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楼内堆积的弹药不断地发生爆炸,两栋大楼顷刻变成了火海。黑色的夜!黑色的血!火光照耀下的广场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残缺的人体,悲惨的号叫声充斥着周围的空气,绝望和恐惧如有形的水雾弥漫在身边,通过呼吸渗入血液蔓延到全身。
“大熊,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我实在没想到大熊竟然会动用化学武器,而且是在美国的土地上,这可是足够把我们都吊死的恐怖行径。
“我不知道!我只是发了一发普通的BZ毒气弹!”大熊所指的是一种令人反应缓慢、思维变慢、精神恍惚的失能性毒气。当年越战,美国曾使用过这种毒气,致使无数躲在山洞中的敌人迷迷糊糊地走出山洞,死在美军枪口下。这种毒气危害较小,并不立刻致命,而且清理起来容易。我们曾多次使用,可是眼前的情况根本不是这类毒气所能导致的症状。
将枪上的瞄准具放大到最大倍数,借着火光可以清楚地看到躺在遍地残肢中的伤者,明显地呈现出肌肉痉挛、身体抽搐、呼吸困难、呕吐、头痛、精神迷茫的症状。最恐怖的是,所有人都出现双目溶化、皮肤糜烂的惨相。甚至被枪声惊蹿的野猫、野狗也出现皮毛脱落的症状。
“放屁!如果这是BZ毒气,我就是上帝!”快慢机低声的诅咒传来,他也为眼前的惨状而感到震惊。这根本不是战场,这是地狱!
“天!这是什么?这不是BZ毒气,这是……”大熊似乎找到了毒气的来源,“这是什么?SC-VX!上帝啊,这是VX毒气!”
“VX?”我奇怪地问道,“VX毒气不是在那个《勇闯夺命岛》(The Rock)的电影中出现的东西吗?真有这东西?”
“当然!世界上最毒的毒气!一粒大米的剂量就可以毒死100公斤重的大汉。”显然其他军人都了解这东西,从他们颤抖的声音中,我可以听出他们对这种无形杀手的恐惧。
“这东西怎么会在我们的弹药箱内?”想到自己背着这东西跑了这么远,我的脊背上就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有点儿怪怪的感觉。
“我不知道!”大熊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从地下上来,这东西就在车内。我以为是常用的BZ毒气,也没细看,所以……”
“问问天才这是怎么回事!天杀的!”狼人看着眼前的惨状急骂道,“VX毒气不管是多大量,我们都必须马上撤退,只有防毒面具,没有全套的防化服,用不了多久我们也会中毒的。”
“这些人怎么办?”我看着眼前这些悲惨挣扎欲求一死的伤员,心中不忍地问道,“这样的死法是对一个战士最大的侮辱!”
“而且不人道!”大熊在楼上喃喃接口道。
“给他们一个痛快!”几秒沉默后,屠夫开口说道。
大家没有说话,分别操起武器对准地上上百具仍有呼吸的“尸体”开始疯狂地扫射。没有憎恨,没有仇视,只有浓浓的悲哀和怜悯附在如雨的弹头上射向地上抽搐的人们。丢开手里的*,我掏出肋下悬挂的G36C,装上百发的弹鼓,借助红外激光瞄准器射出的红点将视线所及的肉体,不论死活全部“审查”了一遍。
这一通扫射,心中没有任何杀戮的刺激和胜利的快感,面前几近溶化的尸块像是在讽刺我们胜之不武。看着尸体上溅起的黑色液体蓄满地上的弹坑,我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好像我光着身子站在人流中,任由四周的行人对我投以鄙夷的目光却无从辩解。
“真他妈的窝囊!”屠夫对着尸体一通扫射后,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撤退!”
