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在古书上见过这种虫子,它们的名字叫做“蜮”,又名射工,是个人尽皆知的害人虫,它们可以通过喷射砂砾来攻击人或影子,被中伤者难以治愈,只能受死。
不过这种只出现在传说中的东西,有朝一日竟然被我碰上了,也不知道是我的荣幸呢,还是我的不幸呢……
不过脚下的虫子和古书上记载的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书上说这种虫子是以砂砾为武器发动攻击,但现在的虫子却吞吐的是皑皑白骨,难不成它们变异了?
而且我记得书中还记载道,蜮虫攻击人影时,本体对应的部位会生疮,如果不及时救治,就会导致死亡,但此时……
我看着肩膀上、小腿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从里面淙淙流出的暗红色血液,难不成它们的攻击升级了?
蜮虫没有给我太多的思考时间,也许是腥甜的血腥味刺激到了它们,它们开始蠢蠢欲动,几个呼吸之间,铺天盖地的虫子席卷而来,如浪潮一般,我不禁一阵恶寒。
此时的我身上没有任何防身的东西,只能随手捡起一根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腿骨,精准的击打着向我飞过来的蜮虫。
整个空气中弥漫着它们身上的腥臭味,我本就一整天没吃东西,现在闻到了这个味道,不停的干呕起来,一边还要注意躲避它们的攻击。
它们也是极度聪明的,知道我手上拿着家伙,也就放弃了直面攻击,而是选择数量取胜,只见它们将我团团围住,然后开始朝着我的影子吐骨头。
胳膊、胸口、腿上、背上,都布满了一道道血口,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能感受到疼痛,但渐渐地疼痛的多了,痛感也就将神经麻痹了,以至于我感受不到痛觉了。
再这样下去,我会死吧……
我心里想着,不行,我不能就这么交代到这了,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虽然小爷我的命不长,但也绝对不会丧命于此!
虫子怕什么?火?但是我没有火机……
我一边用骨头击打着脚下的蜮虫,一边吃力的向前走,想要逃离它们的围攻。但它们实在是太聪明了,根本不给我离开的机会。
我筋疲力尽的靠在石壁上,大口喘着粗气,脑袋因为缺血而开始出现昏沉的情况。蜮虫们见我攻击力减弱,最前端的虫子便疯狂的向我攻击过来,我清晰的感受到它们沿着我的小腿,爬上我的身体,咬住我的皮肉,吸我的血液。
那种血液疯狂流失的感觉,让我整个人陷入绝望之中。
手上的骨头掉落,我整个人摊在墙壁之上,死就死吧,反正已经这样……
我的重心全部落在身后的石壁上,突然,我听见了“咔哒”一声,紧接着后背腾了空,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扑腾,整个人就向身后跌去。
我看到那些蜮虫,似乎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疯狂的四散而逃。
我重重的跌在地上,剧烈的撞击像是快把我内脏都摔出来一样,所有的痛感像是被按了开关键一样,突然蜂拥而至,我一时间疼痛的无法呼吸……
我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好让自己忘记疼痛。
于是我开始打量我所在的地方。
这里貌似是一个房间,而且是一个长期有人居住过的房间,整个房间陈设简单,一张长长的木桌,两侧各摆着4把椅子,在桌子上放着一台老式的箱体录音机,还有一台黑白的电视机,在房间的角落中,还堆放着锅碗瓢盆,我大致的数了一下,足足有18人份。
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碗筷?难不成是有人在这里集体驻扎了?
我第一想到的是这里应该是那个假李让的居住地,但仔细一想又不太对,如果这里只是他自己生活的话,根本没有必要准备那么多的生活用品,对于一个正常的单身汉来讲,特别是在这种根本不可能有朋友过来串门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准备那么多的生活用品,所以这里一定是其他人的居住地。
那些人是谁?
难道是董芳骅他们?
我越想越觉得合理,毕竟从他们当年的实验记录手册中可以看出,他们的人数众多,这样一来,这里倒是一个很好的居住所。
我踉跄的走到房间的最里面,是一张巨大的石床,就像最早的那种大通铺一样,看到这个,更加验证了我刚才的想法。
他们在这千夫岭的地底下,究竟在进行什么实验?难不成是像《三体》中那种不可告人的科学实验?因为带有辐射,所以只能居住在地下?
强烈的好奇心让我陷入思考,我不经意间坐在石床上,却发现,这底下,似乎是空的。
难道这床底下有暗阁?
我小心的起身,用手轻轻的敲打着,果然,里面是空的,但这个要怎么打开呢?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看《倚天屠龙记》时候,小昭穿梭于光明顶的禁地,都是经过杨不悔的床。
难道这里也有个按钮?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开始找机关按钮,果然,我在距离床三尺开外的石柱上,找到了一个活动的凸起,这个应该就是石床的开关没错了。
就在我想要按下去的时候,突然从石床下传来“咚咚咚”的敲打声。
我心一惊,“是谁?”
对方没有回应,但敲打声停止了一会儿,转而继续。
敲打声再次响起,并不像先前那样急促慌乱,反而是按照一定的节奏敲打,我仔细的回想着这个节奏是在哪里听过,突然想起,上次来千夫岭,被活死人袭击的时候,那人也是在我的背上敲出这样的节奏,让我安心。
后来我们从这里出去后,我就把这个节奏定为我们之间的求救信号,除了黎墓,孟飞和我以外,不会有地四个人知道。
我心中大喜,按下了开关。
一声悠长的嘶鸣声响起,石床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个黑影倏地从石床下窜出,闪身出现在我的面前。
看到来人,我安心了许多,是黎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