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哄而上,场面极是壮观。
可不管什么事,只要人多了就会手忙脚乱。
豆皮差点被他们给踩死,等他几经周折终是从千百只脚下逃生出来后,便站在一边悠哉悠哉地看戏。
看着众人忙成一锅乱粥,他无奈抚额,摇头晃脑感叹道:“这世上白痴可真多!”
当有人被打出混乱圈时,他用一只小肥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又从缝隙中偷偷看一眼,嘴唇极是不忍心地嘬起,等那人重重落地时,他视线也丝毫不落,看着有可能菊花被摔裂了的某个笨蛋,露出不知是同情还是欢愉的表情来。
正当他担心那两个笨蛋会不会趁乱跑了时,降魔门众人还是抓住了那两个人。看着众人脸上的青青紫紫,肿肿胀胀,他真的好想笑!
不过,他的理智还善存。开玩笑,他可不想被一群笨蛋围攻,不仅不好玩,还会拉低自己智商的。
拍拍手,在一群成年人中就让自己这么一个小孩儿自个孤寂吧!
唉!好沧桑!
街道上熙熙攘攘,百姓们往来不绝。一行人行色匆匆,脸上疲态显露无疑。
一间两层楼高的客栈门前,有一行人顿住虽显匆忙,但依旧沉稳的脚步,对视一眼后纷纷低头走进。
掌柜的见这么多人走进来,心想:大生意来了!忙放下手中算盘,快步走出柜台,露出菊花般灿烂的笑脸,亲自上前迎道:“几位……”他略抬头数了一下人数,“九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为首一人浓黑卧蚕眉一动,大手将掌柜的往旁边一挥,忍着满身疲倦回道:“找人!”
“客官找什么人啊?不是小老儿吹牛,这来来往往的客人,只要进了小老儿的眼,那就没有记不住的。”
“哦?”为首之人浓黑卧蚕眉一动,脸上表情颇为生动,袖子一番,掏出一副画来,“这画像上的少女你可认识?”
那掌柜的刚要凑上前看个仔细,恰在此时从一旁走来一个白面公子哥。那公子哥一看身体就知道十分羸弱,到他们身边时,身子晃了一下就倒了下去。
等那高大的汉子回过神来时,那副画像已经从中间被撕了去。
那汉子一脸恼怒,正待发脾气,那羸弱公子突然掩唇剧烈咳嗽了起来。声音撕心裂肺,众人皆感心惊,这阵势,是要将肺给咳出来吗?
那汉子见此,瞬间没了火气,还上前将那公子给扶起来,“公子没事吧!”
“没……”那公子细眉一跳,却是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摆摆手,忙推开那汉子,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那掌柜的看着那撕成两半的画,一时也不知所措,想了想,终是道:“客官莫急,拼起来看看应该还是能看清个大概的模样。”
汉子一听,愁容尽扫,找了张桌子就将上面的东西全给扫落,然后小心翼翼将破了的画拼接好,问:“你现在看看能否辨认清楚?”
那掌柜的凑前一看,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微扬起头,思索片刻才道:“昨天好像的确有这么个模样的人住进来了,哎呀……”他一拍大腿,“我就说那公子看起来怎么跟个小娘们似的,原来真是个女的啊!”
“她在哪?”那汉子上前揪住他的衣领,阻止了他的废话!
掌柜的被吓了一跳,指着二楼最边上一间房间道:“二楼天字号房。”
那汉子立即放开掌柜,几个大跨步就冲上楼梯。
随后一脚踢开紧闭的房门,嘴里还叫道:“鱼裳,你给本将军滚出来!”
那掌柜的一听他是个将军,吓得两股颤颤,哪里还敢上前来讨个赏赐。
而那汉子踢开门却是傻眼了,里面哪里有什么人?只有一些女子用的胭脂水粉摆在桌上,而一封信正被一个精致的箱子压着。
他几步走过去,头痛地打开来,“鱼裳是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鲨叔叔不必为我挂念!”
寥寥几个字,让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丫头终于勇敢了一回,可她一个女人家哪里知道江湖的险恶啊!
唉!
鲨亮正不知所措时,一人走上前来,拱手道:“小的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正自心烦,最怕的就是这种犹豫不决,一大半天吐不出半个字来的人,当下大吼道:“有屁放,有话说!”
“刚刚撞到我们的那书生虽然只说了一个字,但属下依旧辨认出那是个女人的声音!”
鲨亮眼前一亮,又是一声怒骂:“怎么不早说?”
“属下也不敢确定啊?”
“你他妈的还有脸委屈,赶紧给本将军去找!妈的,圣女没找到,现在公主也丢了,你们是成心想气死我吗?快滚,去找!”
众人连滚带爬,纷纷逃离这家酒馆!
而此时,那个羸弱的书生扶着墙出了客栈的门到了一个拐角处时,伸出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脸上疲态尽数消失,嘴角梨涡可爱调皮。她伸手一扯身上宽大的男装,那男装立即像是脱离了束缚的野马。
谁曾想过,就是这么一件普通的男装,曾经也辉煌过。因为,它曾经遮过天上的太阳。虽只一瞬,但也够了。
那少女调皮一笑,抬头瞅了一眼那间客栈,嘴唇微动,“鲨叔叔,鱼裳以后有机会再报答你。”
她将视线收回,选定一个方向就向前走去。脚步坚定,竟是再不曾回头。
只是她没想到:天下是如此的大!
降魔门又恢复了当初的那份辉煌,众弟子皆勤奋练习,一眼望去,基本没人在偷懒。众人各司其职,毫无松懈,尽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态。
入云殿,古璇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两张包子脸将她给盯住。
等她睁开眼睛时,其中一个开了口,惊喜地叫道:“哥哥!”
一股浓郁的包子味传来,顿时让古璇的肚子咕咕叫响。
另一个孩子惊喜过后便换了一副欠揍的表情,直起身子斜瞅着古璇道:“这次看来是真的醒了。”
古璇不明所以,正要开口问时,一个温软的身子突然扑进她怀中,紧跟着的是腻死她不偿命的抽泣撒娇声,“呜呜呜,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奴家这几天有多么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