原定的撤退路线正好处于下风处,因害怕沾染更多的毒气,大家打完最后一发子弹后迅速撤向大门处。在面对刚才悲惨的一幕后的心理作用下,原本痛入骨髓的背伤似乎减轻不少。我抱着*一瘸一拐地向前正跑着的时候,快慢机顺着原本架好的缆绳滑到我身边。看到我奇怪的跑步姿势立刻要过来扶我,却被不远处的屠夫制止了。
“不要互相接触,大家都有可能沾染了零星毒气,互相接触会交叉污染的。”屠夫通过无线电告诉大家。听说这个家伙以前见识过化学武器战,看来确实比大家反应快一些,这些道理以前大家也学习过,但真的面对这种情况,谁都没有立刻想起来。
“到这里来!”跑出几里地后,屠夫从楼上跳到一个较高的楼顶向大家招手道。大家立刻从几个方向聚拢过去。
“除掉所有衣物,分别用塑料袋密封好。刚才使用过的枪也不能要了,要毁掉!”屠夫一声令下,大家毫不迟疑地将手中刚才动用过的所有枪械都拆除,扔进了屋顶的一个油桶内,并脱光了身上所有的衣物,一件件地用弹药袋之类的东西装好放在一起。
屠夫拿起藏在袋中的武器,借着灯光翻出几支注射器扔给大家,说道:“谢天谢地!他们还知道附赠解毒剂!如果一会儿你们谁出现了肌肉痉挛、身体抽搐、呼吸困难、呕吐、头痛、精神迷茫等症状,把这个东西扎进心脏或大静脉能救你们的命。但是一定要先确认自己已经中毒,否则你会像火烤的树叶一样干死。”
看着手里的金属快速注射器,我知道这东西是阿托品,是许多神经毒剂的解药。因为阿托品可以缓解神经毒气导致的乙酰胆碱分泌过多的现象,所以只有VX毒气发生泄漏之后注射才会有效,如果一开始就注射的话,反而会抑制细胞的正常活动。它的毒性也很强,如果健康人注射了它,会出现瞳孔扩大、皮肤干燥、幻觉等中毒症状,严重的甚至可以致命。
在注射管上还贴有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有几粒药片,不用看就知道是氯解磷类药片。这东西也是神经类毒剂的抗体,可以及早服用做预防用,也可以和阿托品配合做急救用。奇怪的是还有一瓶沐浴液,上面标有“RSDL”的简写和神经性、糜烂性毒剂有效字样。
屠夫对着屋顶的蓄水箱连开几枪,一股带着铁锈味的冷水从天而降。大家顾不得气味难闻,拿出急救袋中的解毒水,稀释后站在那里清洗身体。据战斗手册上说,只要没有深入化学污染区,这么做可以去除身上沾染的90%的化学物质。
大家一边洗一边咒骂天才,这个浑蛋弄了这么要命的东西也不通知我们,幸好我们的战斗计划不是放了毒气冲进去,不然我们几个非交待在这儿不可。
“没有衣服,怎么办?”我不禁问道。大家相对无言,五个大汉赤条条地站在那里,有点儿傻眼。虽然我们还没有到不穿衣服就不敢出门的地步,可是光着身子在大街上乱窜,估计都是第一次。
“要命就不能要脸!”快慢机和屠夫他们异口同声说道,然后面色难看地啐了口唾沫。虽然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可是真轮到身上的时候就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了。
大家都吞了一小片氯解磷片做预防后,分别操起备用的武器准备离去,可是相视一眼后又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几个光着屁股的肌肉男,背着机枪挂着军刀,身上唯一称得上衣物的就是挂枪的多功能枪带。这个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回去一定扒光天才的衣服,挂到白宫前的旗杆上。”快慢机抱着他的MSG90审视大家的窘相后,恨恨地说道。
“别废话了,快走吧!”屠夫拿出C4装上*,扔进装武器和枪械的桶内,然后拿着他备用的G36C向前走去。相比他壮硕的身体,50厘米长的G36C就像个小孩玩具,更别提边上的大熊了,那东西到他手里就像把手枪一样。
“Freedom(自由)!”狼人甩动他胯下那根家伙,模仿《勇敢的心》中威廉?华莱士的样子大叫一声,引得所有人都狂笑不已。这种样子还能笑得出来,除了恶魔,就非他莫属了。他这么轻松是有原因的,他属于回归自然派,没事常脱光身子带着他的宠物山狮在丛林中跑步,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光着脚走在布满铁锈和煤渣儿的道路上,坚硬的砾石和铁屑扎得脚心生疼。大家都踮着脚像芭蕾舞演员一样在路上蹦来跳去。
“Oh,我的脚!靠!我没有被VX毒气毒死,回去也要得破伤风。该死的天才!”大熊走两步竟然被铁屑扎破了脚心。没办法,大家找了块破地毯撕开包在脚上,这才能正常走路。
“大熊,你屁股别老在我眼前晃,行吗?”狼人照着前面大熊的屁股啪地来了一巴掌。等大熊扭过头来的时候,狼人已经跑远了,气得大熊哇哇直叫。如果不是光着身子行动不变,大熊肯定非把狼人撕烂不可。
欢笑中,大家绕了个大圈才从破损的围墙钻出来,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了。大家先是探头四下张望了半天,确定周围没有人后,才偷偷摸摸地冲进停在不远处的车内。上了车,大家屁股还没挨着座位就开始四下翻找,希望能找到蔽体的物件,可是最后一无所获,车内什么衣物也没有。
“妈的!天才,你个吃屎长大的小杂种!竟然陷害我们,你胆够肥的!你等着我,我非把你另一条腿也打瘸。狗娘养的!”狼人翻出备用的无线电,调好频率,没头没脑就是一通臭骂。接线的DJ吓了一跳,慌忙把他的话接到了队里公用的加密频段,顿时所有正在执行任务的其他队员都听到了。
“怎么了,怎么了?我招你了?”天才慌忙接话。
“你他妈的哪儿搞到的毒气弹?差点儿把我们都赔里面!”屠夫夺过狼人手里的无线电,劈头盖脸一通骂后才问道。
“扳机的朋友提供的啊!我们在纽约的弹药库存货不多了,扳机从朋友那里调的货,据说都是新玩意儿,还给我打了七折呢!有什么问题?”天才在无线电那头听我们几个轮流骂了半天,才怯怯地开口问道。
“那小子是他妈的干什么的?他给我们的毒气弹根本不是BZ或CS的失能性毒气,他给我们的是VX毒气!知道吗?SC-VX毒气!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还带个前缀!”我听到是扳机的朋友提供的,就知道这事不简单。那小子的朋友全是美国军界的,会给我们这种雇佣军提供武器还打七折,一定有水分。VX毒气都被美国政府用数千个钢瓶封存在数百米的地下军事基地中,平常人想搞到VX都不可能,更别说是VX毒气武器了。
“SC-VX?你没有看错吗?”天才大吃一惊,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哪儿出的?有标明吗?”
