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母班现在哪里还敢嚣张,舔着脸说道:“萧大人,除这条以外,其他的都好说。”
萧彦遂道:“我军士卒伤亡不少,王匡若要言和,当给五亿钱抚恤部众。”
河内郡乃富庶之地,坐拥十八县,其中士绅豪强极多,这点钱财还是拿的出来的,胡母班点头道:“这个没问题。”
萧彦又道:“我军出兵以来耗费粮草不少,又因战事耽误了春耕,你得在筹措三十万斛粮草于我。”
胡母班脸色抽了抽,当逢乱世,河内郡粮草亦不多,这匹粮草若出,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挨饿了。
“萧大人,可否减免一些。”
萧彦脸色一冷,“既然如此,你回去吧,咱们引兵再战!”
胡母班听了急答应下来,粮草没了可以再种,脑袋没了就全完了。
“此事我也能答应。”
萧彦接着道:“王匡阴谋害我,为表示惩戒,当再割让牧野,朝歌,黎阳三县。”
“什么!”胡母班这下彻底不淡定了,这三县可都是富庶大县,若割让出去,将是极大的损失。
“这不可能!”胡母班断然拒绝。
萧彦道:“你若不允,我自会去取,你且回营,明日再战罢。”
胡母班回去把事与王匡一说,王匡也不同意,知道阵战难以打败萧彦,便率军退入牧野县,坚守不出。
张邈借口郡内出事,向王匡请辞,退兵陈留。
萧彦不去管他,带领大军兵临牧野城下,打造攻城器械,准备强攻,于夫罗献策道:“萧大人,不如让我带匈奴铁骑饶到牧野县后方洗劫,破坏河内郡的经济民生,以此削弱王匡实力。”
萧彦冷视于夫罗,“我起兵以来,从不杀戮无辜,此事休得再提!你既然如此想为我军出力,明日攻城,你为先锋。”
于夫罗听了焦急万分,“萧大人,我匈奴族人皆是骑兵,怎能用来攻城啊。”
萧彦道:“上马为骑兵,下马即为步卒,将马留在大营我自会替你看守,张合!”
“在!”
“你带领五千兵马做督战队,若匈奴攻城兵不得军令便后撤,杀!”
“诺!”
于夫罗冷汗直流,这才发现投靠萧彦是个多么错误的决定,三千攻城兵,五千督战队,不把匈奴人杀尽誓不罢休是吗?
翌日,萧彦带打造好的投石机轰城,牧野县城墙并不算厚,石弹轰击出不少的缺口。
萧彦又派出井栏与城头的河内兵对射,喝令于夫罗带着冲车云梯前去攻城。
于夫罗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黑山军,心知现在反叛也来不及,唯有杀入牧野建功,才能真正得到萧彦信任。
自己扛起盾牌亲自带兵上阵,大喝道:“勇士们,城头上的汉兵不过是一群胆小的羔羊,在匈奴勇士面前不堪一击,杀啊!”
匈奴兵一拥而上,城头上霎时间箭如雨下,匈奴兵乃是轻兵,并未着重甲,而且攻城经验不足,箭雨一下顿时伤亡惨重,混乱不堪,向后方逃去。
“杀!”
张合带大戟士列阵,后撤的匈奴兵无不撞在戟上,被刺破胸膛。
于夫罗看的目眦欲裂,挥剑砍杀两个逃兵,嘶声吼叫,“不许退,都不许退,给我冲上去!”
匈奴兵见撤退不得,只好再去攻城,这回知道不破此城绝无活路,爆发了不小的能量,瞬间立起数十架云梯,开始攀城。
于夫罗也亲自推动冲车撞击牧野城。
大战从日出到日中,在匈奴兵的疯狂冲击下,萧彦见牧野城内的汉军大多都被调到正门,下令褚燕出击,褚燕遂派杜长,孙轻,王当三员小将各带数千精兵猛攻其余三门。
黑山军乃城内守军四倍,王匡部下的河内兵士气又低落,四门强攻猛打之下终于抵抗不住,被最新归附褚燕的部将杜长首先攻下南门。
南门一破,西门北门也相继被孙轻王当拿下。
驻守东门的韩浩见其他几门相继被迫,心知败局以定,便对王匡说,“太守,投降吧。”
王匡心中十分恐惧,对韩浩道:“将军不能护着我突出重围吗?”
