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老头子，老狐狸还差不多！
楚慕语无言以对的眨了眨眼睛，犹犹豫豫的笑着：“那我随便说几句，可是我年纪小眼界浅，比不得您老见多识广，万一有什么礼数不周，求您别见怪。”
老先生十分满意的哈哈大笑：“好，这么快就知道见风使舵，是个机灵的小丫头。”
“爷爷，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楚慕语莞尔，想了想淡淡道：“您刚才练的那套拳法，目的大概是制住敌人，之后给予接连不断的打击，直到敌人失去反抗能力。”
“不错，你果然有点眼力。”
“但是在实战上，想要靠着先声夺人的优势，从头到尾都压着对方打，如果不是实力相差很远，这个想法不切实际。”
老先生花白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嗓音沉沉的不怒自威：“听你这么说，难道老头子我这些年都学了些没用的东西？”
楚慕语神色狡黠的保持微笑，自顾自的继续说：“当然不是，您红光满面气色甚好，想来和这套拳法脱不开关系，不过为了强身健体，我更推荐您练五禽戏。”
“你这丫头，嘴上说的头头是道，心里该不会是想着老头子特别好骗，由着性子胡说八道？”
“爷爷，咱说好了不生气的。”
“哼，这套拳法可是国内一个大师亲自传给我的，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的机缘，被你个小丫头说的一无是处，还不许老头子心里不痛快？”
楚慕语无奈，有种不小心掉进坑里的微妙感：“那，您想怎么办？”
老先生脸上的神色多云转晴，迫不及待的摆了个起手式，“来来来，和我过两招，看你是信口胡诌，还是真人不露相。”
楚慕语暗道不妙，“其实我比较擅长纸上谈兵……”
老先生哼笑着打断她的托词，老顽童似得挤了挤眼睛：“先说好，我喜欢聪明机灵的小丫头，不喜欢谎话连篇的说谎精，明白我的意思了？”
嘿！
这老狐狸绕了这么大个弯，原来是在这挖坑等着她呢！
楚慕语心服口服，冲着老先生一拱手：“明白，我会认真对待这场比试，请爷爷赐教。”
“放心，老头子我会手下留情——看招！”
话音未落，老先生突如其来的向前打出一拳，右手虚虚握着，空有架势没有力道。
楚慕语轻描淡写的躲过这一击，顺便吐槽道：“说好的手下留情呢？您竟然还搞偷袭！”
“有道是兵不厌诈，这句四字箴言，算是老头子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那还真是谢谢了……”
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楚慕语不再躲来躲去，抬手在老先生的手肘处托了一把。
也不见她如何用力，老先生这一拳却失了准头，摆着架子在她肩上擦过，连衣服都没有蹭到。
“小丫头，有点意思！”
老先生浑浊的双眼中精光闪烁，从这一手中体会到楚慕语确实有两把刷子，同时不再托大的加紧了攻击的速度和招式。
面对这声势浩大的场面，楚慕语站立不动，见招拆招的在他手腕、肩肘等地方给与还击。
五分钟过去，老先生额头见汗，挥出的拳头保持不住一板一眼的姿势，偏差的程度越来越大。
反观楚慕语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只字不提到此为止、我认输了之类的客气话。
老先生斜眼看她，逐渐开始气喘吁吁。
这丫头看上去乖巧有礼，分明是只不老实的小狐狸。
明明看出他就要输了，愣是不肯给他一个台阶下，也不怕他在擎渊面前告她的状？
“丫头，你听没听说过什么叫善解人意？”
楚慕语笑得诚恳又老实，“爷爷，我正忙着学您教的兵不厌诈，哪有时间善解人意。”
老先生一噎，勉为其难的再坚持了一分钟。
“哼，不玩了不玩了！”
收起架势单方面结束了这场一面倒的比试，老先生自己给自己搭了个台阶，“这可不是老头子输给你，要是我再年轻个三十、不，二十岁，输的人肯定是你。”
“您说得对。”楚慕语忍着笑，“就算您让着我，我也差不多该认输了。”
“嗯！”
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老先生坐在石凳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丫头，说说你和擎渊是怎么认识的？”
楚慕语很自觉的站在老者身后，力道适中的轻敲他肩上的穴位。
实话实说肯定会当场暴毙，所以她半真半假的美化了一下事情的经过，“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春夜，在很特殊的场合下初次见面，四目相对的瞬间一见钟情。”
“噢！那小子也有浪漫的一面，接下来呢？”
“他深情的凝视我的眼睛，用力攥住了我的脖……咳，我的手，对我说出了非常认真的誓言！”
比如要杀了她之类的……
“什么，这么快就向你求婚了？”
“也可以这么说……”
“哈哈，你们这些年轻人还真是热情，年轻真好啊，想当年我和你奶奶……”
半点没听出楚慕语含糊其辞的心虚，老先生喘匀了气，开始回忆起他和妻子过去的罗曼史。
转眼，半个小时过去。
战擎渊安抚住受惊不轻的奶奶，按照佣人的指引来到爷爷练功的院子。
站在月亮门外，他若有所思的向内望去，只见楚慕语正嘟着嘴巴卖萌，双手捧着一瓣西瓜，摇头晃脑的听爷爷说着些什么。
时不时低头啃一口红艳艳的果肉，机关枪一样噗噗噗的往外吐西瓜籽，并且成功带坏了他的爷爷。
她穿着小暖的衣服，一件蓝色泛白的牛仔裙，齐腰的长发束成马尾，厚重镜片遮住她黑到泛蓝的眼眸，给人的感觉是惊人的稚嫩，几乎与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这一老一少两个幼稚鬼乐呵呵的谈天说地，她眼中带着温柔生动的笑意，和邻家女孩没什么不同，轻易让人放下戒心。
微风吹起她散落的碎发，发丝拂过她清美的面孔。
此情此景，足以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