把塞进嘴里,囫囵地吞了下去,没办法,这山中虽然不缺野昧,但却一个个贼精,不论张扬设下什么圈套,这些小兔小獐小鹿竟是没有一个上钩,狗急跳墙的张扬曾狂追一只兔子,结果累得气喘嘘嘘之余,最后仍是干瞪着眼看着兔子哪小小的洞口发呆,最后不得不咽着唾沫星子不甘心地离开,一连吃了三天青果野菌的张扬此时脸都显得有些绿了。
抬头看看天se,眼见着太阳又要从最近的一个山头跳下去了,张扬捧着打起燎泡的脚板,唉叹一口气,这是***什么地方,不会是到了什么原始森林中吧,这要是走不出去,可就完了,搞不好就要变成野人了,打了一个寒颤,张扬忍着脚板底下钻心的疼痛,一步一步向前挪去。
脸变得通红的太阳在山间蹦哒了几下,终于一头栽进了山凹,转眼之间,天se就暗了下来,张扬叹了一口气,四处打量一下,得找个地方过夜了,向掌心吐了一口唾沫,看准一棵合抱粗的大树,一猫腰,小跑几步,张扬噌噌地几下就爬了上去,找了一个树杈,将周围的稍细一些的枝条扳上来,打了几个结,做成了几栏杆,张扬将自己架了上去,虽然不甚舒服,但是没办法,这深山老林之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钻出一只什么猛兽来,用不了几口,就将自己啃得只剩骨头了。
月儿渐渐的升上了半空,林中一片寂静,只是偶尔传来一两声夜枭的叫声,疲惫的张扬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嘴角的涎水不时流将下来,加上不时地几声傻笑,任谁也知道这小子此时再想些什么了。
裸露的胸膛上,那枚紫se的项链上的血玲珑忽地亮了起来,无数的细小孔洞中七彩光芒流溢出来,将睡梦中的张扬包裹起来,彩se毫光所到之处,身上被树枝荆棘挂出的伤痕,脚底板下的血泡,一点点的消失,光滑细嫩得如同刚刚出生的婴儿。紧接着,几丝毫光从其中分离出去,向着高挂在天上的月儿探了过去,天空中猛地一暗,明亮的月儿在这一瞬间似乎暗淡了少许,一丝丝流光顺着彩se的光芒自空中流入到躺在树上的张扬体内,张扬的身体忽明忽暗,颈上的紫se项圈闪现着紫se的光茫,一抹抹异se不时地顺着项圈流动。大约半个时辰过后,血玲珑终于一寸寸地收回了彩se光芒,重新恢复了平时的模样,而这时的张扬,却仍是浑然不觉,稍稍转动一下身体,竟然打起鼾来。
而此时,张扬所栖身的这坐大树,在这大约半个时辰之内,竟然长高了数丈,原本只是合抱粗细的树身此时两个人也是抱不过来了,虽然此时没有风,但这株树的树枝却是慢慢地摇动起来,慢慢地在张扬的头顶身侧聚集起来,这株大树竟然用自己的枝丫为张扬做了一间树屋。
这株大树得天独厚,意外地让张扬选中做了栖身之所,又得血玲珑采天地之精气之功,虽说只是从中得了一点点的好处,却已是胜过了它数百年的修行,眼下这棵大树已是稍成气候了,结一间树屋为张扬挡挡露气也算是它对张扬的一点点的感激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