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天,雪没落下,温度也升了,完颜倩雪好了许多,让杜少陵放心。
现在完颜倩雪是杜少陵最重要的人,就是完颜倩雪是寻常的弱女子,杜少陵也不会放任不管。
“少陵,我拖累了你。”完颜倩雪说道。
“又说傻话,真是的,以后不许你这样,等无情他们来了就会好起来。”杜少陵说道:“如今的雪那么大,我们也安全,中都的人不会追过来。”
可是那么大的雪,大胡子他们也很难追过来,虽然约定了在附近汇合,然而大雪早就将标记之类的给覆盖淹没,怎么找过来?
即使杜少陵没说,完颜倩雪也猜得到,她忧虑,甚至比杜少陵还要忧虑。
不过他们的忧虑很快就没了,因为在大雪当中,大胡子他们终于都来了,跟着来的竟然还有善无畏等人。
众人走进村子,吓了不少的村民,等知道是杜少陵的朋友之后,村民才安定下来。
他们赶上来,杜少陵就看到希望,他连忙请求无情给完颜倩雪看病,无情虽然不太喜欢完颜倩雪,还是给完颜倩雪治疗。
吃了些药之后,完颜倩雪的精神好多了,脸色恢复红润。
大胡子他们赶过来,竟然还和善无畏等人一起让杜少陵奇怪,杜少陵便问原因。
原来,在杜少陵离开之后,中都的城门还没关闭,一直到第二天也没什么反应,整个中都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也是因为如此,大胡子等人商量离开,他们是分头出动,哪知道才走到城门,突然就被涌出来的士兵阻拦斩杀。士兵人多,他们人少,在大胡子的指挥之下,众人化整为零,快速分散,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化整为零之后,就在中都躲了一天,然而在一天当中,完颜亮的军队四处搜城,整个中都都不得安宁,他们更是四处转换地方,后来在他们的商议之后,准备杀出去,不管死活。
因为杜少陵已经离开中都,他们也没有什么牵挂,即使和完颜亮拼一个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这时候,完颜雍就找到他们,说是可以帮助他们离开中都,他们就将信将疑,有完颜雍的配合,他们真的杀出了中都。
杀出中都,就马上南下,想不到遇到了和横北拼杀的善无畏等人。
善无畏从西藏远道而来,所带的人并不多,而横北就人强马壮。密宗的人大败,最后大胡子等人设计救了善无畏如此拖延了一些时间。在加上大雪,天寒地冻的,行走不方便,一路南下用的时间也多,所以才那么久到来。
听到他们说的,杜少陵也可以想象他们的困难,自己就一走了之,真是惭愧。
最让杜少陵惭愧的地方,莫过于连翘。
在杜少陵离开中都的那个晚上遇到了连翘,连翘不是杜少陵的对手,杜少陵放过连翘,她回去之后肯定会将这个说出来。然而连翘遇到的只有杜少陵一人,可以说其余的人都在中都,按照时间来看,真的是连翘将这个说出去,才让完颜亮有所准备。
最后说了自己的猜测,杜少陵说道:“是我的错,以至于损失了那么多兄弟。”
刀疤大汉说道:“早知道如此,当初在泗州就不应该放过她,当真是养虎为患。”
无情冷笑说道:“杜少陵你的红颜知己那么多,有敌人也有朋友,差点害死我们,如果我们都在中都走不出来,我看你如何是好。”
的确如此,如果他们都在中都出不来,杜少陵内心惭愧,可能连那个庞大的计划都不能实行,也幸好他们都回来了。
大胡子说道:“算了吧,我们都能回来,也不在意这些。”
大胡子和刀疤大汉都不在乎,就是无情和他们不是同一类人,可能会有点不满。
“杜施主,这一次我又欠了你们的,想上次泰山的恩情没报,如今欠了你们的恩情,唉!”善无畏说道。
杜少陵说道:“错了,大师你是欠了他们的,并非是我。”
善无畏笑道:“杜施主,以及各位施主,以后你们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说就是了。”
佛家讲究因果循环,善无畏虽然是密宗佛教,在他看来也是如此,所以也看重因果,只要有恩就必须报,看起来不是假的。
以后有西藏密宗相助,做事情只会更容易。
现在大雪,村中只有一间房子,房子只能是杜少陵和完颜倩雪可以拥有,其余的人都要想残影那样在雪地里受冻。
挨饿受冻,大胡子和刀疤大汉在军中没少做,他们的人意志也够坚强。于是,他们到附近的树林里砍伐树木回来,简单地搭建了一个可以栖息的地方,也比在风雪中舒服。
在无情的治疗之下,完颜倩雪的病基本好起来,不需要太担心。
现在唯一让杜少陵忧心的是,这冰天雪地的,要回去中都救人,只怕很麻烦,在中都那里还有横北。再说被杜少陵等人闹得那么厉害,只要完颜亮不是傻子,都会有所防备,还怎么救人?
