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非常耳熟。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是楚慕语亲自说过的。
但是，当时战擎渊的旧疾并没有如今这样严重。
她那时可以笑的促狭，挤眉弄眼的暗示这句话的言下之意，现在却完全笑不出来了。
楚慕语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重重地点了点头。
或许是战爷的状况实在棘手，或许是生病让她变得脆弱。
从再次见到清醒的战擎渊开始，她的心中一直静不下来，某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如影随形，那是死亡渐行渐近的阴影。
雪白的额头抵着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楚慕语痛恨自己的无力，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无力。
别无选择，走投无路……
现在，她唯有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墨云端身上。
只要能救战擎渊，她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像是感受到她言不由衷的难过，战擎渊抬手揉了揉她柔顺的长发，“晚安，楚楚。”
“……晚安。”
沉浸在专属于男人的清冷幽香，楚慕语闭上眼睛，躁动的心情渐渐平静。
睡着之前，她默默祈祷自己能在天亮之前，恢复健康。
翌日。
楚慕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她的抱枕没在床上。
正当她准备四处张望，身后传来低沉磁性的嗓音：“醒了？再睡一会儿。”
翻身看去，战擎渊颀长的身影站在床边，修长的指尖系上最后一颗纽扣，而她错失了大饱眼福的机会。
郁闷的鼓起脸颊，楚慕语撑着手臂坐起身。
如此简单的动作比想象中辛苦，因为她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蔫巴巴的抱着被子，楚慕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摸不出什么特别。
战擎渊抬眸看她，言简意赅的说：“三十八度二，你今天留在公馆，哪都不准去。”
楚慕语闷闷不乐的瞅着他，酸溜溜的问：“战爷，您打扮的这么漂亮，打算去哪？”
战擎渊烟灰色的眸中隐着笑意，拒不回答她的问题：“躺着，一会儿让女佣送早餐来。”
楚慕语只是随口一问，借此表达她失去自由的不满。
没想到战爷竟然顾左右而言他，让她随时准备恰一口柠檬，恃病而骄的嘤嘤嘤：“不要，我要战爷亲自喂我……”
战擎渊高深莫测的睨着她，迈开长腿走到她面前。
楚慕语仰着小脸和他对视，久违的有点怂，眼神游移的说：“其实，我……”
战擎渊哼笑一声，修长的指尖端起她的下巴，俯身不轻不重的啃了她一口：“听话。”
楚慕语眨了眨眼睛，突如其来的有点脸红。
战家大佬如此纵容的态度，仿佛她是个很小的女孩子，可以仗着他人宠爱，肆无忌惮的撒娇而不受惩罚。
这对于楚慕语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夹杂着一丝丝的甜，让她顿时变成大龄儿童，蠢蠢欲动的想要再试一回。
然而，敲门的动静打断了她的预谋。
奥古斯丁的声音永远都是优雅从容，再加上金发碧眼的外貌，让人联想起旧时代金堂玉马的贵族。
“少爷，您准备好了吗？”
战擎渊淡淡的应了一声，按着楚慕语在床上躺好：“只要你乖一点，我很快回来。”
楚慕语很乖的看着他，笑眯眯的目送他离开，从始至终都没有回答。
看着房门重新关上，她拿起床头柜上的内线电话，隔空召唤了自己的内线：“娃娃，战爷准备去哪？”
“好像是市政厅。”
娃娃脸女佣早已被楚慕语收买，成为她忠实的跟班，小心翼翼的汇报着：“您之前谈下来的那份合同，今天是正式签约的日子。”
楚慕语没明白这其中的暗示，“所以？”
“所以，按照以往的惯例，整个过程由媒体全程直播，证明所有流程公平公正。”
也就是说，类似于剪彩仪式之类，听起来没什么好玩的。
楚慕语没了好奇心，软绵绵的躺回床上，“谢了，那就这样……”
“不过，战先生和白焰少爷大概会去的，像这种场合除了赢家以外，输家同样需要露面，算是对结果表示认可。”
楚慕语本来打算挂电话了，听到这个微微一怔。
前几天，她在战雲棠面前赢得合同，对方的脸色相当难看，这都是她意料之中的。
但是，战白焰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她印象深刻，仿佛他很清楚她为什么出现，以及战擎渊缺席的真正原因。
若有所思的放下话筒，楚慕语心中有了顾虑，自然不肯乖乖留在这里。
虽然战家大佬的保镖相当可靠，但市政厅那样的场合，能陪着他进去保镖只有一两个而已。
如果真的有人心怀不轨，算是非常不错的时机。
一边想着，楚慕语花了点时间洗漱，挑了件颜色低调，品牌高调的小礼服穿上，打开首饰盒挑了几件价值不菲的。
站在落地镜前左右观瞧，楚慕语摆弄着脖颈上亮晶晶的钻石项链，不太习惯的蹙了蹙眉头。
如此一来，这套珠光宝气的装扮绝对不是她的风格，而且不输给任何一位贵夫人，方便她混进市政厅内。
做好出发的准备，楚慕语回到房间，藏在窗帘旁边向下张望，看着战擎渊和奥古斯丁走出公馆，保镖们接二连三的上车，黑色的迈巴赫缓缓离开。
庆幸战爷没有派人看着她，楚慕语扶着昏昏沉沉的额头，慢吞吞的回到床边，拿起内线电话打给娃娃：“我想搭你的顺风车，你可不可以现在出门？”
“当然可以。”
娃娃不假思索的答应。
她负责采购公馆内一部分的用品，每隔三天都会离开公馆，随即不好意思的说：“少夫人，我用的车不太干净，您吩咐司机送您不好吗？”
楚慕语哑然。
她哪能说战家大佬不准她出门，含含糊糊的忽悠着：“其实我是想给战爷一个惊喜，请司机帮忙的话，奥古斯丁会通知战爷的。”
“明白！”娃娃脸女佣不疑有他，兴致勃勃的参与了这场小小的计划：“我把车子停在后门，您悄悄下来，我在车里等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