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过,现在还没有找到办法,我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保证他活着。”
他并没有告诉言晚,能让霍黎辰现在有一口气活着,都已经十分艰难了。
鬼知道受了这么重的伤,又在海上漂了那么久,霍黎辰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听到这话,言晚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忐忑的道:“我再出去试试?”
“你可千万别出去!”
顾琛连忙阻止,“虽然不知道现在云司翰到底死没死,可不管他是死是活,他的手下肯定还会到处找你,搜索的力度绝对比找我还要大。你一出去,很容易就暴露了。”
今天能够带着言晚逃跑,也已经是纯属侥幸。
言晚眉头紧紧的皱着,胸腔里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闷的厉害。
出不去,找不到办法,难道就要看着霍黎辰昏迷躺着,坐着等死么?
更何况,虽然霍黎辰现在还活着,可是那些伤口到底没有经过完好的处理,身体的伤势只会越来越重,到达一定的程度,身体负荷承受不住,他还是会出事。
或者,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或者,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言晚抬眼看着顾琛,神情十分坚决。
她可以坐以待毙,霍黎辰却不行。
顾琛并不意外言晚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抿了抿唇,继续说道:
“进城容易,出去难。你来之前,我能想到的办法,已经全都试过了。”
可结果,就是他和霍黎辰仍旧还被困在这里。
若不是一城之大,云司翰不敢太嚣张搜索,他和霍黎辰甚至挨不到今天。
“那、那……”
言晚张了张嘴吧,却说不出一句可行的话来。
救不醒霍黎辰,出不了城,电话也都被监听了,他们难道就真的得困死在这里?
无路可走了么?
“不着急,我们虽然出不去,但是可以想办法让言默林来这里。”
顾琛一字一句的道。
言晚眼神闪了闪,连忙问道:“你有办法?”
顾琛道:“原本还没有,可今天你将云司翰刺的重伤,他就算是不死,也得折腾好久,他身边的手下必然会慌乱无措,顾着救他。
而我可以趁着这个混乱,安排几百个人,同一时间给言默林发消息,联系他。这样,即使他们监控信息,可到底情况混乱,也就来不及最快的屏蔽掉这些消息。
只要有一条漏网之鱼,言默林就必然会来救我们。”
言晚失踪,生死不知,言默林必然着急上火,这时候就算是陌生消息,说言晚还活着,他也会不顾一切的赶来以验虚实。
只要他来了,事情就好办了。
言晚目光沉了沉,这确实是一条天时地利的可行主意。
“可是,你现在也是被抓对象,身份不能暴露,你怎么找得到几百个人帮你发消息?”
那么多人,一旦开始操作,顾琛怕是也就成了活靶子,分分钟暴露。
可能还没有等到开始发消息,他就已经被抓了。
顾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还记得今天冲进来的那些流浪汉么?”
“记得。”言晚点了点头,问道,“和他们有关?”
现在想来,她也奇怪的很,那些流浪汉为什么会成群的冲过来帮助顾琛。
他就算是当场出钱买通他们,也一时之间集不起那么多人的。
顾琛解释道:“小晚,不瞒你说,我带着霍黎辰游上岸的时候,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基本就昏死在了沙滩上,就是流浪汉兄弟救了我。”
言晚惊讶,“所以你就和他们打成一片了?”
顾琛脸颊微红,有些腼腆。
“大概也差不多吧,我认识了他们几个人,接受了他们不少帮助,后来由他们介绍,认识了这片地区其他的流浪汉。”
言晚有些目瞪口呆。
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云司翰,震惊又有些心疼。
她无法想象整天混迹在上流社会高档场所的贵公子,有一天会和流浪汉窝在一起,称兄道弟。
所以他才会顺势住在了这个穷困的居民楼。
顾琛继续说道:“我认识那些流浪汉,便是为了让他们拉凑人数,集体联系言默林。本来我还在准备之中,你来了,正好给我一个大好的机会。”
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凑齐了。
言晚沉思了片刻,担忧的问道:
“这些流浪汉百分百可靠吗?会不会有人泄露给云司翰的人。”
毕竟事关他们三人的身家性命,言晚不得不谨慎。
顾琛摇了摇头,“在这种危险境地,千万不能将身家性命都放在别人的身上。”
“我许了最熟的那几个流浪汉高价,让他们扩散下去执行这件事情,一层层的往下,很多人,都根本不会知道我是谁。
而且,没有流浪汉知道这里的位置,霍黎辰在这里很安全,绝对不会有人找过来的。”
见顾琛考虑的这么周全,言晚的心里才终于踏实了一点。
到底,现在还是有了希望。
她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联系?”
“明天。”
“明天?”言晚疑惑。
现在云司翰的情况肯定很糟糕,正是他们混乱的时候,趁着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越早发消息出去,不是越好么?
顾琛视线有些复杂、幽暗,他不着痕迹的看了看霍黎辰,淡然说道:
“霍黎辰的药用光了,我和人约好,今晚给他拿药。”
一旦消息发出去之后,城里肯定会更加的混乱,云司翰的人就算是再乱,也会把搜捕的重心放在他们身上。
到时候,他们可能躲在这里连门都不敢开了。
要是没药,才是要命的。
言晚连忙点头,认真的道:“你想怎么做,我都配合你,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安排我去做。”
顾琛摇了摇头,视线十分不满的看向了霍黎辰。
嫌弃的道:“照顾他这几天,我可累死了,从现在开始,就交给你了。我可再也不要管他了。”
当牛做马还兼职医生小护士,他这辈子可都没有这么伺候过一个人。
伺候的还是一个大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