“没有!本来有三发,我们打了两发,手里还有一发,上面只标了SC-VX字样,其实都是一些型号指数和使用参数。样子做得很像失能性毒气弹。”大熊小心翼翼地拿着那枚毒气弹,翻过来掉过去检查了几遍,一无所获。
“你们如果没事就先忙,我去查一查!”天才匆匆地结束对话,慎重的语气让大家都明白过来,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我们几个坐在车内面面相觑,也没有主意。既然天才不了解情况,那只有扳机明白了。可是扳机也说不了解是怎么回事,弄来弄去把大家整得一头雾水。
“先不管这个,大家先去弄些衣服穿上。”一直光着屁股,大熊有点儿忍不住了,催着大家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好吧!”屠夫发动车子直奔来时路上看到的一家服装店。路过钢铁厂的大门时,看到无数警察已经封锁了街道。消防车和医护车把街道挤得满满的,大门内有数辆被炸毁的汽车湿淋淋地冒着水汽,几个医生正在向外抬尸体和伤患。
因为身上没有衣服,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车没有减速,拐到了另一条道路上,奔向贫民区深处。那里有我们原定的第二个目标——“蝗虫”卡明顿?福特斯。路过一处HIP-HOP服饰店的时候,屠夫一打方向盘,车子直接一头撞烂店门,冲进了门厅。大家在刺耳的警铃声中冲下车,四下搜罗了一番,不到一分钟便各自找到合适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又钻回车内倒回了大街。特战训练出的穿衣速度和快速搜索能力,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由于还没有得到天才的回复,大家心中有疑问,所以没立刻奔向卡明顿的酒吧,而是绕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转了起来。不一会儿,屠夫突然说道:“有人跟踪我们!”大家马上回头观察起来,屁股后面有数十辆汽车,一时也分不清他说的是哪一辆。
“车牌ZMC-15的灰色林肯!”屠夫一边开车,一边盯着后视镜给大家指明是哪一辆车,“跟踪我们的不是一般人,这是他们接手的第七辆车了。如果不是我们刚才绕了个回头路,他们没办法让这辆车又跟了第二次,我也不会看出来。如果我在下一个岔口右拐,应该会有一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跑车跟上来。”
“你怎么——”我的话还没说完,一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DB7跑车出现在后方的车流中,隔着三四个车位,不远不近地跟在我们后面。
“屠夫、大熊,你们在吗?”就在这时,天才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
“在,说吧!”屠夫开着车向无人的小巷驶去,并减慢了车速,逼得跟踪的车辆只得停在街角处向这里观望。
“我已经查到了,你们拿到的毒气是美国军方正在研发的新型VX毒气。SC是快速分解的意思。这种毒气反应迅速,腐蚀性更强烈,最独特的是在使用后两个小时内便会自动分解成无毒气体,以降低生态污染性。你们发射的那种弹头含毒量我也说不清有多少,但你们进攻的钢铁厂占地够大,短时间内应该不会造成什么生态危害。不过,这种东西军方还没有验收,出现在你们手里有点儿让我想起——”
“实战验证!”大家不约而同地将天才未说出口的词接了出来。
世界各国军方和各大军火公司每每研发新型武器时,除了严苛的各种极限考验外,还有一项最重要的科目便是实战验证。而实战验证最好的办法便是向参加战争的军人提供免费的武器,并做跟踪调查与考核,记录所出现的问题和军人的使用感受。可是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大型的战争可供国家军队参战,如果向战乱的第三世界叛军提供武器,又是违反国际准则的。最重要的是,在实验过程中一切数据还要尽量保密,保证商业机密不会外泄。
