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张君……”
忽然之间被张景明按在身下的姜念是又羞又纳闷,丈夫虽然喜欢同自己行鱼水之欢,但也没这么猴急的。
这样的丈夫,自己还是头一次见——怎么说呢,既有些害怕,还有些小小的兴奋与期待。
然而事与愿违,张景明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姜念再傻,也明白这个动作的意思。她不由大为惊恐,这里可是公主府,难道还会有刺客进来?
大声说了一句睡觉吧,张景明便下床将桌子上的烛火吹熄。随后,一双眼睛便紧紧盯着天花板和门口,同时,把姜念搂在怀里低声说道:“你赶紧穿好衣服,假装去解手,离开这里。
他们定是冲着我来的,肯定不会管你。一会儿你离开之后,就马上叫人回来救我。”
说到这,张景明又继续问道:“之前我交给你的袖箭呢?”
姜念十分紧张,如此阵仗她还是头一次经历。
占城国……也不只是占城国,在当时的整个东南亚地区,对于中原文化都有一种异样的崇拜。
因此,姜念的汉人血统反而让她成为了占城国内人人尊敬的对象,一般来说,没人会对姜念出手。
但是为了预防万一,张景明还是把自己出使之前,唐宁为自己打造的两支袖箭其中一支交给了姜念。
万一遇到什么事情,姜念还能用袖箭自保。
姜念从床下摸出来被她藏好的袖箭,小声道:“在这……”
“戴上……”张景明一边说,一边又把自己解下来的袖箭递了过去。
“这两支你全都戴上,如果你出了门去,他们要对你动手,不要怕,先用袖箭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就在门后,你那边一出声,我就立刻跟上。”
“张君……”女人总是会因为一些事情,而发现身边男人身上的闪光点。
张景明临危不惧,冷静安排,让姜念对这个男人更加着迷。
当然了,这放在张景明的角度来说,就是女人总是在紧要关头分神。
瞅着一脸迷妹模样的姜念,张景明掐了一把她的脸皱眉道:“想什么呢?现在可没时间给你分神了!”
姜念这才清醒过来,连忙穿好衣服,又将两支袖箭全部套在手腕上,这才站在门口唤过婢女,小心翼翼的出了门去。
张景明藏在门后,听到外面没什么动静,便松了口气。
姜念便跟婢女打着灯笼朝茅厕的方向行去。
姜念搬救兵回来需要一阵子,占城人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坏人都在外面。
无论是王宫还是公主府,侍卫都是在外面的居多。公主府里面更是一个侍卫都没有,最能打的还是姜念的贴身婢女。
方才姜念就问张景明,是不是真的有刺客。张景明也不敢保证,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房梁上的瓦片声响,绝对不是风吹的。就算是鸟和动物踩上去,也不会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靠在门口,张景明开始思考自己一会儿如何自保。姜念走之前问了张景明这个问题,张景明嘴上说着你放心,心里却一点都没底。
在镇江军的时候,他不是训练最勤奋的那一个。体能放在镇将军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当然是倒数。
占婆的刺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水平,要是大宋业界的普遍水平的话,自己只能自求多福了。
就在张景明心思电转之时,他忽然发现门缝里面伸进来一根竹管,还幽幽的冒着白烟。
张景明下意识就伸手堵住了那根竹管,随后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紧接着,又听到了一声类似占婆语的叫嚷。随后,大门就被一脚踹开。
七八个拎着刀子穿着一身黑衣的人冲了进来,门口还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
这八个人见到张景明,二话不说,手里的刀子就劈头盖脸的往下砍。
但张景明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刚刚踹门的时候,他就一下子躲到了桌子后面。等到这八个人冲进来,他就一把掀翻桌子,自己锁着身子躲在桌后,推着桌子朝那八个人冲过去。
这里是张景明与姜念的卧房,是仿照宋人的喜好建造的。
宽敞的地方都在两边,正门处可不是能让八个人并排走的大马路。
当张景明推着桌子往前冲的时候,这八个人都想躲闪。
然而地方不够大,你一个后空翻,我一个后空翻的,就把人给砸到了。
到底还是学艺不精,要是大宋的刺客,这时候就会拼着受伤也要把刀子朝桌子上捅,看看能不能撞大运,把目标给弄死了。
但这八个人是占婆的臭鱼烂虾,张景明顶着桌子硬是冲到了门口。还把一个躲闪不及的家伙撞得一口血喷了出来。
随后桌子堵在门口,张景明便马上翻身跳了出去。落地是踩在门口刚醒的刺客脸上,把这刺客一脚踩的眼冒金星。
跳出房间张景明就光着脚使出吃奶的力气开跑,后面几个刺客一把将桌子丢到一旁,跳出去挥着刀子开追。
每个人出门的时候都要在那倒霉的刺客脸上踩一脚,等人都走光了,他也再度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了。
论地形的熟悉
程度,张景明要比刺客们更胜一筹。
这里是公主府的后院,张景明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甚至都迷了路。
带着一帮刺客左绕右绕,最后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紧追不舍的也就剩三个了。
不过张景明却没一开始那么紧张了,通过之前这些刺客的操作来看,这帮人显然就不是专业的刺客。
平夏营的士兵干起这种撬门溜锁的事情都比他们要熟练的多,这帮人撑死了也就是方永手底下的武卫营憨货。
让他们不带脑子上阵杀敌,一个个都是好样的。一让他们干点有技术含量的活,立马就败下阵来。
所以张景明现在只担心一件事情,就是他们跑步跑得过自己。就算这帮人没脑子,但要是把自己追上,自己还得是一个死字啊。
但是张景明却忘了,论跑步,全天下的人恐怕都不是镇江军的对手。早上起床后负重三公里,晚上睡觉前又是负重三公里。
冬三九,夏三伏。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一天停下来过。感觉轻松,就多上点负重。时间长了,走山路都是如履平地。
他张景明虽然不在镇江军中有段日子了,而且这几天每天晚上都被姜念榨汁,但短时间内领跑还是不在话下的。
后面几个刺客一边追,一边气急败坏的用占婆语喊站住别跑,张景明置若罔闻,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喊有刺客。
又跑了没几步,前面便出现了一大片灯火。
裹着一件斗篷的姜念指着张景明身后的黑衣人道:“他们就是刺客!快捉住他们!”
一众公主府护卫闻言大怒,心说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公主府逞凶?!
于是一拥而上,刺客们见状,四散而逃。
但被张景明带着溜了一圈的他们哪里跑得过养精蓄锐的公主府护卫?没一会儿,便尽数落网。
护卫们将刺客带走时,纷纷崇拜的看着张景明。
原以为驸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没想到他在一打九的情况之下还能反杀一个。
当大伙看到躺在卧房门前不省人事的刺客时,纷纷感叹驸马真是腿法了得,原先还因为张景明娶了公主而心有不平的众护卫,纷纷感到服气。
“没事吧?张君?”
张景明靠着墙根喘气,姜念便匆匆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你呢?”
“有个人在我离开之后就跟着我,半路上还要袭击我来着。”姜念有些兴奋的说道:“不过还好你给了我两支袖箭,我第一支射空了,第二支才射中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