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吓得一抖,险些拿不稳手中的礼服。
随即,毕恭毕敬的弯腰问好,“大,大少爷。”
战擎渊面无表情的沉着俊脸,烟灰色的瞳孔霎时间把房间内的情况尽收眼底,没有发现意料之中的人影。
楚慕语探头探脑的张望,只见煞气腾腾的男人渐行渐近,悄咪咪的多了两分心虚。
等等……
她只是换个衣服而已,这捉奸的气氛到底是闹哪样?
直到男人停在她身边,语气险恶的问:“战白焰在哪?”
“我怎么知道?”
楚慕语一脸无辜的眨巴眼睛,不着痕迹的顺势道:“我不小心弄湿了礼服,他把房间借给我换衣服,之后说还要去陪别的客人,现在可能在大厅吧?”
战擎渊眉眼冷峻的打量她,“只是这样而已?”
“不然还能有什么……”楚慕语在装傻充愣这点上天赋异禀,笑眯眯的对着女佣招手:“小姐姐,你说是不是?”
“是的,大少爷。”
女佣正努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没想到还是被揪了出来,战战兢兢的道:“我来到这的时候,亲眼看到二少爷向这位小姐告别。”
别说这里是战家,纵观整个江海,敢在战擎渊面前说谎的大佬都屈指可数。
一个小小的女佣自然不可能有这样的胆量。
“你看——”
顺利得到旁人作证,楚慕语眉开眼笑的转移话题:“对了,你和战先生谈的怎么样?”
话音未落,她默默期待战雲棠死不同意。
这样一来,她和战擎渊的婚约作废,也就没必要逃离江海。
甚至,只要他愿意,在他和墨果儿完婚以前,她还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一段时间。
战擎渊似笑非笑,隐约察觉到她微妙的期待,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
垂眸看着她清美灵动的小脸,他眼中的温度更凉,不容置疑的冷声道:“你要嫁的人是我,他出不出席,无关紧要。”
楚慕语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那不情愿的样子怎么看都很欠揍。
命运真是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她猜中了过程,却没猜中结局。
“楚楚。”
轻易看透她违心的附和,战擎渊眼眸微眯。
修长的指尖端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四目相对。
楚慕语不得已看向他,还未退烧的身体有着鲜明的热度,肌肤如细腻的瓷器般吸住他的指尖,令他无意识的轻轻摩挲。
窸窸窣窣的动作,宛如带着细微的电流,扰得人不得安宁。
楚慕语微微屏息,黑到泛蓝的瞳孔紧盯着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孔,不受控制的吞了下口水。
她太敏感,就算神经粗的跟钢筋一样,身体却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撩拨。
如此近的距离,战擎渊居高临下,将她最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
于是,他轻抚她脸颊的指尖上移,不轻不重的按了按她绯色的唇,嗓音带着蛊惑般的沙哑:“我说可以之前,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楚慕语心旌神摇,只差一点点就色迷心窍。
为了防止她一不小心说些做不到的承诺,她突然娇弱的蹙了下眉头,选好角度软软的跌倒在战擎渊怀里,心安理得的闭上了眼睛。
这么多年来,装晕向来是她无往不利的招数,总算轮到对战擎渊施展一回了。
“楚楚?”
鉴于她过往劣迹斑斑的人品,战擎渊十分不爽在她脸上捏了一把,阴测测的威胁道:“竟然给我装死……”
说着,他又捏了她一把,抬手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
不耐烦的啧了啧舌,战擎渊俯身抱起不听话的混蛋女人,堂而皇之的离开房间,当着大厅内所有人的面向外走去。
满室的喧嚣再度划下了终止符,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只是默默的让开道路,目送着战擎渊离开。
外面的小花厅里,正在招待贵客的沈千娇脸色发白,愕然的和对面坐着的墨夫人对视一眼。
啪的一下把手中的茶杯撂在一边,她横眉立目的嘲讽道:“墨夫人,看你养的野丫头,分明是个心机深沉的狐狸精,竟敢在这种场合赖在擎渊身上!”
“对不起,我这就去教训她。”
墨夫人同样惊讶于楚慕语的大胆,匆匆忙忙的追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对战擎渊说三道四,只能调转了目标开火:“楚慕语,立刻给我下来,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
楚慕语闭目假寐,呼吸放的很均匀,暗忖绝对不能在这时候醒过来。
她原本以为战擎渊会带着她从后门出去,又或者像兄弟之间那样扶她一把,没想到对方不按常理出牌,她想制止也来不及。
而战擎渊则根本不把墨夫人放在眼里,无视对方继续向前。
墨夫人又气又急,“楚慕语,难道我们对你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全都被你当成攀附权贵的垫脚石?你还有没有半点良心!”
这下子,楚慕语平稳的呼吸乱了节拍,险些气的当场去世。
无论是钞票还是恩情,她欠墨家的早已还清。
要不是因为墨云端,她怎么可能忍气吞声的留在墨家,还要忍受墨果儿高高在上的diss?
察觉到怀里温热的身体陡然变得僵硬,战擎渊眸色冷冽的侧眸看去,“墨夫人,看来你是嫌墨家破产的速度不够快,特意来火上浇油的?”
“不,不是,我……”
墨夫人慌了,连忙扭头看向沈千娇的方向,指望对方替她做主。
生硬的避开她求救的目光,沈千娇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墨夫人心中一凉,惊慌失措的调回目光,就听到战擎渊轻描淡写的开口:“好啊,那就如你所愿,现在可以闭嘴了么?”
墨夫人抬手捂着嘴巴,惊恐万状的想要求饶,又怕更进一步的惹怒战擎渊这个煞神。
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道成熟稳重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身居高位者的威严,“墨夫人,擎渊是开玩笑的,你也别太认真。”
“战先生……”
“我们马上就是亲家,不必这么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