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日大获全胜,又得了东满洲和南满洲两块巨大的疆域,谁都知道果兴阿这次肯定会大赏群臣,但是如何赏赐大家可就要猜一猜了。文臣们觉得果兴阿会分钱,把自己名下的果有资产封赏给有功之臣,这也是果兴阿的一贯套路,扩大既得利益集团嘛!武将们则觉得,果兴阿会大肆提升大家的军衔,毕竟大家这次都战功赫赫,军衔按理该升一升了,军人更需要荣誉嘛!
果兴阿也的确想过,封赏资产、提升军衔,可是他手里的硬通货不多了,再大规模的分封,就要触及国家核心产业了。军衔大范围的提升也不好,北满州没有设元帅衔,上将已经是到头了,再升就是加星星,搞得太多就不值钱了。军人们还需要动力,大英帝国给果兴阿的压力依旧巨大,不能让军人们失去了拼搏的动力。如果不分钱也不给荣誉,那有功之臣们可就要寒心了,果兴阿必须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果兴阿关起门来想办法,一想就是三天,谁也没见,焦急等待的人们可就坐不住了。赛尚阿、皮润民、邹德归等人纷纷登门,就连一直躲在人后的吴秀明都出来溜达了一圈,都想从果兴阿嘴里套点消息出来。不过这次果兴阿一点风声也没漏,有些事必须是惊喜才有效,若是让这些家伙把账算透彻了,果兴阿的戏就不好唱了。
三天之后大戏开锣,长春大将军行辕的大礼堂召开了盛大的高层会议,全体高级文武一体参会,大家都知道分果果的时候到了。皮润民主持大会开幕之后,详述了哈坦、马三,以及伐日各部的功绩,给予了高度的赞扬,肯定了他们为国家和民族做出的贡献,不过干货还是没有掏出来。大家对皮润民的开幕词报以热烈的掌声,不过实际都在期待果兴阿,因为果兴阿嘴里才是干货。
“哈坦辛苦了!马三辛苦了!诸公辛苦了!”轮到果兴阿登场,他环视会场一周之后,深沉的道了三声辛苦,然后庄重的向全场敬礼!
“大将军,万岁,万岁,万万岁!”全场以热烈的掌声和整齐的欢呼回应。
“高功当以厚酬,我果兴阿绝不负诸公!”果兴阿正式拉开了封赏的序幕。
“哈坦穷十年之力,殚精竭虑苦心经营,终于以克定美利坚,扶起东商共和国,为国一举拿下东满洲万里疆域,劳苦功高实为我北满州二十余载首席功臣。今日我果兴阿以北满州大将军的名义,正式册封哈坦为东安亲王,世袭罔替!”果兴阿没给出什么实际的东西,只是拿出了一个荣衔,但是震撼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果兴阿虽然已经自立,北满州也去除了大清的国号,但是果兴阿毕竟还没有登基为帝,自己的名义也不过是大将军而已,如今他居然要封一个亲王。北满州之前也有类似爵位的说法,那就是军职荣衔,一个挂名领工资的职位。这亲王的爵位,可就比那些荣衔給劲多了,就是近支宗室的总督职位,也是绝对比不了的。不过大家也明白过来了,果兴阿这次的赏赐就是封爵,王爷、侯爷什么的,可比别的赏赐过瘾多了。
“马三……”果兴阿没理会大家的震惊,继续说了下去,被提到名字的马三,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果兴阿在大连接见他的时候,对他比较冷淡,只逼他吃了五碗阳春面,这次会封赏他什么,还真是不好说。
“马三孤身前往南美,披荆斩棘始有尺寸之地,步步开拓,终有南满洲万里之地。这些年来,马三常以私财贴补国用,忠诚之心实属国之楷模。今日我果兴阿以北满州大将军的名义,正是册封马三为南平亲王,世袭罔替!且马三之妻马刘美娥,贤良淑德,温婉持重,持家有道,今册封为德辉福晋!”果兴阿不仅封了马三为王,还带上了他的夫人刘美娥。
果兴阿一提刘美娥,马三立刻就明白那五碗阳春面的意义了。之前马三也猜想到了果兴阿是提醒他不要忘本,可是他想到的是对果兴阿的忠诚,却忘记许多一直被他忽略的人。这些年马三一直在巴西,岳丈刘老二和妻子刘月娥则都留在了长春。马三在巴西已经娶了几房妾室,老婆和岳丈可就一直忽略着了。马三与别人不同,刘老二和刘美娥对他可是有大恩的,没有刘美娥的阳春面和刘老二的收留,马三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饿死、撑死了。谁冷落了老婆,他马三都没有那个资格。
