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洲深宫的一场变故,搞得果兴阿几乎妻离子散,身心全都遭到了重创。近几年在满洲帝国风头一时无两的淮扬系,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李枝等一线将领还不知情,长春的吴秀明却是什么都知道了。淮扬系支持了多年的内宫支柱,居然是无时无刻不再算计着将他们抄家灭族的大仇人,这不仅令吴秀明后怕,更是让淮扬系多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
果兴阿恢复之后,为了安抚淮扬系,以圣天子在朝不立储君为理由,取消了茗楠嗣将军的身份。淮扬系是暂时不用悬心了,可是内阁却开始不安。这一番折腾下来,果兴阿的四个儿子几乎是全废了。茗松和茗柳因为图雅的清誉问题出局,茗楠和茗桐又都和淮扬系有血仇,完全没有人适合成为继承人。平成天皇爱子到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果兴阿却不能接受一个有日裔血统的继承人。
“大将军春秋鼎盛,内廷仅有四位侧福晋,怕是过于单薄了。为彰显我满洲国运源远流长,充实宫掖,臣等建议大将军选秀,再则良人侍奉君前,开枝散叶,绵延宗室血脉!”皮润民他们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挑个身家清白的姑娘,再生他几个儿子出来。
“滚蛋!”果兴阿正在感慨天意弄人,哀叹自己成了孤家寡人,对于皮润民的良心建议,自然只有两个字的回应。
“几位侧福晋都已年过三十,于子嗣上难有建树,大将军何不再降恩泽于一些年轻的佳人呢?这不是供大将军享乐的私事,而是造福我满洲国祚的公事,请大将军三思啊!”皮润民一脸的大义凛然,他是为天下着想。
“滚蛋!”果兴阿的回复非常单一,他都四十了,怎么能去去泡和自己女儿一样大的小姑娘,那不成了特大号的禽兽。
皮润民大义凛然的结果便是碰了一鼻子的灰,再三陈词之后,直接被果兴阿的近卫给赶了出来。挨骂归来的皮润民,受到了文臣集团的高度赞赏,即便是一些看皮润民不爽的后生晚辈,也非常认可皮润民此次的行为。因为世界观的问题,果兴阿认为找小姑娘是老不正经,而文臣们却觉得是理所当然。在这些依旧有大量旧观念的文臣心中,只有四个老婆,四个儿子的果兴阿,绝对是内廷空虚,子嗣单薄,再搞几个小姑娘是非常必要的事情。乾隆八十还选秀女呢!果兴阿才四十怎么可以自暴自弃。
“大将军伉俪情深、品德高贵,专宠于几位侧福晋,可以理解。但人伦不可废,宗室血脉、天家子嗣实为国家稳固的关键,选秀一事势在必行!”皮润民和重臣们还在研究如何劝说果兴阿,品级较低的一般晚辈们,则在筹划搞一些极端手段。
“不错,我满洲天兵扫荡四方连战连捷,正是应当普天同庆的时候,大将军再续良缘,广添子嗣,便应在此时!”年轻的文官们,都有些魏征、海瑞的梦想,对于匡正君主得失的事他们都很来劲。满洲帝国的政治体制,让他们几乎没有面折廷争的机会,这次可是有机会了。
“我们集体上书大将军,要求大将军为宗庙社稷着想,再添妃嫔绵延子嗣。大将军若是不允,我们便集体到行辕门前情愿去!”意思早就有了,冲动的人便直接挑明了,书生意气哪有不好闹事的。
皮润民劝说果兴阿的第二天,向来只处理一些顶级军国政务的果兴阿,便几乎被群臣上书给埋了。在长春七品以上官员,外阜五品以上官员,好像商量好了一样,疯狂的开始向果兴阿上书,强烈要求果兴阿再娶几个小老婆。真商量好上书的只有二百多个四品以下官员,不过他们集体上书声势颇为浩大,其他人难免受了影响。跟风凑热闹的人再加上,则上书的规模便达到一千多人了,然后一些高级官员便坐不住了。这是一个表达忠爱之心的机会,为官一任,连最高领导人小老婆的问题都不关心,岂不是太不忠君了,然后上书的人就更多了。
第一天果兴阿是几乎被埋了,第二天果兴阿就真的被埋了,第三天果兴阿的面前便是山一样的奏疏。各省巡抚、宗室总督、勋贵豪门、内阁、参谋部也全都掺和了进来,比较下面的人都旗帜鲜明了,他们也必须表个态。皮润民、邹德归、陈维念、谭绍光等人都表态之后,满洲帝国上下所有的官员,便一个落下的都没有了,全都加入了要求果兴阿娶小老婆的大军之中,就连前线将领都发回了电文。果兴阿面对山一样的文书,终于崩溃了,他算是知道万历皇帝为什么二十多年不上朝了,这些奏疏真的不用看,就能把人逼疯。无可奈何的果兴阿,只能在被疲劳轰炸了五天之后,主动召见了内阁首辅皮润民。