正是由于上面这个原因,雇佣军便成了各大公司眼中便宜的试验工具。由于很多三流的雇佣军根本没有能力和渠道接手高收入的任务,所以根本赚不到钱,加上装备耗费巨大,弄不好一年到头入不敷出,更不要说购买高级的武器了。这时候,军火公司便会秘密地接触这种雇佣军,给他们提供最“先进”的武器。作为回报,他们要向军火公司提供各种使用感受。
因为这些武器都是在实验阶段,大公司的产品还好一些,有些不出名的小厂家提供的产品质量根本不过关。战场瞬息万变,又多是小组织渗透行动,如果手里的武器稍有意外,葬送的不只是使用者的前程,甚至是整个团队的性命,所以无数的小雇佣军队伍就“意外”消失了。因此,一般稍有规模的雇佣军都不愿再接受这种交易,何况是在佣军界执牛耳的我们。
这次的毒气弹事件,非常像是美国军方借我们的手试验他们的新型生化武器。这样做既可以保住政府的名声,又可以收到实战效果,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借反恐的名义将使用者清剿,不给其他国家落口实。这种事我们不是没有听说过。
“你从哪儿查出来的?”快慢机打破沉默,开口问道。
“我的一个朋友帮忙查出来的,他给美国政府做科技开发。”天才通过掌上电脑将毒气弹和开发资料发了过来。从上面标注的绝密字样便知道,他的这个朋友能搞到这些,绝不简单。
“我们这批武器全是在扳机的那个美国朋友那里搞到的吗?”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除了你们随身自带的,其他都是。怎么了,不能用?”天才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
“我们被人跟踪了!”我说完这句话,便把手中的G36C所有的整体部件全都砸碎。果不其然,在握把儿的工程塑料内,我找出了一个瓜子大小的信号发射器,薄薄的如同一片普通的不干胶纸。
“看我找到了什么!AIS90粘贴式信号发射器。”我把那东西扔到了前排快慢机手里。
“CIA专用!”快慢机看了一眼,扔到了车前仪表盘上,“所有的武器我们都不能要了。车子也是!不能让一群浑蛋跟在我们屁股后面。通知其他兄弟!”
“是!”我立刻在无线电内把发现的问题通知了其他伙计。他们也已经发现有人跟踪他们,有的已经把CIA的人甩掉了,但他们运气好,没有用到VX毒气。
“想个办法甩掉后面的跟屁虫!”狼人在另一辆车上说道。
“看我的!”正好碰上红灯,我一拉车门蹿出了车外,拿过大熊手里的毒气弹,拆下触发引线,拔掉弹头,一个眼药瓶大小的容器出现在我的眼前。里面的药剂清澈无色,如同自来水。我拿着这瓶刚刚杀死上百人的小东西,来到跟在后面不远处的阿斯顿?马丁DB7跑车前。车内坐着一名美丽的金发女郎,正用警戒的眼神看着我。我对着她晃了晃手里连着触发器的药瓶和拆来的尾部推进器,然后将药瓶塞到她的轮胎下面,接着把推进器放到她的风挡玻璃前,故意把“VX gas”(VX毒气)的字样对准她的眼眸,对她说了句:“很高兴认识你!美女,有空请你吃饭!”说完,便走回了车上。这时候正好赶上绿灯,屠夫一加速冲出了路口。那个女人却怎么也不敢开车,引起后面几辆车的一片咒骂。
刚上车便听见车内一片哄笑声,大家都看到我刚才干了什么。狼人在无线电中笑得还不过瘾,又赶到我们车边,探出头对我喊道:“小子,你行啊!无线电都不关就敢和其他女人调情。我服了你了!”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无线电中传来的一阵牙齿挫动的声音。
“Redback?”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了一声。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无线电中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吓了我一跳。叫声持续了一分钟才听一声枪响结束了一切。我知道肯定是Redback故意弄给我听的,因为我听出了是P210这种老式手枪的*声。
“回去有好戏看了!”无线电中一阵沉默后,突然一片雀跃。一群人都幸灾乐祸地欢呼起来,其中叫得声音最大的便是恶魔和快刀这两个浑蛋。
“静一静!”天才突然急匆匆地抢过发言权,“屠夫,你们是不是在布鲁克林区和哈林区的交接处?”
