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之卉,难道你对自己的实力不自信么?”纪弘和这时候才回应艾之卉的质问。
“那……那有什么关系,同为练气境中期的修士,难道我们实力强上一些,就能肆无忌惮了吗?”艾之卉反驳道。
“放心,他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我们听其言观其行,要是对安排不满意,直接抗令就是,以我们的实力至少能应付练气境中期的任何战斗。”纪弘和说,他看了眼景讳,询问道:“景讳,你有什么看法。”
“啊?唔。”景讳支吾两声,憋出干瘪瘪的一句话来:“我觉得应该可以,嗯,没问题。”
“哼,看来这些事情,问你也是白搭!”艾之卉气恼地说,别过头不去理会景讳。莫名其妙横遭冷落的景讳,此时一脸无辜,看了眼纪弘和,被对方以“不搀和夫妻争吵”的表情搪塞过去。
在此地待了半天,期间景讳三人曾与他人组成小队,在周遭巡逻一番。树林里出人意料的安静,昨日里总有莫名爆发的惨叫声,在今天诡异的销声匿迹起来。炎炎夏日照耀在树林上空,翠绿的树叶泛着微光,峡谷之间有一股狂风卷过时,林海泛起一道波纹,朝远端扩散而走。他们等待着其他人的加入,最后竟凑成了三十来人的数量,而且巡逻的范围收缩到一个小圈,生怕巡逻小队被血天宗偷袭失踪。
纪弘和毫无疑问的作为顶尖战力之一,加入安排人力的谈论当中,艾之卉对此事极为上心,她自然也有资格参与谈论。景讳反而对这种决定命运的事情大感烦扰,借口恢复灵气,找了个角落蹲着,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双手抱住了脑袋。
“难道是之前的灵毒尚未拔除干净么?为何脑袋里乱糟糟的,好像有很多念头迫不及待地挤出来。”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其实他大概清楚自己为何烦心,即便在这要紧关头,都无法驱走心中的烦恼。
在这场试炼当中,他见过太多实力强大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陨落。正如同张深砦自认实力不是队伍最高,反而担任职责最重的队长职位一样,景讳意识到修为高深,实力强大与否,至少不是在这个世道中存活下来的唯二原因。
原本他以为,寻个清静角落,默默地提升实力,既能完成目标,又能不引人注目徒遭算计。然而这次试炼要不是他跟着纪弘和,而是循着以前的做法,找一个无人角落躲藏的话,现在他恐怕会被许多血天宗修士寻到踪迹,最后被轻易围杀之。
独身一人的话,他连盘旋在头顶上的风起云涌都不清楚,又怎能在狭缝中艰难生存呢?
终于,谈话结束了,纪弘和与艾之卉一起走来,看其风风火火的走路模样,似乎会谈的结果颇为不错。“我们待在核心地带里,作为包围血天宗修士的主力。我们的任务是决不能让战局被切割成小碎块,哪怕是局部的以多打少,我们都不足以应付那些血天宗修士。”艾之卉急急忙忙地说。
景讳想起第一天,将屈家众人接连杀死的血天宗修士,心说这话倒是没错。他忙问:“我们不过才三十个人出头,难道足以应付二十多个血天宗修士吗?”
“你以为二十来个血天宗修士就能联手在一起吗?而且加上第一日的损失,他们如今大概有十八十九个人,其中有十个左右能联手,就足以证明他们血天宗的凝聚力还不错,可是你都见到他们相互一副冷淡的模样,会是那种愿意团结的人吗?”艾之卉一连串的反驳,问得景讳说不出话来。
纪弘和应和道:“的确,我们百灵宗还有许多弟子分散在外,这群人必定会有人不愿合群,专心追杀那些离散的弟子,要是我们人数再多一些,那群血天宗弟子说不定真的会被迫联合,对方人数越多,越可能将我们的包围肢解切割开来,到时候就是我们不妙了。”
看见一众弟子开始行动起来,不少人伸腿拉臂的热起身,更有不少人满脸的低沉,景讳知道这是该行动的时候了。就在这三十来人有所行动的时候,峡谷之上,隐蔽的大殿内部,不少凝液境修士相互谈笑,议论起这些练气境中期的蝼蚁。
“贵宗弟子,尤其是那个黑色衣服的,真令我感到惊讶,能将这么多心高气傲的弟子联合起来,其组织能力的确不容小觑。”一个血天宗修士慢悠悠地说,他的脸庞被一团血光遮蔽住,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珠,在血光之中转动着。
“那些实力不错的弟子,大家都记下来了吧,有什么能够打动你们的,试炼结束以后,可以过去跟看上的那人交谈一番,至于能不能将之纳入门下,就看你们各人的口才和缘分了。”竟是一个百灵宗师叔的开口,其内容要是泄露出去,绝对能在外界引发石破天惊的震动。
“打动一个练气境中期的弟子,要是我们真想出手,哪会有胆敢拒绝的人,不过嘛……”另一个身材低矮,几乎只有常人一半身高的血天宗修士意味深长的一停顿,继续说:“可惜没什么能让我另眼相看的,尽是一些废物,相比之下,我们血天宗的弟子还能看一看。”
“毕竟一整天下来,百灵宗弟子损失惨重,而贵宗弟子才死了四个人,如此对比也算天差地别,但其中不是有两个人一对一击杀了一名血天宗弟子么?宗天,你认为那两个人如何?”那个百灵宗女子巧笑嫣然地说,晶莹目光一移动,落在最角落中的一个漆黑人影身上。她特地问话,实在是因为这个名叫“宗天”的修士太过引人注目,以及其他血天宗修士偶然看向他的眼神,真令此女记忆深刻。
角落中盘坐的“宗天”,低声开口,却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一个剑道天才,那把断剑很有意思,另一个人很奇怪。”
“奇怪?能令你感到奇怪的,恐怕真是某种怪异之事吧。”女子刻意重复了他的话,这种毫无意义的话,就是为了引着宗天说出下一番话。
阴影之中,某对瞳孔稍微显露在光线里,瞥了女子一眼。仅仅是一瞬间的凝视,却令女子如遭重击,仿佛被掐住要害般浑身冒出冷汗,双手手腕发着抖,不知不觉手臂上的轻纱已然被汗水浸湿。
这哪是一下目光的扫视,简直就是在女子魂灵中狠劈一刀,让她心神崩溃失守,女子惊惶移开目光,满腔喉舌尽是干涸。她的失态被大殿内的每一个人注意到了,隶属血天宗的凝液境修士大多冷笑一声,不多理会,而百灵宗师叔却有几人站起来,护在女子身旁,低声询问着是何人的偷袭。
此女神智恢复,不敢再招惹什么,连连摆手之后,哪还有丝毫胆子敢于针对宗天。然而盘坐在阴影中的那个男子,此时却悠然开口道:“那个少年身具某种灵体,不过此灵体涉及到我血天宗的某个隐秘,此时不好明说出来,望各位道友见谅。”
这等温和的语气,回荡在大殿之内,让剑拔弓张起来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