韩浩苦笑道:“敌军势大,恐怕难以护太守周全。”
王匡闭起双目,长叹一声,“罢了,你可缚住我双手,向萧彦请降。”
韩浩道:“太守乃是河内名士,又乐善好施,萧彦若要收河内郡民心,必会重用太守,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王匡苦笑道:“你说的虽有道理,不过我曾经伏兵杀他,若不做些姿态,他如何甘愿罢休。”
韩浩听了用绳索缚住王匡,传令打开城门,这时于夫罗的三千匈奴兵经过半日激战已经折损大败,仅剩四五百,见城门打开,这些杀红眼的匈奴兵不管是降卒还是百姓,一律照杀无误。
韩浩大叫道:“住手!我们已经投降了!”
于夫罗赤红着双目,挥大刀砍来,“降你姥姥!”
韩浩大惊,转向一旁跑去,于夫罗大战半日,气喘吁吁追赶不上,见王匡被捆在一边,手起刀落就把他人头砍下,喜眉笑眼的去向萧彦报功。
“萧大人,河内太守王匡以被我亲手斩杀,牧野县也以拿下!”
萧彦淡淡道:“我知道了。”
萧彦本还想招降王匡,见他死了也就算了。
于夫罗听着萧彦话里的冷意,心脏如同浸在凉水里冰冷无比。
这时张合来报,“主公,牧野县已经拿下,可匈奴兵在牧野县里杀了上千的无辜百姓。”
萧彦看着于夫罗质问道:“我早就说过不能滥杀无辜,你竟敢不听我军令。”
于夫罗不以为然道:“匈奴勇士伤亡惨重,杀红了眼才收不住手,打战不是经常发生这种事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我的军中,杀害百姓就是不行!”
于夫罗叫道:“萧大人此话未免太过偏颇了吧,我为你杀了王匡,又攻下牧野,你不思感激,反而因为杀了几个贱民而责怪我,我不服!”
“不服!”
萧彦眼中厉光一闪,大喝道:“典韦,给我拿下此贼!”
典韦突然冲出一拳打在于夫罗胸口,这一拳直打的于夫罗胸骨断裂,口里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萧彦又对张合说道:“拿下所有匈奴兵,押赴东市菜场,当着全县百姓之面全部斩首!”
“萧彦!你好狠!”
于夫罗满脸难以置信之色,没想到萧彦竟然凶狠到这个地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萧彦冷冷说了一句,不再去看于夫罗,叫亲兵把他押下去。
监斩了于夫罗之后,为萧彦争取了不少的民心,不过因为杀了王匡,河内的世家大族都极为仇视萧彦,为代表的就是温县世家大族司马氏。
萧彦攻取牧野县后,接连拿下朝歌,黎阳等县,一路挺近,直到河内腹地温县。
温县司马氏接连各大士族,接掌余下各县,合上万家族私兵抵抗萧彦,又打开怀县大牢,放出了史涣。牧野被破时藏于民家,趁乱逃走的韩浩亦到了温县。
两人皆愿受司马氏家主司马防之号令,抵抗黑山贼首萧彦。
适时司马防次子司马懿虽只十岁,却自幼聪慧过人,他心知此战难胜萧彦,便去劝父亲不要与萧彦为敌,举族外迁。
“父亲,各家族私兵加在一起也不过上万人,黑山军四万之众又都骁勇善战,我们是敌不过的。孩儿想现在朝廷大权旁落,中原各诸侯必会开始自相攻伐,十年内难能统一,不如举族迁往益州,以避兵祸。”
司马防亦没想的司马懿这般年幼就有如此见识,把他包在怀里,赞道:“我儿真机智,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父亲既然起兵对抗萧彦,就有万全之策。”
司马懿好奇问道:“父亲,你怎么对付萧彦?”
司马防道:“上党太守张扬虽然被擒,不过他手下的大将杨丑以返回上党,掌上党军政大权,又联合匈奴单于于夫罗之弟呼厨泉准备攻打壶关。”
“现在萧彦兵分上下两路,一路以沮授为首,勾结韩馥判将鞠义攻略冀州,一路以萧彦自己为首攻打河内,腹中地带兵力空虚,就是壶关也只有于毒所率的三千兵马驻守,杨丑呼厨泉一旦攻击壶关城,威逼萧彦老巢中山他必会撤兵!届时河内之地就是我司马氏的天下。”
司马懿听了拍掌叫好,“父亲真是英雄。”
司马防想了想又道:“我儿先前之言亦不无道理,为防止意外,毅儿,你先跟你大哥司马朗一起前往益州暂避,等为父彻底掌控河内,再派人去接你。”
“父亲,让孩儿留下吧,我可以为你出谋划策啊。”
“哈哈~”司马防笑了,“我知吾儿聪慧,不过为父岂怎会败给一个寒门贼子,你记得听哥哥的话,还有照顾好自己母亲。”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