“对啊!”屠夫奇怪道。
“帮我个忙,有件急事!记得‘烟鬼’齐奥?耶利吗?”天才声音带有几分慌张。
“知道!那是今晚的第三个目标,我们干掉‘蝗虫’卡明顿?福特斯后便会赶去。怎么了?”
“先不要管‘蝗虫’卡明顿?福特斯,先到齐奥的报废车厂去。我朋友的妹妹在那里有危险,帮我把她救下来。快!晚了就来不及了!”天才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干脆吼了起来。
屠夫看了一眼快慢机,从他眼中得到了示意后,一打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了一个居民区内。大家都迅速下了车,没带车上配备的任何武器。幸好衣服是我们在大街上抢的,不然为了行踪保密,我们几个还得来个二度裸奔。如果不是发生毒气事件,大家把身上的装备都扔了,原本我们都配有信号探测器的,可以扫描到跟踪器产生的定位信号,这样就用不着如此盲目地抛弃所有装备了。一会儿还要战斗,说不定还是场恶战,只凭手里的几把短枪,风险太大了!
就近找了一辆家用三厢旅行车,我掀开车盖在防盗蜂鸣器刚叫出第一声时,切断了加装的供电线路,车盖还没盖好,发动机已经轰响起来。后边的狼人已经撬开车门将打火开关毁掉,扯出电线重新接好,打着了车子。前前后后只用了不到十秒的时间,等车主打开灯走出卧室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奔向齐奥废车厂的路上了。
因为备用无线电也是扳机的朋友提供的,所以大家只好也抛弃了。想要联络,只能通过车子的电话。屠夫拨通了天才256位加密电话联络上他,询问起关于他朋友的妹妹的情况。本来天才还不想说,不过在屠夫威胁掉转车头的情况下,他只好老实地交代。原来他这个朋友是个化学家,也就是刚才告诉他毒气弹内情的人,他现在就在纽约向美国军方交付接收的研究成果。因为某种原因,他的妹妹竟然通过军方的情报网查出了纽约所有有名的毒品贩子,于是大胆地跑去向烟鬼齐奥?耶利购买*。
“她怎么会有危险?只是买毒品而已。”我奇怪地问道。毒品买卖在美国基本都是半合法的,只要你不在警察眼皮底下交易,根本没有人理你,哪儿来的危险?
“她性情天真,不谙世事。她跑去买毒品是没危险,可她是按着从CIA的情报直接调出来的资料去的,那资料讲的是今天齐奥?耶利和哥伦比亚的大毒枭卡利?克鲁兹做交易。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跑过去买毒品,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天才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和无奈,仿佛对他朋友的妹妹做出如此近乎愚蠢的行为一点儿也不意外。
“那她可够……白痴的!”屠夫想了半天才找到最合适的形容词。
“白痴?”天才惊叫道,“你管一个获得麻省理工学院物理、化学、生物三个博士学位的资优生叫白痴?那我们算什么?狗屎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麻省理工学院培养出来的人才也不怎么样。我以后绝不购买他们发明的东西。”大熊将子弹一发发地压进弹匣后,推进他的*握把儿内,拉到套筒将子弹顶上膛,然后别在腰后面,又开始给其他的弹匣装子弹。
“她叫什么名字?什么模样?”快慢机听大家说了这么多都是没用的东西,只好亲自张口切入重点。
“Honey!Honey Gibson。一米七,金发,灰色眼眸,戴无框眼镜,穿肥大的牛仔背带裤,很好认!”天才将此行目标的名字和特征讲了出来。大家听后不禁一愣,继而哄堂大笑起来。“Honey”这个词都是情人和亲子间用来表示亲密的词语,没想到还有人用这个词做名字,不管认不认识的人,都得“蜜糖”“蜜糖”地叫,多有意思啊!
“Honey?”狼人捂着肚子笑道,“这可是个好名字!”
“听起来就像个白痴!”屠夫翻着白眼儿嘟囔道。如果不是天才急得跟什么似的,大家才不会理这种连名字都有弱智倾向的女人。
“一群自大的家伙!有什么可笑的?这个女孩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她和我们的亲密程度远超乎大家的想象。我只能告诉你们,你们手里造枪用的X钢的研究和身上防弹材质的布料都有Honey和她哥哥的汗水,‘最后的挣扎’更是她一手研制出来的。我们三个是好朋友,如果没有他们帮忙,我怎么可能如此之快就搞定这要十几年才能完成的研究?而且我们正在着手为大家研究第二代纳米防弹布料,不仅能够防弹,还具有自动排斥化学毒气和生物迷彩功能,甚至能吸收体臭。她在其中的贡献不可谓不多。你们这群浑蛋,做人要懂得感恩!”天才因为大家的嘲笑而恼怒了,隔着电话大骂了起来。
这时候大家才收起戏谑之心,没想到,挽救大家无数次性命的防弹衣和药品都是由Honey研制的。天才一句话点醒了我们,做人要懂得感恩!对于有恩于狼群的任何人,我们都会涌泉相报。这是狼群最重要的宗旨之一!