杜少陵还问了大胡子,问问当时完颜雍有没有说什么。
大胡子说道:“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帮助我们离开中都,其余什么都没做,依我看要现在回去中都是不可能的,恐怕还要等这冰雪过去才可以。”
很快就是冬至,原本约定在冬至日,完颜亮祭天的时候才动手,如今冬至日祭天也未必能够回去,能做的也只有等。
刀疤大汉说道:“如果我们现在杀回去,会不会给完颜亮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还能将丁兄救出来。”
大胡子说道:“不可以,完颜亮有准备,要做到并不容易,我想我们现在先等一等吧,或者完颜雍有什么计划。”
杜少陵说道:“完颜雍,现在他信不信得过也不知道。”
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完颜雍能不能相信,真的很难确定。
风雪已经停了好几天,他们也迎接了一个危机,就是粮食的危机。
秋天的时候,村民早就准备吃的,但也只够他们吃,可能有的人家还不够吃,所以杜少陵等人来了,基本没吃的东西。
没有怎么办?附近就是高山森林,唯有去打猎,他们的人多,打猎也方便,就是大雪封山,动物都冬眠或者逃离这里,想要找些吃的也不容易。
每次出去打猎,都是去一半人,留守一半人在村子里面,刚刚出去的几天,可能大家都不熟悉情况,猎物并不多,甚至还有人受伤。后来慢慢摸清楚情况,得来的猎物也多了,基本能够解决吃的问题。
唯一麻烦的就是善无畏等密宗和尚,他们是和尚,自然吃素不吃肉,为了素食,刚刚开始还拿猎物和村民交换,但换的也不多,他们只能够出去找雪地下的野菜,运气好的话能找到不少,不好就只能挨饿。
总之,在没有任何准备的冬天,他们过的很艰苦。
无情黄色的头套,和冰一般冻,他始终不愿意将自己的头套解下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受。
又过了许多天,完颜倩雪的病完全好了,只不过身体还是虚弱的。在这样的条件下,能够好起来除了运气,就是无情的功劳,如果无情他们不能赶过来,完颜倩雪就只有等死的分。
完颜倩雪似乎知道大家的苦,吃饭时她故意吃的不多,杜少陵也经常不吃,将自己的都给了完颜倩雪。杜少陵没说,完颜倩雪也知道,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离开杜少陵,哪怕不见一两天,也会肝肠寸断。
这一天,冰雪消停,杜少陵也跟着出去打猎或者收拾柴火,原本杜少陵不用去干活,只是杜少陵不愿意坐着等吃,所以跟着众人而去,留下刀疤大汉和无情在保护完颜倩雪。
行走在白雪之上,脚步艰难,双腿僵硬,真是辛苦。杜少陵后背背着一把木柴,挂着一只大兔子。在杜少陵身边,还有善无畏等人,他们寻找野菜,在他们的采摘之下,能够吃的野菜是越来越少,他们又不可能吃肉,如此下去都不知道怎么办。
现在距离冬天的过去,还有一个月左右,再熬一个月也不容易。
这里靠近雄州,善无畏他们也决定了,如果最后没吃的他们都去雄州,反正他们不是杜少陵等人,出现在雄州城也不会有什么。
他们有安排,杜少陵也不好说什么。
很快他们深入了树林,如此走着,杜少陵似乎发现了地面有什么,蹲下来将覆盖在地面一层积雪拨来,让他们发现地面有一出烧焦的地方。
“是鬼火!”善无畏一眼就看出,地面的烧焦,是鬼火做出来。
