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火药在此之前极大的削减了夏军的战斗力和士气,但夏军人多势众,宋军还是处于劣势。
折可适与姚雄见状,便各自率部进行突击。双方的弓箭手依旧在没完没了的互射,漫天的箭雨如蝗虫过境一般不分敌我的收割着士兵们的生命。
咻咻的破空锐响,就是黑白无常带人进入地府的讯号。
折可适所率的骑兵部队将一支夏军骑兵击溃之后,就不停的骚扰者夏军步兵的侧翼。而姚雄所部则是与铁鹞子陷入了苦战。
夏军的步兵军阵里早已是一片火海,接战的瞬间,步兵们就将手中携带的燃烧弹全部丢了出去。
火势逐渐蔓延并且越来越大,战争的天平正在朝着宋军的方向倾斜。妹勒都逋见状,只能咬着牙下令撤退,再打下去,这六支监军司至少要有三支部队全部阵亡在此。
夏军撤退,宋军就追击。但铁鹞子可不会允许宋军的步兵在他们面前为所欲为,这支西夏军队中的重装骑兵甚至都不用停下,就能够轻而易举的追击己方部队的宋军中杀一个一进一出。
不过宋军人数众多,铁鹞子不过千余,他们还是不敢恋战,只是掩护着夏军步兵撤退。
宋军畏惧铁鹞子之威势,一时间也不敢上前,于是便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夏军步兵越跑越远。
折可适率领五千骑兵进行追击,其余宋军因为只有两条腿,跑不过对手,就只能停下来,原地戒备。
最终石门口之战以宋军的胜利作为收尾,不过折可适却在率部追击夏军至没烟峡时,被妹勒都逋设计埋伏,损失了两千骑兵,怏怏而归。
战后回到后方大城对章楶进行汇报,章楶看着战报久久不语。
姚雄所部直接击溃了一个西夏部队,斩首三千,俘虏三万余。宋军远程火力造成的直接伤亡,超过了一万。折可适击溃了一支夏军骑兵,后续的袭扰,追击,也造成了八千多西夏士兵阵亡。
但他被胜利冲昏头脑,进行追击的行为还是遭到了章楶的批评。两千骑兵被设计杀死,即便是章楶也肉痛不已。
一个骑兵的作用至少能够抵换三个步兵,因为折可适的大意,两千个骑兵说没就没了,换算成步兵,这就是六千多人。
还没算没有收回的马匹,是故,折可适被章楶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过他本人却没有因此而被罢官或是降级,章楶很看中他,要求折可适戴罪立功。
事后唐宁询问折可适,因为他不觉得这会是折可适做出来的事情。
四年前折可适大破尾丁硙,设伏怪杨河,直接引发了洪德堡之战。最后又于洪德川大败夏军,差点生擒西
夏国母小梁后,这几件事足以证明折可适高超的军事素养以及指挥能力。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因一时大意导致追击时中伏?唐宁心里一万个不信。
“这确实是因为折某的疏忽,才导致两千个弟兄白白失去了生命。”折可适说这话的时候,又伤感,又无奈。
“看到你使用火药对夏军进行杀伤,折某的心中便生出了不平衡。折某自幼便开始习练武艺,六岁而善射,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至今依旧不敢懈怠。
但火药却能够让一个毫无习武经历的士兵,轻而易举的对敌军进行杀伤。并且杀伤的敌人还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折某心有不甘,于是便被冲昏了头脑,等回过神来,竟已追击至没烟峡中。
折某心知此地极易设伏,然而为时已晚。贼人的伏兵已经开始动手,我等难敌,只得仓皇逃窜。逃出没烟峡时,已经只剩三千个弟兄了……”
折可适这么个七尺男儿眼珠子里一片血红:“要不是我……要不是我……”
眼瞅折可适就要哭出来了,唐宁赶忙说道:“折将军,其实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如果没有你率领骑兵在贼人侧翼进行骚扰,贼人败逃之事,恐怕要持续到现在才会发生。”
“可是,那两千个弟兄……”
“折将军,人死不能复生。今日两千个弟兄因你而死,这是事实,难以否认。但来日,你只要杀两万个贼兵下去给他们陪葬,那两千个兄弟,定会含笑九泉。
折将军,你要振作起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每个人都有会犯错误的时候,你是如此,我是如此,甚至经略使大人也是如此。
经略使大人之所以没有夺你的官,只是罚俸并降级,意义就在于此。经略使大人这是希望你戴罪立功啊!希望你知耻而后勇啊!
你的大名,在我军军中广为流传。只要有你出现,这一仗就算再艰难,将士们也会对我军获得最后胜利的结果深信不疑。
因为将士们信任你,他们相信你就是能够将他们带向胜利的常胜将军。如果你因此一蹶不振,岂不是辜负将士们的期待与信任?
不过是一场酣畅大胜中的小小插曲而已,折将军可以将其铭记在心,片刻不忘,但却不能因此影响你的意志啊。
弟兄们可都等着你带我们继续一路高唱胜利凯歌呢!”
唐宁不愧是推销员出身,一番话说下来,折可适的表情已经从惭愧自责,变得坚定无比。
他感激的将唐宁一把抱在怀里道:“多谢!多谢!”
唐宁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使劲的拍着折可适的后背,示意
他赶紧松手。
然而这却被折可适误以为是唐宁热情的表现,于是他又稍微用了些力气。
“咔嚓……”
一日后,胳膊吊在脖子上的唐宁被章楶安排住在大城中的一间院子里。
裴仙童手里捧着一个碗,碗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粥。她手里拎着一个汤匙,轻轻敲着碗边,看着唐宁冷笑道:“你吃不吃?”
“你放下,我自己有手,不要你喂我。”
“成啊。”裴仙童瞅了瞅洒在唐宁脚底下的一匙粥,就把粥放在了唐宁面前,笑眯眯的道:“吃吧。”
唐宁一开始还有些心虚,把眼睛偏了过去。但当裴仙童把碗放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唐宁就在肚子里骂了一声。
不过他还是十分倔强的伸出另外一只颤抖不停的手,但却只是重复了上一次的结果而已。
折可适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自己左手似乎被他勒断了,右手也被他勒的错了位。裴仙童看了之后说没什么大问题,但是需要休养一阵子。
于是程羊又能够独揽大权了,而唐宁却要被裴仙童一口一口的喂饭。
唐宁享受吗?他当然是享受的,但他心中十分纠结。
他对裴仙童非常有好感——我是说,哪个男人会对一个长相如此漂亮的姑娘没有好感呢?
尤其是溪兰宗堡自己高烧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裴仙童的瞬间,总是在他的梦里一遍又一遍的出现。
唐宁便发觉这个女人已经在自己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家里已经在斗~地主了,唐宁已经觉得自己很对不起那三个姑娘了。再找一个,唐宁的愧疚又会增加四份,因此他极力的避免跟裴仙童有过多的接触,他很想把这个女人给忘掉。
“张嘴。”
“我不。”
“你给我张开!”
“我就不……你要干嘛?你拿绳子干嘛?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啊,我可是……”
“张嘴。”
“啊……唔……”
“早这样不就行了,非要费那事。”裴仙童瞅瞅凳子上被绑的跟粽子一样的唐宁,翻了个白眼。
“凶婆娘……”唐宁低声骂道:“死平胸……”
“你说什么?”
“像你这样的女人,骨子里就散发着一股贤妻良母的味道,真不知道以后谁能把你娶回家,那还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张嘴!”
“……”