“明白了!”屠夫的语气也明显地正式起来,“那把其他最接近废车厂的队员都叫来,我们除了手枪和刀子,根本没有长武器。如果是大交易,对方一定有相当数量的打手和保镖,我们就算出其不意救下了Honey,也不一定能逃得出去。”
“我已经这么做了,可是最近的队员也在长岛大学附近,赶过去要20分钟左右!”天才说完,沉吟了半晌,沉重地说道,“还有件事。兄弟们,卡利?克鲁兹不是普通的毒枭,他是克鲁兹家族的驱逐成员,曾化名马利奥?菲得,在15年前成为臭名昭著的麦德林国际贩毒集团的大头目。1993年12月,巴勃罗?埃斯科瓦尔被哥伦比亚警方击毙后,他带领手下重新加入了卡利贩毒集团。他可不是一般人,我们相信这家伙是卡利集团打入麦德林集团的内奸,是他向哥伦比亚政府出卖了麦德林集团的情报,才直接导致巴勃罗?埃斯科瓦尔这个世界毒品皇帝的悲惨下场。1995年后,卡利集团开始被政府打压时,这个家伙又偷偷地和‘哥伦比亚革命武装力量’取得了联系,在哥伦比亚第一大反政府军的庇护下躲进了深山,逃过了落在其他家族成员头上的牢狱之灾。80年代中期,他在替麦德林贩毒集团垄断了美国佛罗里达和迈阿密的毒品市场的同时,还秘密帮自己的家族将80%的毒品倾销到了纽约……”
“所以……”快慢机听天才讲了半天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出口,便直截了当地问道。
“所以,他身边不会只有保镖和打手这么简单,至少也有佣军和职业杀手。我说得没错吧?”屠夫接过话茬儿,将天才的顾虑讲了出来。
“不只这样!”天才“嗯”了一声,表示认同后急忙补充道,“还有前CIA和俄国KGB(克格勃)的退伍特工。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据情报显示,FBI和DEA(美国联邦缉毒局)都有卧底在里面,我们还要注意不能误杀了他们。”
“靠!”大家无不咒骂出声,狼人更是朝着脚下吐了口痰,骂道:“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这仗还怎么打?”
“我不管什么FBI、DEA,还是什么狗屁DHSS(美国健康和人事事务部),挡我者死!”屠夫放慢车速,将车子停在废车厂墙外的阴影中,扔下一句话,不管天才的其他嘱咐便下了车。
“怎么办?”大家相视无语。我们几个不光武器不足,连身上的行头都十足地惹人注意。大裤裆、橄榄球衫、篮球鞋,如果再挂上些闪亮的银饰,我们就成一群说唱歌手了。这怎么潜行进去啊?走起路来裤裆都快吊到膝盖了,我就不明白,现在怎么流行穿这么难受的衣服。
“看那里!”快慢机拿起瞄准具指向斜对面的楼顶。这东西是我们现在最有用的利器。快慢机将多功能瞄准具固定在为它特制的螺纹USP Match护弓前缘的多功能导槽上,大有将手枪当*用的意思。其实以USP45中径手枪的威力,在四五百米射程上将人击毙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只是在那个距离上弹道偏差已经非常大了。利用天才给我们设计的瞄准具中的全电脑弹道预测功能,完全有可能在300米的距离上准确地将子弹送入目标的身体。
其他人也纷纷将瞄准具不常用的辅助功能打开,一时间屏幕上充斥着各种密密麻麻的数据。大家借着瞄准具的夜视功能,在微弱路灯的辅助下,清楚地看到斜对面的屋顶上有绿光闪动,从热能探测仪上可以看到一个人正趴在屋顶瞄准高墙内的目标。
“猜猜是哪一边的人!”大熊瞄准屋顶的人,打开了保险。他的*可是50AE口径,素以精准、近乎步枪的射程和威力著称的狩猎手枪,在200米的距离内可以轻松地放倒一吨重的猎物。加上天才专为大熊的“熊掌”加大的握把儿提供了更大的容弹量,可以说这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凶悍的短枪。
“别开枪!你的枪口火焰和声音太大,肯定会惊动里面的人,会给Honey带来危险。而且附近极有可能仍有狙击手,我负责搞定他,我也需要一把长家伙!”快慢机抬头看了一眼边上大楼的下雨水管道,抽出他的Tops 6020 Tanto军刀,叼在嘴里,顺着雨水管悄无声息地快速向上爬去,不到两分钟就爬到了九层楼楼顶,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他不当救火员,真是可惜了!”屠夫张嘴就没好话。我不禁无奈地摇摇头,其他人则都举着枪关注着对面狙击手的位置,如果快慢机失手,可以帮他打个掩护。原本我想用大熊的*的,可是拿到手里才发现,这家伙的手确实不是一般地大,枪把儿长出很大一块,握着挺不舒服的,只好又换了回来。
正在大家专注地望着对面的时候,只见瞄准具中的红色人形背后出现了另一个人形,走到他身边。不一会儿,对面一个红点便射到了我们藏身的黑影中,闪了三下便消失了。
“搞定了?”大家都惊讶极了,还没有看到快慢机如何攻击、从哪里攻击,对方便挂了。我不禁在心中问道:“如果打埋伏的是我,有没有可能躲过他的偷袭?”结果是一头的冷汗。幸好这家伙不是我们的敌人!
