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涛微微一笑,说道:“那个,张先生,您之前说要来这里玩玩,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兴趣?”
听到王军涛这话,叶乾手指一颤,心说演了这么久总算见到效果了,但是这时候不能直接上来就承认,而是得来一手欲擒故纵:“这个,就算了,这么晚了……”
王军涛连忙摆手:“不晚不晚,现在还没到十二点,正好是最热闹的时候。 23.”
王军涛刚刚可是仔仔细细盘了叶乾的底,这么大的一个金主肯定要拴住,更关键的是叶乾在这里是生面孔,伪装出来的身份也是一个外地人,这样的人最好骗,就算是把他的身家诓骗个精光,他在这里没有根基,简直是最好的下手目标,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
叶乾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我爸他……不是,我是说我……还有点儿……”
这话没说完,但成功透露出一种被家里严格管教的不谙世事的富二代形象,将一种内心希望玩一玩但碍于家里的管教不敢玩的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王军涛自以为眼光明亮,自然看出叶乾表现出来的心态,说道:“嗨,没事儿,咱这里是江城,玩玩怕什么,对不对?张先生您要是不放心,今天这一场我请客,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叶乾看火候差不多了,知道再演下去很可能会节外生枝,因此也就打蛇随棍上,说道:“好,不过钱不用你老哥出,我不是没钱。”
王军涛点点头,心说你当然有钱,嘿嘿,等一会儿你的钱就是我的钱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王军涛起身带着叶乾,在走廊里七拐八拐,然后打开一个隐蔽的暗门,这才来到赌场。
门一开,里面的喧闹声就传了出来,有男有女,各种各样的声音掺杂在一起,高兴的,伤心的。
当然了,里面玩家以男性居多,有限的几个女性大多也都是叫来的“粉头”,也就是陪客户消费的小姐。
这里是江城最大的赌场,自然环境也最好,但话虽如此,这大厅里是什么样的人都有,烟味、酒味还有臭脚丫子味混杂在一起,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叶乾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不悦和嫌恶,这种情绪很快就被王军涛捕捉到,回过头来小声说道:“张先生,您跟我来,这大厅里都是小打小闹,上不了档次,我带您去里面玩。”
叶乾点点头,捂着鼻子跟着王军涛走到里屋。
里面的空间其实和外面差不多,但是人却少了不止一个半个,空气质量也好不少,一共有七八张台子,牌九、骰子、扑克都有,旁边用玻璃墙隔出了几个单间,看起来是打麻将用的。
王军涛说道:“这里都是有身份的玩家,张先生,您想玩点儿什么?”
叶乾这时候完全装成了一副愣头青的样子,说道:“我从前也没玩过,但是小时候看过《赌神》,要不我去玩梭哈?”
“好的,这个没问题,不过您得先跟我去换点儿筹码。”
这家赌场分为内外两间,都有专门筹码兑换的地方,不过不同的是,外间最小的筹码是十块,最大的筹码也不过五百块,而内间的筹码最小也要五十块,最大的则是一万块。
走到筹码兑换台,王军涛满脸堆笑,问道:“张先生,您要换多少筹码?”
叶乾装着想了想,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卡来,说道:“那就先换三十万。”
听着这话,王军涛身子不为人知地一抖,赶紧说:“那个谁,快点儿给张先生兑换筹码。”
按理说王军涛看着这么大一个场子,不会为这三十万块做出什么大反应,但是江城说实话不是什么大城市,虽说平时到这里玩的都是江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人家也都人老成精,想从他们身上赚小钱可以,想赚大钱绝无可能,所以一般来说到这里试水的,也就换个一两万筹码,往大了说,第一次换筹码,也就十万八万,很少会有人第一次来便扔个三十万。
三十万人民币,被换成大大小小的筹码,其中一万的筹码十个,五千块的二十个,还有其它零零散散的小额筹码。
紧接着王军涛一边给叶乾讲解梭哈的规则,一边领着叶乾来到一桌牌桌旁,这桌上正好四个人玩,这一轮已经到了尾声,桌上三男一女,那个女的和一个秃顶男已弃了牌,牌桌上还有两人在捉对厮杀。
