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的～牧之他人怎么样？”
刘沙曼在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艺娘，而是垂着眼帘，看着手中的茶杯发呆。
她仍是在介意艺娘与上官牧之的关系吗？
“谦谦君子”艺娘答道。“而且对你一往情深，我不禁好生羡慕，希望以后我的夫君也会如此待我。”
艺娘心想，我这样讲，她应该是会明白的吧？
刘沙曼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她。“那你愿意嫁给他吗？”
艺娘一愣，不悦之色已显而易见。“我与上官牧之乃是君子之交，并不涉及其它。”
“对不起，怪我太唐突了。”她面有欠意，而后又恢复成之前那魂不富守舍的模样。
“我想你之所以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也是事出有因吧？”她不在不悦，而是关切的问她。
“……”而刘沙曼却仍是低着头，没有言语。
“可是为什么呢？”艺娘继续说道。“普天之下，应该是没有哪个妻子会想让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吧？”
看她的反应，之所以这么说，应该是不会是因为试探，而是真的想为上官牧之物色另娶的人选。
“原来是我对不住他”说着，刘沙曼露出了一丝苦笑。
“但不知是什么事？”艺娘问着，但她却面露难色。“当然了，我与上官先生是朋友，所以才会多嘴一问，还望你不要见怪……若你心存疑虑，不说也无妨的。”
上官夫人两只手的手指不停的相互揉搓、缠绕，似乎明了她心中的纠结，过了好一阵，她才缓缓的吐口。“其实……艺娘姑娘，你应该不会看不出来，我身体不佳。”
的确，来时脸色就有些苍白，原以为是赶路劳累所致，但现在一看，更是面带病态。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我们艺楼的郎中医术高明，不如让他来给你瞧瞧？”
刘沙曼摇了摇头。“我这是顽疾，虽死不了，却也好不了。”
“别这么说”艺娘劝解道。“好好的养着，总会好起来的。”
“原是我自作孽，应有此报。”
这话倒让人听不明白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刘沙曼的眼神变的幽远，似乎陷入了很久以前的回忆中去。“我与牧之本是指腹为婚，但情蔻初开的我，喜欢的却是另一个人……”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仿佛有些后悔刚刚的脱口而出。
艺娘只对她说道。“愿不愿说在你，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就是我不会跟第三个人说起。”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但可能是压抑的久了吧，原本小心谨慎的刘沙曼，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曾经跟那个人私奔过的……”
艺娘认真的听着，在这个年代，做出这种事情的确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后来，被我的家人找到了，当时，我还怀着孩子……我爹的手下，当着我的面把他活活打死了，而我，也吓的流产……受惊过度，加上过分悲痛，又是血崩小产，结果，我的身子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说着，她竟咳了起来，看来身子真的是极差。
“上官家乃是大户，我爹为了想要攀上这门亲，居然打算瞒着他们我的过去，让我仍嫁去上官家……身体发肤，受这父母，我与情郎私奔本就是为人所不耻的，虽然我爹命人把他打死了，但我也不敢怨恨他，可是却无法容忍他这么的欺骗上官家，把我当成他换取利益的棋子……所以我冒着大雪，独自去了上官家，找到了牧之，我不顾羞耻的把我曾经的一切都告诉了他，然后对他说，让他千万不要娶我……而他却如君子般的，只让人送我回去，回到家后我又大病了一场，身子更加不济，我爹得知后，只恨我不能早死，省得拖累了他们。”
天下间竟有如此狠心的父母，看来富贵千金的生活也不足为外人道的。“然后呢？”
“我也是一心想要求死，到下面去见见我的情郎和孩子……可是这个时候，上官牧之却仍亲自上门谈起这门亲事，还说会择日娶我过门……最后，他还来到我的床边，对虚弱不堪的我说，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替爱你的人活着，若非如此，又怎能对得起为护你而付出性命的他？”
“你被他劝服了，是吗？”
她点点头。“当时的我本已万念俱灰，只以为所有的人都已经将的抛弃了，可是牧之却向我伸出了温暖的手，对我说从今往后他会成为我的依靠，他会不计前嫌的好好对我，这让我又燃起了生下去的希望……然后在我略好一点时，便上了他的花轿。”
“他能做到这一点，倒也难得。”
“是很难得……他果真待我如所承诺的那般好，而且除了我之外，再无其她妾室……可我残花败柳又如何配得上他，但他却对我说，当我站在雪中，告诉他不要娶我的时候，我已走进了他的心里，所以他让我不要有思想的负担，只需和他好好的过日子。”
“这不是很好吗？”艺娘说道。“他都既然这么说了，你又为什么想让他另娶呢？”
“因为直到现在，我都未能怀上过他的孩子……只怪我罪孽太深，不配再有孩子，可是牧之却是个好人，上官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不能后继香灯，上官家岂非绝后？”
“所以，你是想让他纳妾，给他生个一儿半女？”
“不错”刘沙曼说道。“我早已是不能生的……所以才有了这个打算，几度说予牧之听，他却全都拒绝了，只有这次，他给我写信时提到了你……这是他唯一一次在信中提起一个女人，而你又是那样的名震天下，我……我以为这次他是对别的女子动了心，所以当他让我来艺楼时，我毫不犹豫的就赶来了。”
“你以为我和他之间有暧昧关系，所以想借机撮合？”
“是的，不过如今看来……你们却都没有过那样的想法。”
“这样的想法不仅我们不该有”艺娘看着她。“就连你也不应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