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明半句话说完，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眼睛里目光不停不换。
王阳转过头看向僵硬在原地的冯清明，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不是有一种功亏一篑的感觉？”
“你……你是怎么发现的？”冯清明原本还带着一丝惊慌，听到王阳说完反正平静了下来。
王阳直接搬了凳子坐下，把门口给挡住了，指了指白河，说道：“你不准备先解释解释你是怎么看得见我这个朋友的事情吗？”
“啥玩意？”白河一脸的不敢置信，说道：“他能看见我了？他一个普通人啊。”
王阳微微翻白眼，说道：“合着我刚才说的，你就没听明白？”
白河一脸天真，说道：“你说啥了？你的不见了的朋友那个？我还以为你说的高勐他们。”
“好吧。”王阳无奈了，也不想跟他继续解释什么了，估计一句两句也解释不清楚，直接看向冯清明说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冯清明眼睛眯了眯，一副在思考办法应该如何应付王阳的样子。
他这个样子其实有点怪异，长相老实巴交的，皱纹也很深，但是眼神给人的感觉却很油滑，让人看了就会有一种这是一个表面憨厚，但是精于算计的人。
“你不要装出这个想要糊弄我的样子好不好，表演痕迹太明显了。”王阳撇嘴说道：“以你之前的表现，你可不是会有这样低劣表演的人，有什么话最好直说，别想着跟我耍花招了。”
“我……”冯清明嘴巴动了动，也不知道想要说什么，最后一副认命了的样子，说道：“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也是被逼无奈，一个正常人，谁愿意每天这样演戏，过着违背自己良知的生活呢？”
“我也很痛苦，每天都可要看到一些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每每午夜梦回，我都会在噩梦当中惊出一身冷汗。说到底，我也是个受害者，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说到这里，冯清明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颓然了一些，埋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被人知晓，那种无力感和愧疚感，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王阳。
“还敢说谎是吧？给你机会自己不要？”
这个时候，高勐的声音传了进来，四人齐齐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口。
“你们来了？”王阳在发现电话已经没有信号之后，就大概能够猜到他们会进来的。
吕颂点头，说道：“我们发现电话断了，怎么打都打不通，担心你出问题，就直接进来了。”
“他们还在外面犹犹豫豫的，要我说，直接打进来多好。”柯子涵用一种你们都是怂货的语气说道。
火爆的脾气加上她力量系的能力，让柯子涵做什么事情都想要使用暴力，而且就算是你看她不爽，你也只能忍着，不敢拿她怎么样。
就拿高勐来说吧，虽然对柯子涵已经是忍无可忍了，但是也只能背地里吐槽几句，因为在柯子涵的面前，像他这种精神系的，简直就跟一张纸一样脆弱。
这就是暴力战士跟脆皮法师之间的差距。
有一句名言怎么说来着，我还没用力气，你就已经倒下了。
高勐无言以对，看向冯清明，说道：“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他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再耍花招我们就不客气了。”
“我没有说话，我说的都是实话。”冯清明立马反驳道。
“呵呵呵，还跟老子装，人肉测谎仪你以为是浪得虚名吗？”高勐抱着肩膀，得意的说道。
他是精神系的，除了能够引导和控制别人的精神之外，还能够鉴别出这个人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按照他的说法就是，人在说谎的时候，精神力波动会不一样。
“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个普通人，所以我们不能对你怎么样。”高勐说道：“现在你能看到怨灵了，那咱们之间的关系可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了，现在我们再对你使用什么能力，可就不违规了。猎怨团你听过吗，知道我是干什么了的吧？”
为了不打扰在普通人正常生活，也为了让猎怨师们不滥用自己的能力，联盟制定了一条铁律，不得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对普通人使用能力，否则就会受到严惩。
冯清明听到猎怨团三个字，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但是在这之前，我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被识破的。”
所有人都看向王阳，这件事只有他知道了。
王阳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
“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高勐突然接过了话头，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姿势，非常臭屁的说道：“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正面人物……啊！”
高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柯子涵给踹了一脚。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是你玩梗的时候吗，说正事呢！”柯子涵的暴脾气，不会忍着高勐的。
高勐一看是柯子涵，一脸的委屈，看向王阳，说道：“她欺负我。”
(-_-)
所有人都是一阵无语，懒得搭理他的样子。
只有李明月好心，拽了拽高勐的胳膊，把他拉倒了自己的身边，示意他不要胡闹了，而且还恶狠狠的看了柯子涵一眼，责怪她踢了自己的男人。
吕颂又头来了歉意的目光，人头道歉机再次上线。
这两对人，说起来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王阳这才继续说道：“有两点，第一，太巧了。”
“什么意思？”冯清明疑惑的问道。
王阳继续说道：“换做是我你会不会想，为什么我一回来，就能看到这些孩子围攻你，你不觉得这太巧了吗？而且按照你的说法，孩子们会在某一个时间段突然发疯，如果我这个时候没走的话，你该怎么办呢？”
“就那么恰好，我们走了，我又回来了，孩子们就出问题了？这个时间难道不像是专门为我们设计好的吗？太诡异了。”
冯清明有点不能接受这个理由，说道：“就因为这样吗？天下巧合的事情有很多，这样你就认定了我有问题。”
“还有就是你看到我之后的第一句话，你说的是‘你可算是来了’，这句话是非常有问题的一句话，你好像是在期待我来？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回来呢？”王阳顿了顿，说道：“这不就是在告诉我，你准备好了一出大戏给我看吗？”
“这……言多必失，我就不应该先说话。”冯清明咬牙了一下牙，说道：“还有吗，单凭这一点吗？”
“第二点，那就是你把孩子们想的太简单了。”王阳笑了笑说道：“你以为每一个人，都能像你一样演技那么好吗？打头的那个孩子，确实演的不错，但是其他的孩子呢？那些躲在后面的孩子，一个个怯生生的眼神，到现在我还记得。”
王阳刚开始看到孩子们围殴冯清明的画面的时候，确实是被吓了一跳，但是冷静下来去仔细观察这些孩子的时候，就发现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领头的那个稍微大一些的孩子身上。
领头的孩子做什么，后面的孩子就做什么。可是有些孩子因为太小了，看到了领头的孩子做什么事情，需要在大脑里反应一下，肢体上才会有反馈，动作也跟着慢了一拍。
身在其中反而冯清明可能没有发现，但是作为旁观者的王阳，却看的清清楚楚。
“唉！”冯清明长叹了一口气，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果然啊，假的就是假的，无论你怎么糊弄，都成不了真的。但是这也只能证明我跟孩子们有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能看到怨灵的？”
“刚开始我也不确定，但是我们刚进门，白河在跟我说话的时候，你虽然背对我们，但是你的耳朵动了一下，很轻微，但是我看到了，我就开始怀疑。”王阳说道：“之后我就想到了要测试你一下，你可能被我的吹嘘给吹捧的有些掉以轻心了，所以我突然一问，你就露馅了。”
“好吧，是你棋高一着，我承认。”冯清明说道。
王阳点头，道：“既然这样，该说的都说了，你是不是应该兑现你的承诺，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先让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吗？”冯清明问道。
王阳摇摇头。
“因为我在拖延时间啊。”冯清明说这话的时候，佝偻的身材瞬间挺直了，道：“现在已经已经到了，你们看看外面，那个人你们熟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