把疆土翻翻的两位大功臣都封了王,其他人也就依次递减了下来,从公爵到男爵不等,而且没有了世袭罔替的待遇。果兴阿不仅为这次伐日的功臣叙了功,其他的人他也都没有落下,从荒村时代起的有功之臣几乎是人人有份,亡故或者已经去职的人,也都有追赠加封,长长的名单,果兴阿足足念了两个多小时。而且果兴阿还打破了非军功不得封爵的惯例,对几个特别的文臣也予以了爵位,皮润民、邹德归、容闳、郑奇峰、栾玉、智远、玄素宁等为北满州建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人,也都得到了男爵到侯爵的爵位。
果兴阿的套路玩的很深,中国人最为重视爵位,他用封爵替代军衔的晋升,不但给实职留下了空间,也让大伙儿有了更大的盼头。同时封爵也很省钱,封赏资产很伤财,封爵的成本就低的多了。封爵不用现有实业,而是一些把一些未开发的自然资源作为俸禄,得到了封爵,便有了自己名下的一份矿业,只要爵位在,便可以从矿产的产出中分取十分之一。贵族们的收益有了保障,国家的产业也不会有损失,他们也没办法干预经营。甚至许多人为了获取收益,还得自己想办法去开发那些资源。东满洲、南满洲的空闲产业没办法开发,正好让这些人自己去想办法。
大会结束之后,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即便是这次没能获得封爵的人,也觉得将来有了个盼头。但是一些老派军官,尤其是绿营系的人马,全都不太高兴,因为果兴阿的封爵名单上少了一个人—毕云涛。荒村时代脸都没露过便战死的人都有追赠,唯独曾经的五大佬之一的毕云涛啥也没有。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毕云涛战功赫赫,怎么说也该有个死后的哀荣,就算不惠及他的子孙,起码也该让死人体面一些。
“大将军心里的坎还是没过去啊!”博日图已经不敢乱说话,吉英则没心没肺的傻笑,只有得了德惠公的慕顺替老战友觉得不公。
“雨来的事太大了,大将军让他配享忠烈祠已经是优容,这爵位怕是……唉……”广宁公丰升阿也是长吁短叹,大家都是从荒村时代一起走过来的,他们怎么能不为毕云涛难受。
“雨帅的事,毕竟没有昭告天下,名义上也是积劳成疾而逝,有什么不能的呢?大将军顾念往昔的情谊,也该给雨帅一个追赠。雨帅要强了一辈子,身后的哀荣也该体面一些才是!”阿克敦是毕云涛的旧部,两人私交极好,他又是果兴阿的铁杆,有些话别人顾忌,他却是没什么。
“大将军也有大将军的难处,面上没说,可是私底下谁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雨帅做了那样的事,若是没有任何的惩处,今后大将军何以治军啊!”吴秀明如今也能和老帅们平起平坐,自然也搀和到了这个原本没有他位置的小圈子里。吴秀明的一切都是以终于果兴阿出发,毕云涛曾是他的长官,但是当毕云涛背叛果兴阿的那一刻起,他便是吴秀明心目中的逆贼了。
“小郎中说的有理,毕竟是雨来有错在先,大将军不予追赠,也怪不得大将军!”博日图这次只得了一个朝阳侯,心里蛮不是滋味,可是他也知道更应该低调做人。现在蒙古狐狸的尾巴放得低低的,恨不得有空就摇两下,果兴阿对他的不满可还没过去呢!
“烈宇,你说句话啊!”古道热肠的慕顺还看了一圈,发现只有吴秀明、曹梦、博敦等几个人不太来劲,其他如纳什、佟佳、塔尔、图哈、承泰、长禄、喜寿、孔震、韩玉、张毅等十几人,还都是为毕云涛抱不平的。慕顺想发动大家去找果兴阿,一起给毕云涛求情,求果兴阿给毕云涛一个追赠,起码给老兄弟死后一份哀荣。然后他就发现了吉英,这位老资格,没像博日图一样彻底没了立场,但却一直神在在的,好像根本没听大家说话。
“说什么?你们一直胡吣,我何必搀和,看笑话啦!”吉英笑的很憨厚,但是嘴可毒极了。
“你说什么?雨来的事,你不管了!”慕顺没想到吉英也是这样,吉英可也条汉子啊!
“管什么呀?你们也不想想,这个爵位到底是大将军不给,还是雨来不要!你们也就是欺负雨来入土了不能还嘴,不然看他不骂死你们!雨来到死都是朝服补褂,顶戴花翎,他连北满州的军服都不肯穿了,会接受大将军的封爵吗?雨来若是活着,怕是听说要封爵,又得和大将军大闹一场!”一直傻乎乎的吉英,原来才是那个看得最明白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