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109、第一百零九章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沈绥的推论真可谓骇人听闻, 李瑾月与王忠嗣听后, 皆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忙追问何出此言。但是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沈绥却不愿多说, 缄口不言。李瑾月与王忠嗣无法,只得作罢。

“若真是集体自杀, 岂不是撞邪了?”离开西苑,归程的路上, 三人并辔骑马, 王忠嗣略有恼火地说道。

“也并无不可能。”沈绥道。

李瑾月挑眉,沈绥这话说得让人摸不着头脑,莫非她这位“雪刀明断”, 竟也会迷信些巫蛊邪术?王忠嗣更是不满, 认为沈绥是在故弄玄虚,实则想要糊弄他。

他是武将, 脾气直, 虽平日里沉默寡言,显得很是沉稳。但急脾气上来了,也是丝毫不客气。当下就对沈绥一拱手道:

“沈司直,王某敬你破案无数,是有本事的人。可你今日却这般胡言乱语, 实在让我无法接受。恕在下不奉陪了,告辞!”

说罢,又向李瑾月赔了一礼, 便率先策马疾驰而去。

“这小子的臭脾气!”李瑾月薄怒道。

沈绥笑呵呵仿佛没脾气:“算了算了,这案子我目前确实没什么把握,他听我说的那些话,自然觉得我在耍他。”

李瑾月不由道:

“你给我句实话,这案子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集体自杀?”

沈绥点头,道:

“只有这个可能,那样的大雾之中,短时间内想要将十个人同时溺亡,几乎是不可能的,何况还有怀揣石子这样反常的现象出现。我只能说,这十个人或许是被什么东西所迷,中了幻象。”她顿了顿,看向李瑾月道: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十个人的脚印,他们最后绕回假山畔,停驻了片刻时间,不长,但每个人几乎都站立在原地,仿佛被什么景象惊吓到,接着这十个人的脚印就以极大的步伐拉开,冲向湖中。显然是他们自行投湖了。”

李瑾月楞了一下,道:“不对啊,这十个人溺亡的地方并不靠近湖边,沉落的位置至少距离湖畔十几丈远,他们怎么在水中跑那么远的?难道是游过去的?中了幻象,也会凫水?可又为何游到一半不游了,听凭沉没呢?”

沈绥摇头,叹道:“我也是这一点想不通,若是解释不了,那么幻觉这个推测则不成立啊。”

“要解释,也可勉强解释。”李瑾月思忖道,“比如说,这几个人看到了极恐怖的幻象,有什么怪物在追赶他们。于是他们纷纷向湖中冲去,凫水而逃。但是游到一半,幻觉又让他们觉得自己仿佛被水中的水藻缠住,以致无法脱身,所以全部沉了下去。本身他们就身负沉重的石子石块,如此,也是说得通的。”

“卯卯,这说不通。”沈绥摇头否认。

“为何?”李瑾月问。

“我验尸时,观察过他们的靴底。靴底沾着的是西苑平地之上的草皮草籽以及泥土,但是,他们的靴底几乎没有粘上湖泥。”

李瑾月愣住了。

“这说明……”沈绥目光直直地平视前方,轻声道出自己猜测的结论,“他们在水面上跑了一段时间,才沉入湖中。”

“会不会是……划船,然后跳湖?”

“那船呢?你们搜湖的时候,见到了吗?”

烟波浩渺的人公海上,半艘舢板都未见到。

李瑾月只觉一股寒流窜上了脊椎骨,手脚有些发麻。今晨大雾的西苑之中,那短短的一个时辰内,究竟有怎样的事情发生在那十人小队身上,李瑾月只觉得无比的费解和恐怖。她几乎天不怕地不怕,战场上杀人如麻练出一身血性,却偏偏怕些牛鬼蛇神之说,这是她小时候的毛病了,一直没改过来。现在虽不似儿时那般,听见鬼神就吓得变色,心底也多少会发颤。今次碰上这样的事,不由周身泛寒,若不是沈绥在她身旁陪同,她怕是要落荒而逃了。

李瑾月决定先绕开死亡什队的事:

“这个先不提,那万象阁你怎么不进去看?还有圣杯,该如何找,你有头绪吗?”

沈绥定定看着她,看得李瑾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开口道:

“你问我要实话,我也问你要句实话。这一次的圣杯失窃,可本是圣人的安排?你又知不知情?”

李瑾月忙道:

“我不知情,是真的,我只是有所猜测,但父君从未向我明示过。原本,是要杨朔老将军安排禁军演一出戏的,哪知道,圣杯真的不见了。这也是事后,杨朔老将军私下里与我说的。他为人宽厚,对我过意不去。”

“那么,圣杯是在你们戏演到哪个环节上丢的,不弄清楚这点,我没法查。”沈绥道。

“这个,老将军没与我细说,但听说应当是刚取出来后,就丢了。”

“这么说,是在万象阁外丢的了?”沈绥问。

“也不是,是在顶楼的廊上被人掳走的,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清楚,这个要去问老将军了。”李瑾月回道。

“那么,所谓的换班而来的校尉瞧见蝙蝠一般的黑衣人从楼阁顶上飞跃,怕是假话罢。”沈绥笑了。

李瑾月一愣,这个说法是事发之后在禁军当中广为流传的说法,沈绥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她也没问,沈绥自有她自己的消息渠道,她也算是见识到千羽门的情报网了。她只是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是假话?”

沈绥嗤笑一声,道:“大雾都伸手不见五指了,还能瞧见十几丈外的楼阁顶上的黑衣人,这目力非杨二郎不敌啊。这帮军人,编谎话也不知道自圆其说吗?”

