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到了傍晚。
鳌堂主策马火急火燎的朝着金沙帮总坛赶来,还未靠近大门口,便被几名金沙帮弟子恭敬拦下。
“滚开,我有急事要禀报帮主!”鳌堂主一扬马鞭,威风凛凛!
若是平日,鳌堂主哪怕是策马直接从大门口冲进去,这几名金沙帮弟子连眼皮都未必会抬一下,但此时非比平日,这几名弟子明显十分小心,尤其距离鳌堂主非常近的一名弟子已经是拉上了鳌堂主的缰绳,同时恭敬道:“还请鳌堂主出示令牌!”
“令牌?!”鳌堂主冷哼一声,杀气四溢。
鳌堂主粗鲁,职位在金沙帮中也算不得太高,至少以他的身份是无法入住这总坛中的,可整个金沙帮的人都清楚他与赵庆是过命的交情。
因此,往日里哪怕鳌堂主在总坛中做出什么随心所欲的不慎之举,这些金沙帮弟子便也忍了,好比前些日子鳌堂主酒醉调戏总坛侍女,无论是这些金沙帮弟子还是帮中长老,亦或者赵庆均是一笑而过。
如此事情尚且一笑而过,何况鳌堂主进总坛之举。
鳌堂主虽不在总坛,可赵庆特许他不用令牌便可进入,当然,他手中也确实是有一块无可仿冒的令牌,专用来无需通报便可入总坛。
“哼!”鳌堂主又是冷哼了一声,瞧着这名甚是眼熟的弟子没有丝毫退让的姿态,遂从怀中取出令牌直接扔给了他,道:“现在,我是否可以进去了?”
这名弟子接过令牌,细细端详了数眼,直至鳌堂主再次准备发怒的时候,此人方才让开了去路,双手托起这枚令牌,躬身道:“鳌堂主请!”
鳌堂主接过令牌,冷声道:“我记住你了!”
这名弟子恭敬道:“多谢堂主记挂!”
“哼!”
策马入总坛,这已经不是鳌堂主第一次这样做了。
瞧着他入了总坛,一路朝着侧门而去,守卫大门的几名弟子悬着的心方才放了下来,纷纷朝着这名主动拦下鳌堂主的年轻弟子竖起了大拇指。
殊不知,这名弟子也是满头冷汗,心中发悸……
穿过侧门,一路朝着后院狂奔而去,直至赵庆的卧房前方才停了下来。
可还未等他推门,赵庆有些疲惫的声音便从房中响起:“是少卿吧!”
鳌堂主站在门前恭敬拱手道:“我有要事禀告。”
赵庆笑了一声,道:“且先进来。”
一夜未眠,睡下还未一炷香的功夫便被惊醒,赵庆脸上却未有任何的不耐烦,十分随意的坐在桌前,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道:“坐吧,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不必拘束。”
“庆儿哥,那秦海明!”
如今鳌堂主哪儿还有心思坐下细说,一进门便是絮叨了起来。
赵庆敲了敲额头,淡淡道:“你理他作甚,任他折腾。”
鳌堂主气愤道:“可那秦海明实在是过份的紧,若他只是管那烟花之事便也罢了,可就在半个时辰前,他召集两堂弟子将柳巷方圆十里范围内全部控制了住,不仅连城中居民不可擅自走动,甚至连飞鸟飞翔在空中都需得受到他的检查!”
闻言,赵庆却是笑了,忍不住问道:“你可看见他是如何检查那些飞鸟?”
鳌堂主道:“检查飞鸟的并非是两堂的弟子,而是一群白衣女子,说来倒也奇怪,这些女子均身居奇妙的轻功身法,强悍者甚至可以如同飞鸟般盘旋空中。”
赵庆又是笑道:“那便更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我看啊,需要担心的不是秦海明,而是少卿你!”
鳌堂主失笑道:“这话怎讲?”
赵庆道:“你自己算算,今日你着急忙慌的闯入总坛已有多少次了,若是我没料错,此番进来还被拦下了吧?”
鳌堂主怒道:“那小子,只他今日见我便不下五六次了吧,可我方才进门竟还向我索要令牌,若不是那时我着急来见庆哥儿你,定要揍他一顿不可。”
赵庆抬手虚按了按道:“少卿莫要生气,这是他的职责所在,若你是他,瞧着一人今日不下五六次的进出总坛,而且一次来得比一次着急,你恐怕会比他更加严谨。”
鳌堂主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气昏头罢了……”
赵庆道:“因为秦海明?”
鳌堂主点了点头。
赵庆笑道:“倒是忘了,少卿最是讨厌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何况他前些日子刚领了权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儿,你心中有些不痛快吧?”
鳌堂主不出意外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秦海明这般人物根本没资格成为金沙帮的成员,更遑论是其中一堂之主。
赵庆道:“我也很不痛快……”
鳌堂主连忙道:“那你为何还如此?”
赵庆目光深邃道:“如今站在秦海明身后的可不只是白璃,还有鬼谷!金沙帮可以无视朝廷的某些命令,却不能无视鬼谷所传达的所有命令,所有讯息……除非有一天,白璃死了。”
鳌堂主不解道:“这鬼谷不就是白璃所创造的吗?又何必……”
赵庆打断道:“看着吧,没有多久,白璃与鬼谷之间的关系便会在江湖中宣扬开来,所有人都会认为白璃即是鬼谷,鬼谷即是白璃,可若是单凭一个白璃,能够在一夜之间令整个福建的青楼全部停止营业吗?若那些人以为鬼谷只是白璃的话,那可要吃大亏了!”
稍稍顿了顿,赵庆起身走至鳌堂主身侧,略带冰冷的声音从他喉咙中缓缓流了出来,“就像得罪着大越国的皇帝一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若想你死,哪怕你逃到东瀛依旧免不了一死!白璃也是,她可是这大越国最强大的杀手,她想你死,你就一定会死!”
淡淡的“死”字轻易的从赵庆的口中说出来,仿佛生死是一件相当轻易的事情一般。
“但得罪了鬼谷,你想死都难!”
赵庆有些冰冷的手掌轻轻划过鳌堂主的喉咙,他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战,脑海中竟印出了那些被白衣女子万分轻易抓住的飞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