杜少陵拿起焦土闻了闻,的确是鬼火做的,这种火的气味让杜少陵记忆犹新,也只有鬼火才拥有,这就说明了鬼火就在附近。
杜少陵现在和密宗众人在一起,密宗的人都是鬼火的仇人,他们发现仇人的踪迹,在善无畏的安排之下,众人全部戒备。
杜少陵说道:“他们应该不会埋伏在附近,只是在这里出现过,否则不会留下痕迹让我们发现。我想,鬼火在这里经历过打斗,才会用了他的火。”
说完杜少陵在附近找了找,真的发现了好几处焦土的痕迹,只是地面的积雪将脚印等都覆盖,难以追踪下去。
为了安全,杜少陵建议善无畏等人先行回去,再派出斥候去打探,确定附近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再做处理。
最后善无畏也点头同意,回到村里面,刚好其余的人都回来,杜少陵便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众人都沉默了。
如果说横北的人能够找到这里来,就说明完颜亮的人也可以,横北和完颜亮的人同时来攻击,就他们这一点人,更在风雪中挨饿受冻那么久,全部都只有死。
于是,大胡子马上安排斥候出去,众人在等斥候带回来的消息,同时也没有停止打猎。
“横北能够找来,我们如此下去我不是办法。”大胡子忧心地说道。
“只可惜我们的人并不多,如果人足够的话,我完全不畏惧他们。”刀疤大汉说道,以他们以前打仗的经验,只要人够多,刀疤大汉只需要训练,马上就能上战场。
杜少陵说道:“看看斥候回来有什么汇报的,如果没有大规模的横北人追过来,就一个鬼火等人,我们完全可以歼灭他们。”
大胡子说道:“说的不错,我们只能够等。”
斥候出去寻找,派出去的斥候基本都回来了,他们都说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是最后一个斥候回来,告诉他们有发现了,但是不确定人多不多。
有了消息,将大胡子以及十多人留下来保护完颜倩雪,其他的人都去看看鬼火到底有多少人,在做什么,是不是因为他们而来的。
根据发现焦土的地方来看,鬼火已经和其他人打起来,应给不是冲着他们而来,但为了安全还是要打探清楚,若能歼灭他们,这个就最好。
在斥候的带领之下,他们快速往那个方向赶过去,就在接近的路上,已看到不少的尸体,有大和国的人,也有契丹人,这个就让杜少陵皱眉。
有大和国的人,鬼火和连翘都来自大和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连翘的。如果是连翘和鬼火都在,就连翘和鬼火两人是敌人,他们离开横北的人,一见面肯定会打起来。
连翘还不是鬼火的对手,打起来吃亏的只是连翘。
想着,杜少陵越来越担心连翘,只希望连翘不要出事才好,他也一点都不恨连翘。
他们继续前进,又走了许久,地面多了几具尸体,都是契丹人的尸体,这样就说明了接近了鬼火他们所在的方向。
最后斥候说,前面就是了。
为了不惊动鬼火等人,在刀疤大汉的安排之下,所有人都慢慢分开,动作要轻,逐步将那些人围住,在弄清楚人数之后,来一个瓮中捉鳖。
知道仇人就在附近,善无畏都红了眼,密宗的人是最积极的。
包围之后再靠近,赌钱和刀疤大汉走在前头,只看到鬼火的身影,在鬼火的另外一边,还有一个杜少陵熟悉的人,果然连翘也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