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爱纳斯和赫尔的衣着所带来的感官冲击,几乎瞬间被掩没在忒迪菲儿红丝带系着的黑色镂空内衣,和软玉般肌肤的纯净柔光里。
恍然之间,四周变得郁郁葱葱。晚夏的小雨迎着尚暖的风淅淅沥沥地洒下来,凛冽的山泉叮咚,顺着崎岖的岩石流淌下来,聚成一个不高的小瀑布。瀑布下的小池边,蝶舞芬芳,铺满了不知名的鲜艳野花。
那池水清澈见底,不时地有嬉戏的小鱼在鹅卵石的池底欢快地游来游去。皎洁的月光洒在飘着花瓣的池面,碎成一片斑驳的光影。
她在池中缓缓站起,濡润的发梢披在凝脂般的圆润肩膀,媚眼朦胧,檀口轻启,呼吸之间仿若吞吐月夜的星辉。
头顶的山泉轻轻地顺着她雪白的脖颈分散,又汇聚成一股股小流,有的顺着锁骨淌入山涧,有的顺着玉背蜿蜒而下。
她抬了抬修长的腿,鞠一捧甘泉洒在上面,水流顺着优美的曲线流向她的脚尖,又让脚尖在水中拨了拨,鱼儿绕着她,久久不肯离去,山蝶也飘向她的肩头,似乎在找一芬芳之地歇息。
月色朦胧,青烟袅袅,在她身边宛若轻纱。让人忍不住想前去掀开,却又担心坏了这无瑕的画面,便只能屈身藏匿于树影之下,暗自……
苏伊士忽然大喘了一口气,仿若惊梦。暗自……暗自什么?刚刚那股浓郁的偷窥感和兴奋感,以及刚刚突如其来的幻境,让苏伊士不由得觉得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或者被拉到了某种结界里。他稍稍动了动身子,才发现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着,正在近乎疯狂地把血液泵向全身。
其实也不是全身,大概一部分往上,一部分往下吧。
上面……苏伊士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而指尖却是冰凉。
下面……苏伊士赶紧掐了自己一下,明明自己的女朋友还在旁边,成何体统。
折腾了几秒,苏伊士迅速地冷静了下来,环顾一周,其他人似乎还沉浸在那令人血脉贲张的画面里,或者可能还在幻术或结界里没出来。
第二个醒过来的是忒迪菲儿身边的萨拉,她一直用双手遮着梅特迪尔的眼睛,自己却不由自主地死死盯着忒迪菲儿,而当忒迪菲儿还要继续脱的时候,萨拉恍然醒了过来,慌忙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忒迪菲儿正在解开内衣带子的手,另一只手还是不忘遮在梅特迪尔的眼前。
但实际情况是根本就遮不住,虽然梅特迪尔自己也用双手遮着自己的眼睛,不过事实是他遮住的是脸,双眼还是在从指缝中瞄着忒迪菲儿尤美的身子。
再怎么怕羞,再怎么长着一张漂亮的脸庞,终究是个男人啊。
忒迪菲儿的动作被萨拉打断了,她缓缓地转过头去,一脸疑问。“怎么了?”
“朋友,”萨拉面色微微红润,故意放低了声线说,“我承认很……好看,但是再脱就要限制级了。”
“哦,这样。”忒迪菲儿四下看了看,似乎每个人都头脑充了血一般瞪着她,“真遗憾呢,这可是都没给别人看过的绝美风景。”她缓了缓,“好啦好啦,松手啦,你抓疼我了。”
萨拉愣了一下,猛地松开了手,“抱歉。”她说着,看到了忒迪菲儿凝雪般洁白的手腕上,留下一个微红的抓印。看着不知为何觉得十分色气。
“没事没事,我们谁跟谁啊。”忒迪菲儿并不在意,狡黠地笑了笑,挺起了圆润的胸脯,在圆桌上一步步走着。
路过每一处,在座的人都抬起头,跟随着她的步伐慢慢移动。
神为什么会创造出这样的躯体呢?让每一个女人嫉妒,让每一个男人垂涎,而她自己却带着无所谓的表情,闲庭信步一般沐浴在夹杂着各种情绪的目光之中。
小法庭的圆桌变成了她的T台,台下之人,皆是观众。
忒迪菲儿在爱纳斯的面前稍稍停留了一会,弯下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爱纳斯的眉毛抽动了一下,却并未张口反驳什么。
挑衅?……应该不会的吧。虽说是选美,也不必那样苦大仇深。
待到苏伊士和赫尔身边时,她亦是弯下腰,对着赫尔说,“裹得那么严实,留着给谁……哦,给他看呀。”说罢,把头稍稍偏向苏伊士,俏皮地抛了个媚眼。
苏伊士的目光本还在她的肌肤上一寸寸地游离,见状慌忙又掐了自己一下。赫尔却不像爱纳斯那般没好气,反倒是笑眯眯地向忒迪菲儿挥了挥手,还低声说,“胸看上去很软。”
忒迪菲儿用手托了托傲人的胸,笑着说,“要摸摸看吗?不收钱。”
赫尔依旧是摆了摆手,“不必了,我也有。”
这一圈走完,忒迪菲儿走下桌子的一瞬间,似乎冲所有人回眸一笑。若不是强行镇定,怕是这一笑,连魂都被勾了去。
可怕,女人真是可怕。苏伊士不由得慨叹。
忒迪菲儿的展示欲似乎并没有完全满足,即便是走下了那属于她的T台,也只是翘着腿坐在座位上,摆了个慵懒的造型,似乎还在等着野生的摄影师去拍摄。
可是并没有摄影师,半晌被萨拉强行塞到了衣服里,还被说了一句“你是不是暴露狂啊?”忒迪菲儿随意还口道,“不给人看简直浪费了我的好皮囊。”之类之类,闹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众人也都暗自冷静了一下,平复心跳,缓和血压。
爱纳斯低着头,思考着什么,好一会才缓缓发声,“那么,我们开始投票吧,一人一票,从谁开始呢……”
气氛似乎一下子变成了老师上课点名的状态,宛若抽鬼牌,苏伊士在心里默念“不要叫我不要叫我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不出所料,没有人自荐起头,半晌没有声音,让三位参赛者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忒迪菲儿,一副“你们竟然不为所动?”的疑问表情。所谓万事开头难,想必没有谁会愿意……
“我我我投忒迪菲儿小姐一票!”他举起一只手,有些紧张地颤抖着,甚至站起身时,另一只扶着桌子的手仿佛带着圆桌一起颤抖。“忒迪菲儿小姐,我我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您,您是那么的……”
他一时语塞,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低着头,颤抖着坐了下去。
苏伊士好像想到了什么,望过去一看,果然是那张丑陋却又顺眼得让人不忍刁难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