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上女人缘最好的是谁?不是南山上的老大韩雄,也不是喜欢笑的赵仁,或许有些女人觉得就算是被强盗糟蹋,被王庆这样的家伙糟蹋也能心甘情愿一些,但这家伙就对女色没什么兴趣,唐宁一度怀疑王庆就是皇帝派来的第二个人,这家伙实际上是个太监。
而南山上女人缘最好的就是这个怀疑王庆是太监的恶毒小人。
原因很简单,住在这座山上的女人往往不到好的照顾,指望强盗怜香惜玉不如指望他们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久而久之,一些疾病的发生也就在所难免。再加上山高湿气重,越是住的久,就越会得一些糟糕的病。
女人虽然不算太多,但里里外外的也有个几百上千。唐宁虽然不会太高明的医术,但揉肚子吃大枣喝热水这种事情能缓解痛经他还是比较清楚的。
自从韩雄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他身边那个疼的要死的妇人送来这里并且缓解了症状之后,就有好多舍不得这些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女人死掉的强盗也把女人给送来了。
有些唐宁能治,有些唐宁根本就不会。但至少唐宁这个名声,在妇人间是传开了。
那些早已麻木的妇人在听说唐宁揉肚子的时候很温柔,而且长相还很俊美的时候,就产生了一些向往。
对于这种事情的发生,唐宁毫不惊讶,因为他知道,优秀的人走到哪里都是优秀的,像自己这般集才华、英俊、温柔和善良于一身的男人,就如同夏天里的萤火虫,冬天里的大狗熊,放在哪儿都是极为耀眼的存在。
刚刚这个妇人很明显是一个大姐头,唐宁刚跟她说完没多久,就有一群妇人抱着被褥跟在她身后前去谷仓了。
唐宁捂着肩膀头躲在一堆草丛里跟个变态似的偷偷看着这支妇人队伍,他发现这些妇人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甚至还有一些妇人的脸上带着笑容。
无论如何,就算是为了她们,也要彻底的将南山盗根除!
唐宁悄悄的握紧的拳头……
………………
在唐宁立下雄心壮志的时候,这天晚上很多人也没闲着。
张贺是润州知州,也就是令南山盗忌讳颇深的新知州。他在上任之前了解到润州的情况,就说出了‘誓杀南山三虫’这样的话。
这把韩雄他们气的牙根痒痒,别人都说南山盗是南山三虎,白额虎韩雄,笑面虎赵仁,卷毛虎王庆,这三虎的名头直教人闻风丧胆,不敢争锋。到了张贺这,就成了南山三虫了。
不过出于谨慎,韩雄没敢直接攻击州府。而是按兵不动,结果就等来了张贺请的禁军。
大败一场将南山盗的胆气挫没了,于是张贺就天天派人在南山下面蹲坑,见一个强盗就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打不过就撒丫子跑,兵器丢在这儿都无所谓。这让卯足了劲准备大战一场的南山盗无比的郁闷,这哪是知州啊,这不就一流氓头子么?到底谁是强盗啊……
新官上任三把火,当初张贺赴任的时候选择将这把火烧在南山盗头上是正确的。只是这把火在南山盗的脑袋顶上点了一年,也没点着什么东西,就很叫人奇怪了。
其实如果不是张贺经常收到一个神秘人的神秘来信,他早就把这把火丢下去了——虽然结果很有可能是被韩雄捡起火把然后捅在他潇洒背影的屁股上。
张贺的宅邸位于润州城中心的地带,这里倒是没什么店铺,不过宽阔的街道两边,住得不是富商,就是颇有名气的大儒,张贺这种当官的也不少,是名副其实的富贵街。
二更天,张贺还没睡觉,原因是他的邻居王仲显在家里实在待不下去,就跑到他家来了。
以张贺的身份,就这种人早就被乱棍打一通然后扔到大街上去了。王仲显没被丢大街上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岐国公王珪是他老子……
王仲显是王家第二代这几兄弟的老幺,为人低调,最喜读书,从小他就是王家第二代里最喜欢读书的,王珪也对他寄予厚望。但这家伙读书把自己读傻了,不想当官,只想当个私塾先生。
王珪这人有个很有名气的绰号叫做‘三旨相公’,《宋史·王珪传》里面说:“以其上殿进呈,曰取圣旨;上可否讫,云领圣旨;退谕禀事者,曰已得圣旨也。”
意思就是说他上殿进呈时,称为‘取圣旨’;皇帝决定后,称为‘领圣旨’;退朝后告诉禀事的人,称为‘得圣旨’。
听上去威风,实际上这是对他的一种嘲讽。在王珪之后,人们多用三旨相公这个词来讽刺庸禄低能的大官。
然而就这么一个在政治上毫无建树对国家毫无用处的家伙竟然当了十六年的宰相,死后居然还混到一个岐国公的显爵,又得了个文恭这么个不算好却也不坏的谥号,可见此人绝对是首屈一指的风云老奸贼,见风使舵的本领绝对不会太差。
王仲显不想当官想当教书先生这事在王珪眼里无意是不思进取的一种表现,所以即便王仲显是他的老儿子,王珪还是对他越来越冷淡了。
而王仲显似乎也不在意,他早就厌倦了王家大宅里面的生活,除了大哥王仲修待他还不错之外,其余的几个哥哥,王仲端、王仲薿、王仲琓、王仲煜,对他的态度都不怎么好。
母亲走的早,父亲去世后,也没有留在东京城的必要了。所以三年守孝过后,王仲显就带着老婆孩子举家搬迁,东西带的不多,却在路上游山玩水了大半年,他来润州是因为听说他那个当大官的挚友辞官后来了润州,便风风火火的赶到这边来,到了之后人没找到,却发现润州还不错,于是就准备住在这里。
妻子和女儿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女儿对一切新奇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
润州确实不错,除了南山盗让人害怕之外,其余的都还好。而且润州是镇江这一带,比较繁华的城市了,北邻长江,光是作为一座港口城市,都足够让润州富裕起来。
王仲显不是第一次来张贺家里避难了,对此张贺早就习以为常了。只不过平日都是王仲显看他的书,张贺睡自己的觉,今天两人却在闲聊。因为张贺明日休沐,他很喜欢跟王仲显这种既有在朝中为官的哥哥,又博学多才,还没什么心眼儿的人打交道,他爱死这种人了。
“维思,你是不是又做什么事情惹得我侄女不开心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唠嗑,也就张贺和王仲显能干得出来。就这油灯,张贺喝了一口油腻腻的煎茶,笑着发问。
王仲显手里捧着一本书,听到张贺发问,就从桌面上将那片当做书签的树叶夹进书中,愁眉苦脸的说道:“还是那件事,之前你来我家,诗儿那丫头不是听见我跟你说要建书院的事情么?
今天下午带着她的贴身丫鬟不知道又从哪儿疯了一阵回来后,就追着我问书院的事情。我说这南山盗不解决,书院就算办起来,也不会有学生过来,南山盗在外面拦路抢劫,镇江这一带的学子就算是有心求学,也没那个胆子过来啊。
这就不行啦,开始跟我耍脾气。要命的是她那个老娘偏偏还向着她,家里我是待不下去了,只好来你这里避避风头。”
张贺比较瘦,所以他刻意蓄的山羊胡就让人感觉他是个很精明的人。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瞅着微胖的王仲显哈哈大笑道:“诗儿侄女知书懂礼,只是性子跳脱了一些。样貌也不差,嫂夫人疼惜她是理所当然。上一次她问我何时建书院的事,我都舍不得跟她说现在没法子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