“泽远先生,咱能干点正事吗?”果兴阿的办公室这几天都没收拾,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果兴阿干脆就躺在了文件山上。
“大将军……”皮润民有些委屈,这次的事可不是他煽动的,果兴阿直接向他发难,可是错怪了好人。
“这算什么意思,示威吗?逼宫也没有你这么干的吧!”果兴阿都没听皮润民解释,这些天他已经很烦了,这次找皮润民来,只是想向他发脾气。
“群臣也是为了大将军好,大将军您就从善如流了吧!”皮润民和果兴阿共事多年,非常了解果兴阿,当果兴阿轻易的说出“逼宫”两个字之后,他就知道这次谈话无关政治。
“众志成城啊!这么多奏疏,一把火点了,直接火化我都够了!我不去祸害人家小姑娘,犯了你们的众怒了吗?我又没不准你们去祸害小姑娘!泽远先生你年前刚纳了一个十九岁的小妾,我说什么了吗?你情我愿的,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懒得管你们!我这又不需要道德模范!你们还非得逼着我这个大将军,去给你们带头吗?”果兴阿非常生气,他完全不能了解这些大臣的行为逻辑。
“大将军,您觉得……这祸害一词从何谈起啊?无论是谁家的女儿,能入内廷侍奉大将军,那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感激大将军的恩泽都来不及,哪里说的上祸害!”皮润民和果兴阿的世界观完全不同,所以他也理解不了果兴阿的逻辑。
“泽远先生不是也有个十六岁的女儿吗?我娶了她可好,你愿意吗?我直接封你当国丈!”果兴阿气哼哼的怼了皮润民一句。
“小女才德浅薄,样貌不佳,岂能……大将军您当真,咱们一言为定!”皮润民开头想谦逊一下,后面却直接下道了,当国丈可是太刺激了。
“哎呀我去!大哥啊!咱俩是一辈的吧!你觉得我娶你女儿能合适吗?我给你个国丈,你是愿意了,你女儿不得恨死你啊!人家想的是翩翩美少年,我都儿子都比她大了!”果兴阿对上皮润民,还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皮润民在这方面几乎没有底线。
“臣自先将军惠扬公时便在幕中,似乎不可与大将军平辈伦交。小女自幼便是听着大将军的英雄故事长大的,非常的仰慕大将军!年纪这个事岂是问题,大将军春秋鼎盛,正值壮年,品貌都是极佳的,那家的女儿不喜欢呀!大将军若是真的有意,臣明日便带小女来行辕拜见大将军,大将军可以先接触一下嘛!”皮润民已经换上了一副拉皮条的嘴脸,而且隐隐的好像长了一辈似的。
“哎呀!你狠!让大侄女在家好好玩吧!”果兴阿翻了个白眼,直接击碎了皮润民的某些幻想。当然果兴阿也更不想和皮润民排什么街坊辈,他可没有叫皮叔叔的兴趣。
“小女才貌不佳,确难为大将军佳偶,不过我满洲帝国人口亿兆,大将军大可……”皮润民转的很快,他的初衷也不是当国丈。
“歇了吧!你们闹腾的已经够了!图雅是被冤枉的,茗松和茗柳议储并没有问题,茗楠和茗桐也没被甜妮和蜜妮影响,即便是他们继位,也不会对淮扬系大开杀戒。嗣君方面的事,你们内阁不用再操心了!而且我的身体并无大碍,一二十年之内,我且死不了呢!”果兴阿已经猜到了皮润民等人为什么非要自己娶小老婆,所以直接给皮润民吃了个定心丸。
“人伦不可废,大将军内廷空虚,终归是不好,再添些新人,哪怕是伺候您开心也好啊!”皮润民的心里的确送了一些,不过他还是觉得果兴阿应该再娶几个,毕竟闹翻了之后,果兴阿眼下只有爱子哪里可去。
“顺其自然吧!眼下还是先打仗,你们非要折腾,也等仗打完了再说!”果兴阿的意思,是想办法修复关系,甜妮、蜜妮没办法了,图雅还是有些可能的。
“大将军夙夜操劳,臣等也是于心不忍啊!”皮润民也退了一步,不大规模甄选,各方势力可以送嘛!果兴阿不是要顺其自然嘛!那就让他自然的去遇到一些人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