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之事,不出一周便在整个江湖中闹得是沸沸扬扬,再加上有心人在暗中推波助澜,白璃的名声比以前还要恶上许多,虽也有人对此次发生的事情甚是怀疑,却也是抵不住江湖中各类人物对白璃的口诛笔伐。
此些江湖人,也就只能是嘴上逞逞威风。
全然不知,作为当事人的白璃根本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现在是黄昏,这个曾被屠镇的小镇现如今又变得繁荣了起来,在旁人眼中,这是商人趁着这个机会,为这座黄金镇投资,因而才有此些店铺几日之间便重开了。
虽然镇中的小路上依旧还有血迹,但这根本挡不住来往武林人士的热情……
依旧是那间店,此前白璃所坐的位置上坐着几名粗犷汉子,这几人互相并不识得,只是店中已无空位,互相挤在一起而已。
这四人当中,要说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位身穿圆领锦袍的俊秀后生了,淡雅的气质与同桌两人格格不入,不去掺和他们的争吵,只是倒上一杯茶水静静喝着。
“哎,我说这位兄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有人主动问向了这名后生。
后生抬头笑道:“不知阁下方才可说了什么?”
这人道:“现今来到峨眉的,不都是谈论白璃的事情吗?”
后生道:“的确,那又如何?”
这人瞪着两颗铜铃般的眼珠子道:“兄弟难道觉得白璃不该杀吗?”
与他同行之人拉住他道:“你这蛮牛,莫要逼别人说那不实之话,要我说,此事绝非白璃所为。”
这名后生绕有兴趣的看向他道:“未请教?”
“牛三……张啸林。”二人抱拳介绍道。
后生也抱拳道:“余男。”
一听此人名字,二人连忙起身抱拳道:“余少堡主!”
“客气。”余男淡淡道,“方才,张兄说此事绝非白璃所为,不知是何说法?”
张啸林道:“余少堡主久未出江湖,不知那白璃底细,她乃是绯雨楼金牌杀手,武功深不可测的。”
余男疑惑道:“金牌杀手又如何?”
张啸林笑道:“倘若余少堡主出门时不慎被一只蚂蚁撞到了,难道您还非要要了那蚂蚁姓名不可?”
余男大笑道:“这话说的有趣。”
张啸林道:“何况,白璃若是真有那么大的气性,那这江湖之中怕早就血流成河了,这江湖之中辱骂白璃之人可不少,难不成,她还非要全部斩杀才能泄心头之愤吗?”
余男竖起大拇指道:“此言大义,只是如今的江湖之中少有像兄台如此之人了,且不说这屠镇之举,再说白璃大肆屠杀各大门派中人,这其中不乏武功高强之人,可面对白璃,却还是被一剑斩杀,未免也太贬低他们了。”
就在三人聊得兴起之时,门口停下了一辆还算精致的马车,车上下来两人。
一人朱弘毅,另一人白璃。
二人还未进店,店中便已是剑拔弩张,一个个死死盯着白璃,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吃了一般。
余男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笑道:“朱弘毅,白璃,你们两个懒货,怎地这么慢?”
朱弘毅也瞧见了余男,大笑道:“你这妻管严,不是说死在家里吗?”
余男啐了一口,道:“屁,你以为我想来啊,我在家温香软塌的,美女陪着,好酒喝着,若不是听白璃这个坑货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我才懒得出门哩。”
“对了,白璃,给你介绍一位兄弟,这家伙把你的事情分析的是头头是道。”余男用力扯着张啸林,他的双腿已经发软了,若是不扯着,怕是要瘫倒在地上。
余男用力一提,将其放到凳子上,大笑道:“时隔数年,没想到你的名号竟这么好使,将来若是遇上什么难事儿,定要拿你的名号用上一用。”
白璃笑道:“莫说是这名号,哪怕是要我白璃这条命,我必双手奉上。”
二人相视一笑。
忽听得人群中有人大叫:“姓白的,你杀了我兄长,血仇未曾得报,今日便和你拼了。”
跟着又有人喝道:“这白璃乃绯雨楼妖人,人人得而诛之,今日可再也不能容她活着离去。”
但听得呼喝之声,响成一片,有的骂白璃杀了他的兄弟,有的骂白璃杀了他的师兄弟。
那屠镇之事,与峨眉山下杀害众豪杰,死亡人数超五百余人。
而此时聚在此处的各路英雄中,不少人与死者或为亲人戚属,或为知交故友,面对白璃,虽忌惮惧怕,但想到亲友血仇,忍不住向之叫骂。
喝声一起,登时越来越响,并已有别处的英雄豪杰陆续赶来,将小店团团围住,动起手来,就算这白璃、余男、朱弘毅武功再高,以数百人围攻白璃三人,就算她真有通天的本领,那也决计难脱重围。
声势一盛,各人胆气也便更加壮了……
群雄人多口杂,有些粗鲁之辈、急仇之人,不免口出污言,叫骂得甚是凶狠毒辣。
可白璃、余男、朱弘毅三人却好像是听不到其叫嚷一般,小声的叙了几句。
“说来,玄静师太是今日丧礼吧?”余男小声问道。
白璃默默点头,哀伤之色溢于言表。
“你与玄静师太本为知己好友,万没想到竟会变成这样。”余男一声哀叹,目光好似飘到了许多年前……
峨眉经此一难,更是一蹶不振,全派上下已经乱成了一片,玄静师太的丧礼还未开始举行,门中弟子便开始争夺这掌门之位了,这个时候,段芷兰反倒是隐身退去,每日只是操劳着玄静师太的丧礼。
现在,峨眉山门前,段芷兰正迎接着来自武林各派的英雄豪杰们。
“一戒大师。”
段芷兰朝着这名身穿袈裟的大和尚恭敬施礼。
“一戒大师。”
“一戒大师。”
其余的英雄豪杰也主动上前拜见,嵩山少林寺方丈一戒大师,之前白璃见过的那些秃驴便来自于这座少林寺。
一戒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大师,请。”段芷兰迎着一戒大师走进山门。
恭敬、谦虚,而且不失礼,一戒大师夸赞道:“玄静师太能有如此爱徒,不辱峨眉。”
今天是玄静师太的丧礼,来往侠客均是耐心的爬着楼梯,无一人用轻功赶路,相互之间更是罕少聊天,致使这长长的楼梯上只能看到的人在行走,却听不到人的声音,就像是活见鬼了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