其中一个人除了底牌的牌面之外是两张q加上两张a,已经是非常好的牌了,另一个人的牌面则稍逊一筹,除了底牌之外是两张k加上两张7,已经要到最后的开牌阶段。
这时候到了加注阶段,轮到牌面大的加注,牌面两张a的瘦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底牌,得意一笑,说话了:“我加两万。”
而拿到两张k两张七的那个胖子此时则额头冒汗,不断地掀起自己的底牌,叶乾在他身后看得清楚,他的底牌是一张红花k,这种牌型在梭哈里面叫fullhouse,翻译过来就是满堂红,也有叫葫芦的,是梭哈里面比较大的牌型。
而对面那个瘦子现在的牌面是两张q加上两张a,如果对面的底牌也是q或者其它散牌的话,那么他这副牌就能稳杀对面,但是如果对方的底牌是一张a,那么他就要大败亏输。
这里给大家普及一下梭哈的牌面规则,其实大体上和德州扑克差不多,不过在梭哈里单牌a最大,在德州扑克里则是a最小。
原则来说,牌面上同花顺大于四条,四条大于葫芦,葫芦大于普通的同花,同花大于顺子,顺子大于三条,三条大于两对,两对大于一对,一对大于散牌。
所以现在胖子手里面握着3k葫芦,如果对面是3a葫芦,那么胖子就要输掉牌局,如果对面不是,那么胖子就赢下这一局。
现在胖子属于两难抉择。
实话实说,能够坐在这里的人没一个是穷人,两万块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打牌不光是打钱,还有就是寻求刺激,现在胖子根本无法判断,对方究竟是底气硬,手握三条a,还是故意咋呼让他知难而退。
最终,胖子咬了咬牙,把牌往桌子上一扔,说道:“算了,我不跟了。”
叶乾在一旁看着,心里暗自为胖子惋惜,胖子没看出来,他可是瞧分明了,对方就是在故意唬他,让他不敢跟注,因为看现在桌子上的筹码,如果瘦子真的底气十足,这时候就应该直接加十万以上的重注,但现在瘦子不敢,也是担心十万块白白扔出去打水漂。
虽然叶乾只是表现出一点点惋惜,但还是被王军涛敏锐地捕捉到了,问道:“怎么,张先生,您会打梭哈?”
叶乾摇头说道:“哦,没有,不会,我只是玩过几次德州扑克。”
王军涛不解地问道:“那您刚才是?”
叶乾急中生智,冲着那个瘦子的方向呶呶嘴,说道:“我是看他的那个挂坠,有点儿可惜。”
那瘦子听到叶乾的话,正好刚赢了一局心情愉快,对着王军涛说道:“军涛,这位是谁啊?”
王军涛说道:“哦,我来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先生;张先生,这位是徐先生,这位是骆先生,这位是游太太,这位是古先生。”
徐先生就是那瘦子,骆先生是胖子,剩下的自然不必多说,游太太就是牌桌上唯一的女性,古先生就是那位中年秃顶男子。
徐先生点点头,把自己的挂坠拿起来,问道:“怎么了,我这个挂坠有什么不妥吗?”
这个挂坠是冰种红翡雕刻出来的一个观音挂件,看得出来是大师手笔,而且有些年头了,也是机缘凑巧,刚刚徐先生动作太大,这块红翡从他胸口跑了出来,不然叶乾还真难圆回来。
叶乾微微一笑,说道:“徐先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的这件红翡观音,不是正路来的?”
王军涛在一旁听得冷汗都下来了,见过不会说话的,却没见过这么直接的……什么叫不是正路来的?就是说不是在市面上买到的,要么是偷来的,要么就是倒斗的给淘出来的冥玉。
没想到徐先生毫不在乎,咧嘴笑道:“没错,这个挂件是从前我一个倒斗的兄弟送给我的,据说是从一个什么……嗯,好像是元代的大墓里头倒腾出来的,张先生好眼力,不知道我这东西可惜在哪里?”
叶乾点点头,说道:“这挂坠本身没什么毛病,雕工玉质都是上等,可是有一个问题,这件翡翠上面的血沁没有盘掉。”
血沁是古董行当里头的一句行话,一般出土的古语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沁,简单来说就是因为长久掩埋,玉周围有东西渗透到了玉里面,成为各种各样的“沁”,血沁就是其中一种。
一般来说,长期深埋的古玉都会带沁,会蒙蔽玉石本身的光辉,比如红色的血沁、朱砂沁,或者是银色的水银沁,还有就是黄褐色的土沁。
徐先生听到叶乾的话,手不由一抖,诧异地问道:“什么?这是血沁?你……你有什么证据?”
正常来说,玉石对于人有滋养作用,软玉温润,能够让人舒筋活血,硬玉偏冷,能够让佩戴者心境平和,不起波澜。
但是有血沁的玉就完全不同了,血沁在传说中是古玉长久浸在尸身的血液里面,尸血沁入古玉,所以也叫尸血沁,长期佩戴,很有可能导致尸毒入体,这对于佩戴者来说是一种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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