“上!”屠夫没有犹豫地指了指近五米高的墙头。听到命令,大熊便站到了墙角前半步远的地方做半蹲状,狼人踩着他的膝盖上到他的肩头,向前一趴撑住墙壁搭成人梯。紧跟着便是我踩着大熊的膝盖上到狼人的肩头,扒着墙头一使劲儿便蹿了上去,然后便是屠夫。我们两个上去之后,再把狼人和大熊一齐拉上了墙头。
蹲在墙头向院内看去,一望无际的全是摞成楼的旧汽车,还有被分解的零件和被挤压成立方体准备回炉的金属块堆成的山,根本看不到人。狼人吸吸鼻子,悄声说道:“有狗!”原本想跳下去的大熊收住了身子,抽出了他的巨大的Alaskan Harpoon(阿拉斯加捕鲸叉)军刀,准备解决掉那些长着利齿的“警卫”。
“两只爱尔兰猎狼犬和三只西藏藏獒!”狼人又吸了吸鼻子说道。对于他能分辨各种猛兽的气味这一点,我们总是十分佩服。不过,更让我好奇的是被称为猛犬之王的西藏藏獒长什么样子。说来惭愧,原产于中国的西藏藏獒,听说在中国已经濒临灭绝,我一只也没有见过。
“都别动,看我的!”狼人跳下了墙,原本黑洞洞的下面突然闪出10只绿汪汪的灯泡。没有任何叫声,数条黑影便扑向了狼人。我刚想跳下去帮忙,下面便传来几声狗的哼叫声和重物落地声。等我们三个跳下去的时候,几只猛兽已经倒在了地上。我刚想上前给这些可能暴露我们目标的猎犬补上一枪时,被狼人拦下了。
“不要开枪!我已经将它们打晕了,20分钟内不会醒过来,对于尽忠职守的战士 ,我们应该心怀敬意,不能在背后开黑枪!”狼人对动物总是比对人宽容。奇怪的处事规则!
“最好如你所说!”屠夫收起枪,看了一眼面前躺倒的几只重型犬,让人感到颇为奇怪的是,狼人竟能三拳两脚毫发无伤地将它们全放倒。看来如何对付动物,还是要向狼人请教啊。
沿着小道向废车厂的深处摸去,沿途可以说费了大劲儿。宽松的服装难受得要命,还不时会刮到铁片什么的,几次弄出响动吓了大家一跳。在废铁堆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一会儿,靠近厂中央地带后,便看到有零散的守卫在四处游逛。堆得很高的铁山后面灯光明亮,从射向天空的灯光投影中可以看到有不少人在那里聚集,看来应该是交易地点了。
“我们分头行动,干掉警卫后在吊车边集合。如果发生意外,便向快慢机控制的大门撤退。”因为没有无线电,所以只好制订一个进攻计划,让大家见机行事了。
“要安静!里面的人可不友好。”屠夫抽出军刀比了比。大家都点头表示明白,纷纷抽出了刀子向锁定的目标摸去。
不远处观望的守卫,明显地分为互不认识的两帮,共有八人。因为陌生产生的不信任,致使两帮人相隔十几米分别把住了通向小山后面的两条必经之路,这也为我们逐个击破造成了有利条件。
我和屠夫偷偷地摸到左侧的四个守卫身后。我向屠夫指示出我的两个目标后,屠夫点了点头,我便藏在一个废弃的轿车空壳内。屠夫轻轻地说了几句话,让不远处的守卫虽然听不清说了什么,但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这边,其中两个守卫便抱着UMP和*,探着脑袋走了过来。
我藏在车厢中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被人听到呼吸声而暴露目标,背后摔伤的肌肉顶着突起的金属棱角,酸痛得要命,却又不敢调换姿势。不一会儿,那两个人便慢条斯理地踱到了近前,隔着车窗可以听到他们咀嚼口香糖的声音。虽然心里紧张得要命,可是那股危险接近的兴奋感逐渐从我的胸中燃起,痒痒地顺着脖颈儿爬上脑门,造成脑袋里的一阵跳跃感。全身各部分似乎都学会了思考,不自觉地颤动着跃跃欲试,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随着身体的本能跳起来。
完全凭听觉在心里估计着两人和我的距离,我在心中暗数着:“3米,2米,1米,40厘米……”直到耳中通过传来的声场判定两人正在经过我的窗口向屠夫走去!他们离我如此之近,似乎隔着铁门都能感觉到从他们身上传来的体温。就在两人即将离开窗口的位置时,我咬着牙猛地想坐起身,可是此时原本兴奋得轻飘飘如同随时会飞起来的身体在做出投入危险的决定时,突然如同有千斤重担猛砸过来一样,让我无法继续自己的冒险行动。医生说,这是人性本能的趋安避危,是身体在阻止思想做出有危害的意识表达。
