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秉向与栾玉、智远等人,是一起加入果兴阿集团的,才能上他并不输于栾玉等人,但却一直不怎么出彩,因为他的忠诚度一直都不如其他人。陈秉向在大清治下一直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没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到果兴阿麾下真的就是为了混饭吃。所以当果兴阿与朝廷有了矛盾之后,他的立场便不怎么坚定,跟一众通缉犯是没法比的。
一直到了果兴阿出关自立,陈秉向才算坚定了立场,并且非常识时务的抱住了皮润民的大腿。随然因为果兴阿麾下文臣稀缺,他也有机会成为了阁臣之一,但是因为前期表现一直不突出,很多大事也就轮不到他出面了。这次北疆光复,陈秉向算是终于熬到了出头之日,成为了经略北疆的阁臣之一,他的辖区便是库页岛和阿拉斯加等海外之地。
起初一切都还顺利,失去了后援的俄国人没有任何的抵抗,乖乖的收拾东西搬家,把西门停战协定中划归满洲的地方都给交了出来。负责这个区域的武官是果兴阿的爱将曹梦,为人谦逊低调,陈秉向与他配合起来,也算是相得益彰。
先期驱逐遣返白人,安抚原住的赫哲族、鄂伦春族人也都非常顺利,但是在库页岛南端却遇到了点奇怪的问题。曹梦派兵开进到库页岛南端的时候,遇到了抵抗,不过抵挡满洲军的并不是白人,而是一群黄种人。陈秉向和曹梦开始还以为是当地的赫哲族人,所以非常的克制,并没有纵兵攻击他们,而且派出了使者去和他们沟通。试图告诉他们,白人已经被赶走了,他们又回到了祖国的怀抱。但是使者带回来的信息却让二人一头雾水,完全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库页岛南端的这帮人,并不是赫哲族人或者鄂伦春人,因为语言不通,使者和他们鸡同鸭讲了半天,也没搞清楚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而且他们的文明状态,显然比部落状态的岛上原住民要高很多,已经有了自己的政府和军队,建设了一批小城镇,其军队甚至还装备有火枪和火炮。大清对库页岛一带,长期采取羁縻管制的方式,所以库页岛内的情况,主要依靠当地朝贡的部落首领汇报,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家伙,陈秉向和曹梦是一点消息也没听说过。
弄不清是敌是友,也不能派兵过去把他们都给扫荡了,陈秉向只能再次派出了使者。这次的使者准备的非常充分,满语、蒙古语、俄语、甚至朝鲜话的翻译全都带上了,即便谈不明白,起码也得弄明白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可惜最后的结果,依旧是无功而返,语言还是不通。但也有点好消息,蒙语翻译之前在大连一带混过,接触过佣兵师团的人,所以他听出了一些端倪,对方好像说的是日语。
“这里怎么会有日本人?”曹梦有点乱,他非常确定这里是库页岛,不是北海道,他还在岛的北端遣返了一批俄军散兵呢!
“再派人去吧!可能是一些迷航的日本渔民吧!把他们赶走就是了!”陈秉向也觉得有点古怪,不过果兴阿围攻庙街的时候,就有日本渔民出来凑过热闹,也备不住是有些日本渔民在这里设立了据点。
特意调来了日语翻译,再次向南部这些怪人派出使者之后,终于算是有了点不太靠谱的消息。使者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他们的确是日本人,不过他们不是渔民,而是实打实的日本武士。在使者申明这里是中国领土,让他们尽快滚蛋之后,他们给出了一个惊人的答复。首先他们不滚,其次他们坚称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日本领土,他们并没有进入中国领土。最离谱的是,这些日本人声称他们已经统治这里数百年,库页岛南半部分都是他们的固有领土,要求北满州军队立即退回到北纬五十度线以北。
陈秉向当然不会同意日本人这么鬼扯的要求,不过身在内阁的陈秉向也知道,起码半年之内,北满州不适合在对外发起大规模的战争,所以对这些日本人,他还是准备以谈判为主。几番使者往还,陈秉向纡尊降贵与日本在库页岛的总领山本拙太开始了谈判。两人的身份差距实在是太大了,陈秉向虽然不出彩,但他也是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北满州帝国的内阁要员,山本拙太虽然很出彩,但他也不过是区区五千石的日本松前藩的一个笔头而已。部长和乡镇办公助理谈判,陈秉向也是给足了日本人面子,山本也非常了解这一点,所以礼节上他是非常谦恭的。
“陈殿下,对于您纡尊降贵的行为,鄙人表示受宠若惊,但是您的要求,鄙人实在是无法答应。桦太岛已在我大日本统治之下数百年,我松前藩治理此地逾两百年,您突然要求我们让出此片领土,请恕山本万难应允!”山本的态度还很是不错,一直弯着腰低着头,但是拒绝了陈秉向的所有要求。
“山本先生,库页岛自古以来便是我华夏领土,不知你何来治理本地数百年之说!”陈秉向被翻译的一句“陈殿下”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山本的歪理邪说,更是搞得他莫名其妙。
山本还真就说出了一些东西出来,其中莲花宗传教、进献铜雀台之类的事就比较远了,而且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是他也真有点干货。因为大清对自己的边远领土漠不关心,早在康熙十八年,日本人就溜上了库页岛,而且建立了大泊町这样的初级城镇,并在库页岛南端开始设立渔场。到了乾隆五十五年,日本人已经在库页岛的南端搞出了一些集市出来。还是部落式生活的当地原住民并没有什么领土的概念,对于能带来些手工产品的日本人,他们也没有特别的反感。等到嘉庆十一年的时候,日本人已经在库页岛南端站稳了脚跟,甚至还和侵入库页岛的俄国人,狗咬狗的打了起来。松前藩管理过库页岛南端一百多年,中间因为和俄国人狗咬狗,把这里交给幕府直辖了一段时间,等到道光元年的时候,才又恢复了对这里的统治,一直到陈秉向找上门来。
“你们偷了我们的东西,我们一直没有发现,但是并不代表这东西就归你们了。现在我们发现了,也不追究你们的罪责,你们乖乖回去吧!”陈秉向完全不明白山本说的这一大堆有什么意义。
“我们有条约,有条约可以证明这里属于我们大日本!”山本也急了,陈秉向要是不讲理准备动武,他就几百人可不是对手,所以他必须要强行讲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