李瑾月登时哈哈大笑,乐得直拍大腿,眼泪水都出来了:

“妙极,妙极,真是笑煞我也!哈哈哈哈……”

沈绥见李瑾月笑得如此开心,也不知自己这话哪里戳中了她的笑点。只是如此被动的情况下,她还能这般宽怀,沈绥也就心安了。

好不容易李瑾月冷静了下来,她拉着沈绥的衣袖连声道:

“哎呀,伯昭,你可不知道,这说法就是杨朔老将军的侄子,杨家二郎出的主意呀!”

“噗!”这回轮到沈绥笑喷了出来。

“这小子,天天读些志怪传奇,给瞧傻咯!”

“哈哈哈哈……”

二人一路欢声笑语从夹道驰出,旁若无人,戍守禁军皆面露讶色,都道公主与沈绥交恶,怎知今日这般和乐?

临到长乐门,李瑾月要入宫面圣,沈绥则要回府,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两人分别前,沈绥与李瑾月商量好了如何向圣人汇报此事。主要的原则就是,涉及怪力乱神则不言,其余的照实禀报。最后,沈绥询问了一下李瑾月今夜可要归她自己的府中歇息,算起来,为了看守圣杯,她已有大半月未归府了。现在圣杯没了,她也无需再留宿皇城了。

李瑾月点头,道:“若父君不留,我便回去。”

“你注意一下,那位杨小娘子玉环在你府上也住了好些时日了,你得空去看看她,莫要冷落了人家小姑娘。”沈绥叮嘱道。

李瑾月失笑,点了点头,道:“这小娘子,倒成了我的贵客了,我还得供着她。”

沈绥笑道:“人家又没什么对不起你的,未来迟早要为你所用,你现在不对人家好点怎么行?”

“行,都听你的!”李瑾月道。

“哦对,差点忘了问你,昨夜如何?”李瑾月嘴角含笑地问道。

沈绥嘿嘿笑了两声,道:“不告诉你。”

“你这人……怎的如此讨厌。”李瑾月斥她。

“有本事,你也去娶一个。”沈绥厚脸皮道。

“好啊,你真当我不能娶了是吧。”李瑾月生气了,说些幼稚的气话,“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要娶个比莲婢还漂亮的,羡慕死你!”

“到那时,我定不会羡慕你,反倒要恭喜你。不仅恭喜你,还得恭喜这全天下的女子。”沈绥笑容微敛,郑重道。

李瑾月凝视了她片刻,莞尔一笑,道:

“好!那我任重而道远。”说罢,策马,往长乐门中去。

沈绥笑着目送她消失在宫门,才一路疾驰出了皇城,紧赶慢赶往张府而去。家里人还在等她回去,也不知九章二叔是不是回去了,她实在放不下。只是这种放不下家里人的感觉,她很久未有品尝过了,自从那场灾难后,她就与琴奴相依为命,从不分离半步,到哪里都在一起。家中有人在等的感觉,真是恍若隔世。想想,自己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顿时从心底涌起一种幸福感,又觉肩上沉甸甸的,深觉自己再不能过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日子了,她得对许多人负责。

驰马刚路过承福坊,沈绥就撞见了忽陀等在路边,他亦牵了一匹马,有些气喘,似乎是刚到此处。沈绥急忙勒了马,忽陀见到她,便立刻跨上马,与她并骑。

“大郎,咱们直接回沈府罢。不久前二郎公派了人回来保平安,他今日不归,会留在鸿胪寺礼宾院,盯着那帮拂h使者。娘子(张若菡)便与二郎一道回府了。呼延堂主也来了,有消息要亲自汇报给您。还有,太白先生也在府中等您。”

“好!”

已近日暮,夕阳西下,天色渐晚。街道上行人匆匆,皆欲赶在暮鼓响起前归家。沈绥与忽陀的马刚驰过清化坊,坊门口,忽的有个一身灰褐短打、头戴黑纱帷帽的人影闪出。手中倒提一把黑布包裹的长形物什,似是刀剑一类的兵器,脚步匆匆往西面而去。

人影走街串巷,很快便赶到与含嘉仓隔街相对的道光坊内,进了十字街最西头的一处僻静客栈。

客栈大堂中冷冷清清,一人也无。柜台后的掌柜低着头仿佛睡着了,看也不看那人一眼。人影径直上了楼,推开天花板,上了客栈最顶层的阁楼。阁楼中未点灯,光线极度昏暗,隐约只可辨五个人影隐在黑暗中,或坐或倚,姿态各异。有一个高大的人影,立在阁楼半开的轩窗畔,外界的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背着光,看不清容貌。

窗外,是含嘉仓隐约可见的座座巨型粮仓。

帷帽人揭开了自己头上的帷帽,露出一张蒙着黑布眼罩的清秀面容。

“如何?”那站在窗畔的人问道,他声音雄浑沉重,说得是标准的大唐官话,听不出口音。

“出城了,一切顺利。”帷帽人回答。

“好,按计划,该你动手了。”窗畔人回过身来,侧面在光亮下一闪而过,仿若见到了高挺的鹰钩鼻。

“明白。”帷帽人缓缓垂首,应道。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盖世双谐绝对一番反叛的大魔王奸夫是皇帝五胡之血时代终末忍界信息全知者你老婆掉了玄尘道途我只有两千五百岁
相邻小说
特工狂妻:长官太霸道我的男友是大触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废材翻身之狂傲炼药师千劫火网游攻城略地穿越之万受无疆我是前锋诡秘高玩创世从山海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