任何人都会遇到这种情况,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在遇到非常情况的时候头脑中有行动的念头,身体却如坠铅一样动弹不得。但是一旦突破了这种人性瓶颈,就会爆发出超乎寻常的体能和驾驭感,这也是许多极限运动员喜欢挑战极危险活动的原因。军人经过非人的训练,就是为了将人性中的这种本能最小化,而我则爱死了突破极度恐惧时带来的战胜自我的成就感。
再一次突破本性的压制后,我带着一股自豪和兴奋,探手从后面捂住了其中最靠近车窗的守卫的嘴,军刀像扎穿一层牛皮纸一样穿透车门的铁皮捅进了守卫的后心。怀里的人只来得及握住我盖着他的脸的手,便颓然倒下了。另一个守卫刚转身还没看清发生什么事,一把奇形怪状的刀子如魔术般神奇地出现在他的后脖颈儿上,略弯的刀尖从前面的喉头冒出,血水还没有喷出,人便已经无声地倒下了。
远处的人听到动静,立刻便察觉到不对劲儿,向这边试喊了两声,得不到回应,举着枪便要鸣枪。我丢开手中的尸体,钻出车,举起枪还没来得及扣扳机,眼前两个人的头顶便冒出一阵血雾,耳中传来头骨被打穿时发出的轻脆的咔吧声。远处的四个守卫也被大熊和狼人在快慢机的掩护下解决掉了。看着手里沾染的暗黑色血水,我再一次为战胜自我而感到自豪。
“快走!”屠夫将地上的UMP45和弹匣扔给了我,快速向远处灯火通明处奔去。我擦擦手跟了上去,边跑边小声问屠夫:“我们潜进来都费了这么大劲儿,那个女人就能不惊动守卫走进来?”
“那只有鬼知道。”屠夫将弹匣装进口袋,边跑边检查枪械。
等我们慢慢接近站满人的交易地点时才发现,原来这里不只是几十个人,至少也有两百来号人。分成两帮排成两道圆弧围着一块空地站在那里,大家手里都拿着家伙,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盯着前面正在交易的四个人。我们搜索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符合天才所说的相貌的女人。虽然金发女郎有两三个,可是都穿得风骚入骨,不是妓女,也是情妇,怎么看也不像搞研究的。
“我们是不是来晚了?她已经挂了?”我趴在废车底悄声问屠夫。
“不像!”屠夫观察了一阵,回答我,“那个女人似乎没有来。”
“靠!被耍了!”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似乎有什么风声,觉得有什么人向我靠近,那种热热的感觉让我浑身的汗毛奓起,这种感觉总是在有人不怀好意地靠近我时出现。
“有人!”我举着加了*的手枪四下搜索。屠夫也有感应,立刻回身扫视起来。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我们一跳。原来空气中似乎有个半透明的人影在晃动,如果它静止不动,我们还注意不到它,可是它一跳一跳地前进,明显能感觉到有重影和声音。通过热成像仪可以看到那里确实有个人,但影像很淡。它似乎没有发现我和屠夫,径直从我们俩眼前走了过去。等它走近了我们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人顶着一块奇怪的反光布。这种布可以变成和周围颜色相近的色调,从远处看上去就像透明的一样。
变色迷彩!我和屠夫立刻就肯定这个人形就是Honey。我匆忙跑过去,一把将那个半透明的人形抱住了。入手柔软的触感再一次证实了我的猜测,是个女人。
“我是天才的朋友!Honey!”我捂着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听到我的话,她便停止了挣扎,让我轻松地将她抱回了废车后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